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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残缺的照片

那晚我喝得有点多,在梦境里。我看见纪梦霞和徐浩然在城堡里幸福的过着生活,那里没有邪恶的皇后,也没有那些在我看来有点吵的小矮人,有的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嫩绿的青草上,笔直发尖的城堡上空,久久不去的,就只有他们幸福的欢笑声。我很喜欢和享受这样的场景,它让冰冷的世界多少有了些温度在里面。

这二天我是笑着起床的。不管别人怎么样,我是很喜欢做梦的。因为做梦最大的好处和优点就是它发生了,我也记得它。它比有些真实的人还真实,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它不会撒谎,只是真实的记录着曾经发生的一切。漫步在学校错综复杂的小道上,我有种片刻释然的感觉。就好像仇恨这东西自始自终没有来过一样。但是这种释然也就是片刻的麻醉自己,随后剧烈的痛苦还是会袭来,占据我的整颗心,使我再度泪流满面。

早上的自习室安静且冷冽,就好像是疲软的人一样,一脸死气。我找个安静地角落坐下,安静地看着自己今天上午就要学习的科目。很快我的笔记本上就记好了密密麻麻的字迹,尽管凌乱但是很认真,认真的我好像自己是一个很用心学习的好孩子。白天,请叫我学生,晚上,请叫我混蛋。我最近都是在过这些截然不同的生活,我在剧烈的冲突里慢慢理解这个“人未走远,茶就凉透”的现实社会,这个令人讨厌的大染缸,大熔炉。把我扭曲得不是人样。我投入的写着那些笔记,就好像立马就回到了我的高中时代,那些我每天都需要挑灯夜读的峥嵘岁月。

不知不觉我的身后和旁边已经做满了人,安静的自习室立刻喧嚣起来。后面的金雷哈气连天,不知道昨天晚上又鬼混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有没有痴情的女子深陷进他的温柔陷阱里。旁边的李伟好像也不在状态,总是乱抓着头发,是不是昨晚上的BOSS没有出现或者是出现了没有拿下?我前面的刘斌正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冷战已经持续两天,他的背影也萧条了不少,像单调的枯黄树叶在枝头瑟瑟挣扎,明知道最后还是要滑落,到地上做着春泥。但是还是那么坚持着。我们的青春也是一场比耐力的马拉松,谁笑得好看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笑到最后,谁能始终跑赢自己的青春,才是最后的赢家。

老李的毛概理论还是一如既往的精彩,精彩到我已经忘记记笔记的地步。老李说所有的事情都是相生相克的,不要对自己力所不及的领域操太多的心,那样就只能使自己痛苦,和使他人害怕。但是,做到这一点,真的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人,往往不能很好的改变自己的习惯,总是在不经意间,忘记自己的事情,担心别人的事情,操心老天爷的事情。最近我在看韩剧想你,尽管知道套路,但是还是对那些烂熟于心的情节设计感动不已。李淑研最后的结局是躲在角落偷偷看着以前的旧情人,即使心被撕裂,也含泪心存感激。我知道这样的情感,所以深深被感动,对你没有亲身经历过的情感不要轻易说虚假,可能是你没有经历过,但是心理的共鸣是不会欺骗人的。

下课的时候,刘斌托人给我送来一张用皱巴巴的纸条写的便签,内容简单明了:对不起,原谅我!是的,你是很对不起我,你使我在魏晓嬛的面前丢尽颜面,你是命运直直扎入我心头的利刃,不让我出血,只让我带着伤痛煎熬着过生活。至于原谅,请先尝过我所受得心酸再说吧,如果到时候你还能泪眼婆娑笑着说原谅,或许到时候我会试着和你一笑泯恩仇吧。现在,我们还是适当的保持着距离比较好。至少让我有一个将你陷入和我一般境地的机会。

我对着那纸条傻笑了一阵,就把它揉成团,扔进了垃圾筒。刘斌在前排很清楚的看着我的举动。在他的视线里,渐渐泛起淡淡的蓝色忧伤。我轻蔑地从他的身旁走过,不知道垃圾桶里的声响有没有让他有丝毫的清醒。我只想告诉他:请让我活的有点尊严,不要遇到什么事情就一味的想解释,想推脱,或者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嫁接到我的身上。

中午的时候,我去了徐浩然的学校参观了一下。海洋学院无处不是蔚蓝色,设计上也大概按照有关海洋的种种现象,波浪,赤潮都在列,比比皆是。我最喜欢的就是走道两边那些翠绿的波浪型的绿化带,有种久违的新鲜感在里面。在他们学校的图书馆里见到了徐浩然和纪梦霞。他们两个背对背看着书,图书馆是那种大块大块透明玻璃的设计,正午的阳光丝丝缕缕的透在他们看书的桌子上,有种清香在蔓延。就好像是浓浓的雪山上努力绽放的雪莲花,气味清香优雅。让人可以宁心看看自己喜欢的书。我很喜欢这样的氛围。

食堂的队是一如既往的长,我已经很习惯这样的作息模式。我端坐在最里面的座位上,看着他们两人忙前忙后,端菜忙饭的摸样。菜色极其丰富。有我最喜欢的剁椒鱼头,满身通透的鲜红干辣椒整整的覆盖在鱼头上,有种清香和麻辣的综合冲击。我们互视而笑,就紧接着大快朵颐。看着对面徐浩然惊讶的样子,我有点惭愧。我知道我不该过早的展现我这样毫无避讳的展现在他们面前。但是没有办法,我的骨子里,就是一个标准的吃货。谁都改变不了。

吃完午饭,跟着徐浩然去参观他的宿舍,他的床和刘斌的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床头的书案上堆得满满的,全部都是三联生活之类的书。看来又是一个高处不胜寒的人。他和刘斌有的一拼。在徐浩然床头靠里面的位置,张贴着一张用五彩色的纸写的便签:讨厌学校,鄙视老师,继续沉溺,放逐青春。得,又是一个那什么愤青。徐浩然招呼我坐下,我倚着他那把富有纹络的独椅,无意中翻着他那些令我有点头痛的书,在其中的一本书里面,我看见徐浩然和陈佳老师的亲密照片,只是这张照片有点残缺,旁边大半的空白位置都被人事后撕去了,这应该又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吧。

看着这样的照片,我没有多说。只是满心的疑问充斥在我的脑海,我入神的想着,完全没有后面喊我的徐浩然,当他走到我身边的时候,看着那张不完整的照片,和我发呆的脸。好像是明白了一切,只是缓缓一笑。他的手轻抚过我的肩:看什么呢?这就是我和我妈一张普通的合照,为什么那么奇怪?

"因为你妈是我的班主任。我能不惊奇吗?你是陈老师的儿子,为什么我都没听到她提起过。“徐浩然的脸上顿时笼罩在阵阵莫名的情绪里。此刻,有些深刻的记忆,关于青春,关于理想,还有关于那次痛彻心扉的别离都像过山车一样在徐浩然的脑海里呼呼而过。他的脸上只是挂着有点发僵的笑,”可能是我令她太失望了,失望到已经渐渐消失在她脑海的程度。我是一个不上进的小孩,辜负了她太多的希望。“

我轻轻合起那本书,就像让时间的手暂时关闭那些悲伤的记忆一样。徐浩然这样的人不适合沉溺在那些深蓝色的忧郁里。我想试着了解有关于他和陈佳老师的更多故事,但是徐浩然始终深埋在膝盖里的头,和那些低落的情绪。让我没有了再追问下去的勇气。像极了一只惊弓的小鸟。脆弱的心脏濒临破碎。

从徐浩然的寝室出来的时候,我望着那无际的蓝天和白云。心里有不免想起刘斌的脸。它在我的心里不停盘旋,但是被我武装的心拒之门外,它以为这样就能使我快乐。但是,盔甲后千疮百孔的我的心告诉我:我很悲伤,像一个被抽离了灵魂的提线木偶。或许这样也好,因为没有心就不会心痛。我也可以活得坦然些,不至于现在那么狼狈。

在那家熟悉的台球室里面,我和李伟在一局一局的过招中不断锻炼着自己的修为。我想着台球有时候感觉还是太猥琐,就先拿我们现在玩得9球说吧。无论你是先色后花,还是先花后色,都逃脱不了最后催悲的黑色结局。人生何尝不是如此呢?喜剧的开始,悲哀的过程,悲剧的结束。就好像是一场镶进青春的刺青,占据了我们每个人青春最耀眼的部分。于是,在阴霾的部分才长出譬如愤青这样的族群。

陈佳,徐浩然和魏晓嬛的纠葛,我现在已经猜得到大概,下面的时间,我想做个精心的谋划,我想知道:剩下的时间,谁会和我一起扳倒那个跋扈的魏晓嬛。不仅仅就只有她一个人会对着别人的后背剑拔弩张。这种阴险的关系,我要是想处理的话也会处理得很好。就像是虎仔自小就会挑衅那些比它还要大的动物一样,这是我与生俱来的潜能。

未来的路还很长,好戏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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