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倩陪叶玄炎聊了两句,忽见凌影眉头皱起,问道:“影,怎么了?”
凌影说道:“祝融融的叫声,五层出事了!”
叶玄炎说道:“叫声?我什么也听不见啊。”
凌影说道:“倩倩先别吃了,跟我下楼!”一言甫毕,拉过罗倩的手便向外走。
叶玄炎说道:“我也去!”
五层李蔚的训练室门外,祝融融瑟缩在走廊对侧的墙角,凌罗走到门口,透过玻璃窗看见了血泊中的李蔚,都不需要进屋,单从地上的失血量便可知道,李蔚已经身亡。
叶玄炎叫声师姐上前抱住了祝融融。
凌影走向旁边几间房间,看见施丹陵、吴卉、何咏薇也不出意外,死在自己的训练室内,死亡现场惊人的相似,均是鲜血淋漓惨不忍睹,凌影只是自己堵在门口,不让罗倩看见如此血腥的画面。
罗倩身为助手,自然清楚自己的职责,很是时候的拨通电话,说道:“梓轩,五层训练室发生命案,请你转告龚警官和华警官。”
凌影说道:“让她也上来。”
罗倩说道:“哦,影说你也上来。”
不多时,龚俊、华庆昌和叶梓轩来到五层,门从内侧上了锁,不过谁都知道这并不是密室谋杀,训练室只是普通的家用房门,可以从内侧上锁,然后再从外面关上。
华庆昌说道:“我上去叫管家!”
龚俊点点头,凌影说道:“尽可能不要惊动莫前辈。”
城堡内实在地形复杂,华庆昌一来一回,又是四十分钟过后,凌影见左元恒身边,非但戴着墨镜的莫思聪来了,而且胡秦、张龙腾、侯鹤轩、贾君鹏四人也同时到场。
华庆昌见凌影略有不满,说道:“跟我没关系,是我上楼的时候,左管家正好在照顾莫先生用餐。”
左元恒依次打开四间房门,经过商量后决定,龚俊、华庆昌、凌影、叶梓轩分别进入四间房间查看。
莫思聪神色恍惚,只是喃喃说道:“蔚儿、丹陵、卉儿、咏薇,你们也都离我而去了。”
侯鹤轩走到莫思聪跟前,握住他颤抖的双手,说道:“老师,你别太难过了,至少还有弟子陪着你。”
胡秦、张龙腾和贾君鹏也纷纷说道:“是啊老师,您要注意身体啊,无论如何,弟子都不会离开您的。”
换作平时,这等师徒情深一定让人感动,但在你争我夺的传位仪式之前,除了他们自己,谁都无法确定这些话究竟是出自真情,还是假意。
凌影说道:“你在外面等我。”
罗倩说道:“不,我要跟你一起进去。”
凌影微微一笑,牵了她手走进了吴卉的房间。
房间的摆设很是简单,一张桌子一张椅子,桌上一叠一叠曲谱堆放得井井有条,除此之外,整个房间就只剩下一盏吊灯和一个空调,但就在这样一间房间,发生了让人心惊胆战的命案。
罗倩毕竟只是普通女生,不敢睁开眼看,坐在座位上,借观看曲谱来分散自己的注意。
倒在地上的吴卉,就连双眼都没有闭上,额头和身上各有一处血块凝结,想必血块下方藏匿着的,便是致命的伤口,身边浸泡在血流中的,是她的小提琴和琴弓。
凌影蹙眉沉思:“这样的死亡现场,跟昨夜227室颇有雷同,从谋杀的目标来看,绝对有理由猜测凶手是同一个人,而且从死亡的顺序来看,动机也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但是,究竟是他们中间的哪一个?证据又是什么?”
房间本就不大,又近乎徒有四壁,凌罗走出训练室时,华庆昌和叶梓轩已经站在廊上。
华庆昌说道:“有什么发现吗?”
凌影说道:“吴卉倒在门口,应该是训练的时候凶手来到门外敲门,吴卉开门后被凶手所杀。”
叶梓轩说道:“何咏薇也跟凌会长对吴卉的描述完全一样,不过从死者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凶手应该是熟人。”
华庆昌见凌影也在点头,说道:“何以见得?”
叶梓轩说道:“死者的脸上惊讶多过恐惧,所以我们有理由推测,凶手跟她们是认识的,所以才会毫无防备的开门,门一打开,凶手原形毕露,给了死者致命的重击。”
凌影再次点头,叶梓轩的推测和他完全一致。
华庆昌说道:“施丹陵的受伤部位是在额头和心脏,你们检查的两个怎样?”
凌影和叶梓轩相对点了点头,前者说道:“也是一样。”
华庆昌说道:“死法跟昨天的三个弟子非常相近,基本上我们可以断定,还是昨天的凶手,用同样的匕首杀了她们四个。”
凌影和叶梓轩齐声说道:“不是的!”
华庆昌说道:“哦?”
凌影说道:“死者全都伤在额头,思维正常的凶手又怎会将匕首朝别人额头上捅?”
华庆昌说道:“听你这么说也有点道理。”
叶梓轩说道:“我原本猜测凶手是手持榔头之类的硬物,但是榔头的话,又似乎不会让身上流血,况且死者的额头并没有变形,不像是被打碎天灵盖的样子。”
凌影说道:“对于凶器,我有一个猜测,但也只是猜测而已。”
华庆昌问道:“什么猜测?”
凌影说道:“正因为我有和梓轩一样的判断,所以排除了利刃和钝器的可能,要同时让一个人的头部和身上同时血流如注,最大的可能就是手枪。”
蹲在莫思聪身边的侯鹤轩忽然瞪大双眼,说道:“持,持枪歹徒?”
便在这时,龚俊从李蔚房间走出,说道:“大侦探,你的推断完全正确。”
凌影说道:“龚警官,您在里面这么久,是不是有不一样的发现?”
龚俊说道:“我的运气比你们好一点,子弹穿过了李蔚的身体,于是,我在墙面上发现破损,而在房间地上,我发现了这个。”
包括罗倩在内的四人齐往他手上看,才发现他掌心所握是一枚弹壳,叶梓轩见上面有黑色毛笔所写的数字,念道:“008012。”
五人身为警察和侦探,无一知道这串数字的意思,身后莫思聪和左元恒却同时说道:“什么?”
所有人见他们主仆二人一瞬间脸色剧变,均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龚俊说道:“莫先生,左管家,你们是不是知道这颗子弹的来历?”
左元恒说道:“不瞒两位警察先生,我们温莎古堡确实有一支手枪,008012子弹是我自制的独一无二的型号。”
此言一出,轮到龚俊和华庆昌大吃一惊,后者说道:“你好大的胆子,没有国家允许,竟敢私自配枪并且研发子弹?”
左元恒说道:“两位警官误会了,只是我将自己在山区打猎时的气枪进行了改装,然后将制作出来的铅弹顶部磨尖,再用金刚石钻孔,往里面加入0.08~0.12克烟火类火药,用来达到猎枪的爆破效果。”
龚俊说道:“看来对于枪支,你比我更在行,那这把手枪你们平时放在哪里?”
左元恒说道:“十层储藏室。”
龚俊说道:“十层储藏室?”
左元恒说道:“自从我27岁那年被老爷收留,便告别了打猎生活,所以那把手枪一直放在我自己的家中,直到十年前,老爷的眼疾恶化,我们搬进山里的这座城堡,有时我会重操旧业,出去打两只麻雀什么的,但是这些天来了这么多客人,我根本没空去动这只手枪,但是从你手上的弹壳来看,绝对是我做出来的子弹,而且就是从我的那把枪里面打出来的。”
龚俊说道:“既然如此,先带我们上楼去看看那把手枪还在不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