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我的房子内,感到一阵的惬意。一慈现在成了我的仆人,几乎有求必应。例如我说要喝酸梅汤。一慈便亲自煎熬了一壶,端到我的房内,并倒了一杯,端给床上养伤的我。
但我并未感觉他所做的一切都让我感到值当,我差点死去,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带我来大披寺。所以我心安理得的接受他因为愧疚而赎罪般的侍候,我还不一定领情。
“大师,调查出来了吗?究竟是谁在害我”。我喝了一口酸梅汤,轻描淡写的问道。因为六年前道月就曾给我灌输过大披寺不为人知的种种,我对此寺针对我的暗杀并未感到意外,不感到意外就未必一定会接爱。
“明远,你想多了,谁会杀你。你和婉萍不过是一时不慎,失足跌落。大披寺乃是诸寺之本,最持佛道。佛家讲究慈悲,怎么会有暗杀这种事发生”。一慈将干枯的桂花放在一个小鼎中,另一只手拿着一把小扇子,因为今天清早我对他说我要喝桂花汤。
“是吗?大师,是你在寺内的影响小,还是想杀我的势力大,我现在想要弄清楚的不是谁杀我,而是为什么杀我”。我的情绪略显激动。
“你想多了,没人杀你。再说你不是也没死吗,这件事就忘记了!”一慈淡淡的说道。他仍掩饰的很好,显的很是平静,但我仍感觉她脸上不经意间显示的愤怒。
我不会给他留面子,以为这关乎我的生死。
“那个台阶肯定有人在上面做了手脚,杀我的人不止一次干过这个勾当,所以手法熟练的很,而你查也查不出证据,因为这些都是计算好的,我昏迷了,萧婉萍从她的脸色可以看出来,她吓傻了,当你们问出事情的经过去查时,雨早就将台阶上的东西冲个干干净净。你们什么也查不到,但为了掩饰佛家的清誉,自然会得出一个我二人行走不慎,失足跌落的结论。何况当时下雨,这个结论令人信服,更没有人会怀疑。杀人手法这么高明,岂是新手干的。如果是因为我与道月有关系,想杀我,大师还是让我现在离开大披寺,如果是因为赖禅的位子想杀我,你应当替我解释,我并不想当赖禅。如果这件事情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混崤过去,谁能保证他们会不会再来杀我。”
我的话让他无言以对,他不反驳证明了我推测的事情完全正确。一慈又叹了一口气,说道:“五个人中你是最有资格当赖禅的,所以你对事情的看法应当光明一些,若始终用如此阴暗的眼光看问题,佛性便距你越来越远。唉,一个女子,也下得了手。”
“听这你这么说,他们杀我还是为了赖禅这个位子。如果只杀我不会捎带着萧婉萍我早给你说过,我做不了赖禅,你也明白了我的心意。道月大师对我影响很甚,我做赖禅只能给大披寺抹黑,你为什么还非要让我转性。我是多多那么大吗,性子早就固定死了,你再努力也是白费。”我这话不甚礼貌,语气中甚至带着咆哮。并将这话说完后将手中的汤杯摔在地上。
一慈拿起扫帚,将摔碎的杯子扫成一推,长叹一声说:“唉!你明知道这样不管用,又何必激怒我,试我也就罢了,怎么能摔杯子呢,这是善人捐赠的,虽不值钱,但代表向佛的诚心”。他摇了摇头。
“当务之急,你还是勤练佛法才是,若是佛法精通,岂能会有如此意外。若不是你习练纳融宝经六年,危机时刻救了你一命,你可能已经死了。但你修的只是皮毛,若是将里面的道理学会一成,怎么摔成重伤。你身上空背着一座宝山,不向山中挖宝,却一门心思的向山外乞讨,说起来,还是悟性不够。”
他的这一番话提醒了我,在跌落山崖的刹那,那轻飘飘的感觉似乎要飞起来一般。尽管萧婉萍如一块石头将我砸了下去,但现在回想那时刹那,那道气完全可以支撑我停在空中。
想到此处,我心中的怨气消散不少,转尔好奇的问道:“大师,那股气似乎可以让我停飞起来,但感觉不能长久,当我体内的力气用劲,似乎也跑不掉摔下来的对局”。
“说起来一是你修行的力道不够,二是你的控制不够,力道需要时间,但控制则需要技巧。你现在按我说的,将体内丹田的力道全布满全身,然后分出一半移至胸部以上的血脉之中。”他站了起来,来到床前,做着示范。
虽然从山崖下摔下,让我肋骨断了几根,脾脏也摔破了。但当天夜里,一慈便不惜消耗身上的气力,又为我治伤。若是身体完好,可能早就下床了,不过之前在军中便有旧伤,还未固原痊愈,又添新伤。所以好的格外慢些。
我慢慢寻找刚落山崖时的感觉,看来本能生出的反应与强自要达到的结果还是不太一样,费了好久功夫,也没将那股气布满全身。
我摇了摇头,说道:“大师,不行。”
一慈也愁怅的叹了口气,说道:“也许现在你身子不便,等伤好了再试罢。你需要食用大补之物,当然还需对你的口胃,不知道你想吃些什么?”
看着一慈诚恳的面容,谦和的语言,我心中突然生出一个恶毒的想法,这想法让我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我不怀好意的说道:“大师,我想吃肉了。”
果然,一慈一脸的惶恐,急忙摆手道:“不行不行,佛门重地,岂能杀生,你还是换一个吧,明远啊-----。”
我厌烦他罗嗦,急忙说道:“大师,我给你开玩笑的,随便弄些什么东西都行,只要伤口好的快”。
一慈不依不嚷,仍旧给我讲些佛法慈悲的道理。我有些后悔给他开了这个玩笑。玩笑是给可以开玩笑的人开的,若是给一个认死理的人说笑。必然误会了玩笑的本意。
我闭上眼晴,装作要沉沉睡去的样子。一慈说了半天,见我毫无反应,叹了一口气,念了一声佛。转过身去,将炉上的桂花汤端下,倒至壶中,做好这一切后,又望了我一眼,转身闭门离去。
我心里感叹,一慈大师可真是一个好和尚。但谁是坏和尚呢。我的脸色又阴冷下来。山崖的事又浮现出脑海。吕秀枫和赵壮娃一齐上的山,不可能两人同时错过那道台阶。台阶上的清油一定是在二人上山后布置的。但二人加上多多又同时下山,却没有意外发生,那层台阶的布置必是在三人下山与我和萧婉萍下山之间的时间捣的鬼。
台阶很窄,左右不是石壁就是山崖,中间不可能另藏有其它人。想要捣鬼的必是先下山的三人。莫非是三人商量的结论。我摇了摇头,推翻了这个结论。三个人之前都不认识,何况多多和其它二人在大披寺接触的时间都没有和我在一起的时间多,怎么会半个月内达成共同害我和萧婉萍的默契。那个人肯定是单独作案。是吕秀枫,还是赵壮汉,或是多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