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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逼婚

回到家的第三天晚上,空中没有月亮,我偷偷溜了出去……

红云山庄。我又来了,虽然我心里还是有些害怕,但我觉得如果不来找他们,我真的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我扣响了大门,一个仆人帮我开了那平日不怎么开的大门,也许是他认得我,所以也没多问什么,就让我进去了。这么晚了,他们也许都休息了吧。我经过了若水的房间,看到她房间的灯还亮着,便大着胆子去敲门,开门的是祺邺龙,我愣了愣,脑中一片空白,他的脸色对上我的眼睛也不是很好看,往日那总是挂着微笑的脸上现在却一片冰冷。这也怪我,因为我,他最亲爱的妹妹死了,爱人也断了一只手,我实在是很抱歉。我看到若水坐在屋里,手上的白布已经没有了血迹,但是形容依然憔悴,脸上没有面纱的若水那么美,如同月宫中的玉兔那般娇柔,可惜这美却因为我而残缺了,祺邺龙他恨我也是理所应当。我没有用我救过他的事情来消除自己的罪过,只是默默低了头。算了,这真的是命运,我不该来这里的,我没有这个资格,虽然不是我派人来杀害他们的,但是这也毕竟有我存在的原因,我没有办法推卸掉这个责任,尽管他恨我,但是我还是不忍心放手,这难道就是爱吗?就注定我们要成为敌人吗?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待我们?!

我转身准备离去,他却抓住了我的肩:“你来有什么事?就说吧。”我的眼眶立刻就酸得顶不住了,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在他面前泪腺就特别发达。

“进来说吧。”他冷冷丢给我一句话。

我低着头进去了,看到若水,她却对我点头微笑,让我觉得心里好愧疚,我蹲下身,捧着她断掉的手,眼睛红红的问她:“还很痛吗,若水姐姐?”她摇了摇头,淡笑着回答:“已经好多了。”我地下脑袋,咬着颤抖的嘴唇:“对不起,若水姐姐。”

“这不能怪你,没事的。”

“这怎么不怪我,如果不是我,就不会……”我咬紧了牙关,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感情。

“不要说这个了,你深夜到此,有什么事?”祺邺龙接住我的话问到。

“算了,就当我没来过吧,没事了。”我站起身就往外走,他却问到:“就这么走了么?”我停下了脚步,擦掉眼角的泪,问到:“还有什么事吗?”

“你跟我来下。”祺邺龙径自走了出去,我看了一下若水,她点点头示意我跟上。

他走到了那天水面上迂回的长桥上停了下来,这熟悉的风景勾起我一连串的回忆,我开口问他:“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他稍微动了下身子,黑黑的夜色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如何,他只是淡淡的说到:“还记得这里吗?”

“怎么会不记得……”我幽幽的叹。但是我垂在身侧的双手却被一双温暖的手掌捧在怀里,我回过头来,怔怔的看着他的脸。

“我多么希望自己已经是爱你的,可是当我看到若水在窗外偷偷的哭泣,我是真的不忍心再无视她的存在,这么多年来她跟着我和锦淑出生入死,我没办法把她当做一个下人对待,你、你明白吗……”

“我、我对不起若水姐姐,也……对不起你。”我把脸转向一边,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没必要对我们道歉,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也是个莫大的伤害,我明白你也不愿意锦淑远离,我没有恨过你,你不要想太多……”

“谢谢你不怪我……”我低着头。

“我知道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我会想办法帮你的。”祺邺龙淡淡看了我一眼。

我抬起头望着那张坚毅的脸庞,我实在不敢相信他愿意帮我,他难道能猜透我的心思吗?我只是不想嫁到丞相府去,难道他真的会在那天去把我从花轿中抢出来?不行,他不能这样做,这样只会加深清风社与朝廷间的矛盾,我不想因为自己而让整个清风社都陷于危险中,我不能再牵连他们这些无辜的人为我送命了。我大声的说:“不行,你不能去,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解决,求你不要去抢婚,那样只会把你们置于危险中的,我求你了,千万不要去好不好?”

祺邺龙看了我一会儿,随后叹了口气:“这也是命中注定,我欠你的恩情还没来得及报,却要以这样的身份来面对你。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姑娘,不想牵连其他人,我会有分寸的,你放心好了。”

“恩情?”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他报我什么恩,我怎么做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去做,不需要他来还我什么恩情,而且如果报了恩,那是不是就恩断义绝了?我不要,我不要这样的就失去他,虽然我知道他已经心有所属,但是、但是……我也不要以后连话都说不成,成为陌生人或者是死敌。我紧紧抓住他的衣服,慌张的心情让我根本无法控制情绪:“你不能这样,如果你有什么事,那若水姐姐怎么办?她们姐妹怎么办?你让你山庄里的那么多人怎么办?你可以不顾自己,你怎么可以不顾他们?我承认我有点自私,我也……不希望你有事……”他把我紧紧抱在怀里,像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一样,我静下了心,听到那颗有力的心脏在跳动,沉重又疼痛。他吻着我的头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在乎我,我就是知道欠你太多,我也知道我们今生无缘,就让我为你做些什么吧,如果就因为我而让你嫁到那里毁掉一生,我岂不是下辈子都还不清欠你的债了?”

“可是若水姐姐那么好,我又是个扫把星,你怎么能为了一个扫把星辜负若水姐姐呢?就算我嫁过去,至少还可以锦衣玉食,可是你们呢……”我喃喃到。

“你以为丞相府是什么好地方吗?你个傻瓜……”他拂过我脸侧的头发,轻轻的叹。我确实没想过丞相府是不是什么好地方,我现在所有想的,都是他的安危。

月亮这个时候才出来,凄凉的风吹着我满是泪痕的脸庞。西偏的明月中飘着一点淡淡的乌云,空荡的黑夜大街让我一个这样的女孩子不再害怕什么,寂静的空气中似乎漂浮着什么,凝目一看才发现那是凝固的悲伤,是融化的伤心,一切都变的那么轻、那么透明……

“乐小姐,这么晚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背后传来一个很平和的男性声音,我驻足而想,这会是谁呢?回头,看到了一个如《指环王》中那温柔又俊逸的精灵王子一般的身影,夜色中显得如幽梦中的仙人,是那个救过我的帅哥,我苦笑:“神经病,我怎么会以为是他呢。”我不理会他,继续悠悠的向前走去,也没听到那帅哥再说什么,我以为他已经离开了。这家伙真的是个神经病,都半夜两点了还在大街上闲逛,可是我能比他好到哪去呢。漫长的路终于走到了尽头,脚步在一个门前停了下来,我怎么听到身后还有细碎的脚步声,我回头望去,他居然还跟在我身后不远处,而且他也不回避让我看到他跟着我,我问到:“你怎么还跟着我?”

“在下不放心乐……应该是荣小姐一个人,来送你一程。”

“那我现在已经到家了,你也该滚了吧!”

“不妨,等荣小姐进门了我再走。”他淡淡的看着我,好像对我刚才的恶言恶语一点也不生气。

“你滚,我讨厌看到你们这些庸俗的贵族公子,不要让我看到你!”我怒气冲冲的对他吼到。若不是因为你们这样仗势欺人的昏官和纨绔子弟,我也不用被迫嫁到丞相府,红云山庄的那么多人也不会枉送性命,锦淑也不会死!我讨厌你们,我恨你们!

那人听我这么说他,也不好意思再多留了,他的神色微微变化,颔首离去了。我抑制不住心底的愤恨,大骂出口:“我讨厌你们这些人,我恨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也许是门内的老仆人听到了我的声音,便开门查看,发现是我,也就让我进去了。

清晨,娘亲带着几个丫鬟来给我上妆了,我一把推开那些脂粉和嫁衣,气呼呼的说:“谁愿嫁谁嫁,不要找我!”

“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这可由不得你!”一个非常凌厉的女人声音穿透我的耳际,我顿时感到一阵厌恶,这女人是哪根葱,我嫁不嫁用得她管啊!女人出现在我和娘亲面前,一袭橘红色的华丽长袍,耳朵上带着如猫眼一般大的耳坠,手腕上带着两支黄金和翡翠的镯子,头上高高的发髻插着五彩孔雀簪,一颗夜明珠卧在青丝中。那女人冷冷看我一眼,讥笑到:“你倒是高高在上啊,我的侄儿哪点配不上你这臭丫头片子了?给我扒了她的衣服,今天我们丞相府迎娶新娘子!”

这女人看我的眼神好像要把我的脾气完全抹杀一样,我也毫不留情的瞪回去,女人也微微有点吃惊,好像这样一个娇弱小姐不会有这样凌厉的眼神。我看到娘亲的脸上也写满了无奈,而且我也看到那女人身后跟着的丫头,就是雪宁,我没有猜错,她真的是丞相府派来的卧底,我恶狠狠的问她们:“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们又是什么人?!”

女人简单的看了我几眼,轻蔑一哼:“我是谁你都不知道?不过没关系,反正我们以后都会朝夕相处的。我就是丁丞相的七夫人,以后你得对我尊重点听到了吗?不然,小心你的命!”

我狠狠的瞪着她们,把牙齿咬的咯咯直响。这女人不好惹,以后再跟她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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