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个月来,张角自称“天公将军”,张宝,张梁分别为“地公将军”,“人公将军”在北方冀州一带起事。他们烧毁官府,杀害吏士,四处劫掠,全国七州二十八郡都发生战事,黄巾军势如破竹,州郡失守,吏士逃亡,震动京都。
汉灵帝见太平道如此厉害,慌忙以何进为大将军,率左右羽林五营士屯于都亭,整点武器,镇守京师;又自函谷关,大谷,广城,旋门,孟津,小平津等各京都关口,设置都尉驻防;下诏各地严防,命各州郡准备作战,训练士兵,整点武器,召集义军,如刘备就受到商人张世平,苏双资助组织起义军投靠校尉邹靖讨贼立功。
黄埔嵩上谏要求解除党禁,拿出皇宫钱财及西园良马赠给军士,提升士气,而吕疆又对灵帝上言:“党锢之祸积怨日久,若果与黄巾合谋,恐怕已经无救了。”汉灵帝接纳提案,于是大敕党人,发还各地,要求各公卿捐出马,弩,推举众将领的子孙及民间有深明战略的人到公车署接受面试。
而另一方面又发精兵镇压各地乱事:卢植领副将宗员率北军五校士负责北方战线,与张角主力周旋;黄埔嵩及朱儁各领一军,控制五校,三河骑士以及刚招募来的精兵勇士共四万多人,讨伐颖川一带的黄巾军,朱儁又上表招募下邳的孙坚为佐军司马,带同乡里少年及募得各商旅和淮水,泗水精兵,共一千多人出发与朱儁军连军,庚子日,张曼成攻杀南阳郡守褚贡,响应张角。
汉军在首战并未得利,朱儁军就被黄巾军波才所败而撤退,黄埔嵩唯有与他一起进驻长社防守,被波才率大军围城,汉军人少,士气低落。又汝南黄巾军在邵陵打败太守赵谦,广阳黄巾军杀死幽州刺史郭勋及太守刘卫,黄巾军并未因汉室的动作而有败退的迹象。
此时,项云就将营寨安扎在离长社三十里的地方。项云和高顺,太史慈在一处小山头上注视着眼前的大战。
黄巾军的帅旗上一个斗大的波字,方知道是黄巾军大将波才,只见波才右手抓着酒坛,左手搂着一个年轻的女子,一只手却是极为不安分,上下摸索着。
在黄巾军有如蝗虫般的箭雨下,黄埔嵩将军始终站在最前线,鼓舞士气,奋力指挥着汉军将士抵挡黄巾军那有如猛虎下山的攻势,衰兵必胜,汉军将士已被围困达二十日之久,已经是危在旦夕,一个个状若疯狂,舍命拼杀。
一把把带着“哄,哄,哄……”破空呼啸之声的朴刀一刀比一刀紧,每一刀都会带走一位汉军的精壮汉子。
一支支带着锐利尖啸的弓箭都会带走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鲜血在天空四处飞溅,残肢断臂不断在空中飞舞,偶尔夹杂着一颗颗圆目巨睁的热血汉子的头颅,那面容之上的表情依然凝固在自己挥刀拼命那一刻。
在这混乱的战场上,早已分不清那究竟是武器的撞击声还是利刃入体的阻滞声,只余一片血红的火海冲击着人的直觉神经。
黄埔嵩将军愤怒至疯狂,拿起手中的大刀扯开亲兵的阻拦向着黄巾军大喝一声,随后砍去,一刀而过,收割着黄巾军的生命。
可是不管汉军如何舍命杀敌,还是抵挡不住黄巾军的顽强进攻,黄埔嵩见黄巾军来势汹涌,汉军已是抵挡不住,只得下令撤回长社城中。
“义来,子义,你们有什么看法?”项云一袭蓝衫,扬手指了指战场,回头问向两人。
“主公,这些贼寇声势浩大,异常凶悍,而且他们的装备也是非常的齐备,绝对不是我们在徐州所碰到的那支黄巾军所能比拟的。”高顺顺着项云的手看去,厚实的声音沉吟着说道。
“就战斗力来说,与我军相比,怕是只有义来的陷阵营战力远在其上,与我部下战力相比确实差不多,你们看,波才大军攻守兼备,进退稳健,一看就知道必然是训练有素,而且人数数倍于我军,不可与之正面交锋,否则我们很容易就要吃大亏,这是块非常难啃的骨头。”太史慈看着战场冷静的分析道。
“你们说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我却视之如草芥。”只见来人清瘦俊朗,有着一双清澈深邃的眼睛,抱着一个酒坛望着远处的战场。
“你是何人,竟敢偷听我等议事。”高顺和太史慈连忙拔出佩剑护在项云左右。
项云见来人气度不凡,说话又张狂不羁,心想可能是某位大才,连忙制止道:“义来,子义,不必紧张,不如我等听听这位先生的高论。”
项云对着来人抱拳行礼,问道:“我是项云,恕云愚钝,这贼寇为何是草芥,还请先生告知,云感激不尽。”
来人脖子一仰,两手中的酒坛已然往嘴里倒去,袖口搽了搽嘴巴,深邃的眼睛中闪出一丝亮光,指着黄巾军的营寨对项云说:“你且仔细看看贼寇的营寨。”
黄巾军营寨都是依草结营,项云一看,心中有了一丝通透,但还不能完全明白来人的意思,说道:“云见这贼寇都是依草结营,不知这与草芥有什么关系呢?”项云因自己并未完全想明白,不便发表自己的看法,只是询问对方。
“呵,酒香醉人……”来人说完又是猛喝了一大口,好似坛中装的是琼浆玉液一般,如果是认识此人的,定当认为这坛中装的不是酒,而是索命的计策。
“草,酒……”项云心中暗想,突然眼前一亮,由草与酒想到了火,于是开口问道:“先生可是想用……”
“哈哈,知道就知道了吧,不用说出来了。”来人却是打断了项云的问话,接着又喝一口,心中对项云甚为满意。
“先生果然好计,若不是先生提醒,云定然想不出这等计策,云谢过先生。”项云说完对着来人深鞠一躬。
“先生予我妙计,云还未请教先生之名呢。”项云起身后接着问道。
“郭嘉是也。”郭嘉抱起酒坛仰头便喝,直至坛中美酒喝完,却是随手一扔。
“哐!”
酒坛碎响的同时,项云被吓了一跳,当然不是被酒坛吓到的,而是被郭嘉这两个字给吓到了,好一阵反应过来后,又是一阵激动的不行,不能说是项云太过失态,实在是郭嘉这两字对现在的项云来说,太过震撼了。
项云现在不缺武将,更不缺兵,虽说不多,但也有八千,唯独缺的就是军师,这与郭嘉偶遇,如何能让他不激动呢,如何能让他不失态了。
郭嘉!英年早逝,曹操帐下第一谋士,大败袁绍后,兵行险招,力荐曹操远征乌桓的人就是郭嘉,最终使得曹操完全安定北方,才能腾出手来与各路诸侯争霸中原。
远征乌桓,本就是险招,郭嘉带病随军远征,最终却是天妒英才,英年早逝。曹操赤壁大战失败后曾感叹:“若奉孝在,吾何止如此!”从侧面反应出郭嘉的才干以及他在曹操心目中的地位可见一斑。
“云心知先生有大才,为何不投身于军旅之中,为天下百姓谋得一方乐土呢?”项云知道像郭嘉这样的人最是淡泊名利,心中有的只是这天下苍生。
“哦?天下苍生自有庙堂上的天子来管,哪里是我一介书生能管得了的。”郭嘉瞟了一眼项云,对他的招揽丝毫不在意。
“错,先生能管,也一定会管。”项云坚定眼神望着眼前清瘦的郭嘉的说道。
“你为什么如此肯定?”郭嘉到是奇怪了。
“呵,先生有鬼神之才,又心怀天下,只是先生并未找到心中的明主,是以还未出仕,不知云说的对否?”项云盯着郭嘉那深邃的眼睛说道。
“明主?难道说你是明主了?”郭嘉笑问道。
“明主不敢当,但我相信先生会辅助于我,定能完全发挥出自己的才干,为可以为更多的百姓做更多的事,这也是先生所希望的。”项云沉吟着说。
“哦?那嘉问你一个问题,如天子在你手中,你会如何处置?”郭嘉丝毫都不忌讳这个话题。
“挟天子以令诸侯。”项云负手而立,一种舍我其谁的气势令悠然而发,项云毕竟不是这个年代的人,对于皇帝没有所谓的那种畏惧。
“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个词用的好,看来你的野心不小,连天子你都敢挟持。”郭嘉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的说道。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天子如果能体恤天下百姓,尊他为天子又有何妨,若他昏庸无道,把他赶下皇位又能怎样,秦二世昏庸无道,楚霸王项羽不就把他给赶下台了嘛。”项云缓缓的说道。
“楚霸王,楚家军,项羽,项云,宿豫……不知云兄与这项羽是何关系?”郭嘉好似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
“乃我项云的先辈……”项云说道。
郭嘉暗想:“如此说来,这项云倒也还可以试一试,左右无处可去,不如就先跟着这项云吧,相信酒应该还是有的喝的。”
“那个谁,跟着你管酒喝么?”这郭嘉一改正经的模样,**模样却是显露出来了。
一听是不是管酒,项云是一个趔趄,这脑袋一时半会还有点转不过弯来呢,说道:“你喝的多不,我们现在多的是地方要花钱呢?”
刚一说完,项云猛然反应过来,顾不得郭嘉那副看自己像看吝啬鬼的表情,赶紧说道:“管,肯定管啊,睡在酒里面喝都没关系。”
“明公在此,嘉何必再去他处寻找,主公,嘉愿效犬马之劳,誓死相随。”郭嘉故意将明公二字说的怪怪的,项云听了是一阵脸红。
“哈哈,我得先生如鱼得水,实乃胜过千军万马,我之幸,天下苍生之大幸。”项云一把拉住郭嘉笑着说道,一时也顾不得郭嘉的引言怪气。
“恭喜主公得一大才。”高顺和太史慈同时恭贺道。
四人一番介绍过后,寻得一地坐下。
“奉孝,你如何看待现在的天下时事?”项云侧身问向郭嘉。
听得项云考校自己,郭嘉收起了刚才那副浪子形象,眯了眯那清澈而深邃的眼睛,深思片刻开口回答道:“主公如今最缺的就是功名和地盘。就目前来说,功名是第一大事,有了功名,则可以光明正大的招募士兵将领,士人也会慕名来投,所以趁现在黄巾贼寇肆虐,正是主公建立功名的大好时机,接下来就是地盘了,依我看来,汉室朝廷就算是把黄巾军镇压下去却是依然不得安宁,宦官和外戚当权,事实上皇权早已经被架空了。张让为头的十常侍和以大将军何进为首的外戚是明争暗斗,到时候黄巾军一除,宦官和外戚争斗厉害,天下必将大乱,诸侯纷争,那个时候主公就得马上争夺下一块地盘,建立自己的基业,方能与各路诸侯争霸天下。”
郭嘉停了一下又说到:“我建议主公争夺北方,冀州田广粮多,人口众多,经济发达,且挨近并州,而并州是产军马的地方,没有一支强大的骑兵,想要争霸天下是非常困难的。待冀州和并州拿下,则北可取幽州,南可争豫,司隶二州,东可夺兖,青,徐三州,到时候则需休养生息,采取远交近攻之策徐徐图之。”
“奉孝不愧鬼才之名,一语惊醒梦中人,有奉孝如此上策,何愁大事不成。”项云听着郭嘉如诸葛亮的隆中对一般的话,心中顿时豁然敞亮,对于自己先下该做什么,以后该做什么,已然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当然这还只是雏形,具体细节则还需要郭嘉来帮他把握。
“奉孝大才,顺(慈)佩服。”高顺和太史慈被郭嘉的才华所震撼住,也从心里认可了郭嘉。
“义来,子义,你俩觉得奉孝任我楚家军总参谋长一职如何。”项云心中暗笑,如郭嘉这般人你等都不佩服,都不震撼的话,那这郭嘉就是冒牌奉孝了。
“总参谋长?这是什么职务?大汉朝没这个职务的呀,管酒么?还请主公明示。”高顺和太史慈尚未说话,郭嘉到是惊奇的问道,他怕这职务不管酒呢。
“我是营长,你可知道营帐是什么不?”看到郭嘉惊奇的表情,高顺难得的笑了笑。
太史慈一听也是逗郭嘉说:“如果你连营长都不知道的话,那就更不用说我这个旅长了啦。”
“什么乱七八糟的,别以为我喝了酒,就以为我醉了,我告诉你们,我清醒着呢。”郭嘉一时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在说正事还是在开玩笑。
项云现在是武将有了,军师也有了,感觉到了初步推行新的军职制度的时候了,趁现在人还少,容易建立基本架构,也便于大家容易接受,便决定于眼前的三人商讨楚家军的军职制度。
“是这样的,我准备推行新的军职制度,正好大家都在场,我来说与大家一起商议。我们以班为基础,一个班的战斗人员为十人左右,设有正副班长各一员,接着是排,一个排下辖三个班,同样设正副排长,往上依次是连、团、旅、师、军、军团,都采用三三制,从军级开始,增设参谋长一职,相当于是军师,大致情况如此,细节方面我们再仔细斟酌。所有下级军官一律服从上级军官命令,奉孝为总参谋长,可明白你所当为何职了吧,当然,高顺的陷阵营为我直属部队,直接听令于我。”
项云将在心里憋了很久的话尽数说出,不管怎么说,现代化的军职制度是能经得住时间与战争的考验的,肯定要优秀于汉朝的军职制度,这也是项云在训练陷阵营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好的问题,只是一直没有这个机会,知道今天才算是把这三三制成军制度以及军职制度大致说了出来。
“这样的军职制度是闻所未闻,新颖的很,在大军交战之时,只要知道我军番号,马上就可以计算出我军人数,妙亦。”郭嘉马上想到的是统计军力。
“主公之意甚好,如此一来,以后州,郡,县该配备什么级别的军队,多少人的军队却是一清二楚了。”高顺厚实的声音虽然还是那么的木讷,但心思却是一点都不木讷。
“主公,怎么没见有旅长这一职务呢?”太史慈一听没旅长这个职务,却是有些急了。
“这正是我要对你说的,你那旅长只是暂时的,我正准备让你做师长了。”项云看着太史慈笑道。
“谢主公。”太史慈听后这才心下大定。
看到大家对自己提出新的军职制度十分的感兴趣,并无太大的抵触,项云也十分的高兴,其实在项云的内心里,他并不想做皇帝,他只想为这乱世出一份力,同时也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或许这样的观念并不符合现在的社会,但项云就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