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脏乱,浑身血肉横流,衣衫褴褛,手爪露骨,身旁带着一头如狼的狗。在这位狼牙峰弟子的眼中,阿狗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凡俗乞丐。
如今在其宗派门前如此的翻滚,岂不是有损自己宗门的颜面,刚想教训一下,不过看到阿狗如此凄惨的模样,硬是下不去手。
发现面前突兀出现一位狼牙峰弟子,阿狗忍住自己身体的酸痛,颤抖着站起身,从怀里掏出那块狼形玉佩递到这位弟子面前,颤音道:“我找狼牙子,麻烦通报一下。此玉佩乃是信物。”
“混帐!狼牙子师伯岂是你这乞丐想见就你能见的?”一声冷哼从阿狗的背后传来,满是威严。
“景师兄!”看门弟子一听到这道声音,立即恭敬的喊道。
阿狗也是转过身,看到此人眉若青峰,气宇轩昂,很是不凡,知晓此人定是狼牙峰的精英弟子,当即躬身吹捧,道:“公子一见就是人中龙凤,将来必是仙路顺畅。不知可否为小人引见狼牙子。”
男子抬头略侧脸颊,一副上位者的模样,很是得意,道:“不知道你找狼牙子师伯有什么事呢!他老人家可是没有时间管一些小事。”
阿狗收起手中的玉佩,恭声道:“当初狼牙子前辈与我祖上有些交情,说只要我祖辈后人来狼牙峰,必是精英弟子。到小人这一代家道没落,无处栖身,所以小人前来投靠狼牙子上仙,以图安稳。”
“不过这小事,不用麻烦狼牙子师伯了!看你小子顺眼的份上,我替你做主了,去后院领个牌子,做外门弟子吧!”男子拍着阿狗的肩膀,道。
这一拍让阿狗的整个骨架都是松动了一些,本就酸痛的身体更是有些痉挛,强忍的身体剧烈的疼痛,阿狗目送着男子的离开。
守门弟子带着阿狗前往后院,半途之中,阿狗见他多次皱眉看着阿狗,似乎是有话想说,不过又好像有些忌惮,一直在挣扎。
“师兄是否有些经验想要告知小弟,但说无妨。”阿狗伸出腥红的双手,作揖道。
看了看阿狗,又四处张望了一番,发现没人之后,凑着阿狗的耳朵,道:“你是不是真的有事寻找狼牙子师伯。”贼贼的扫了周围一圈之后再次说道:“刚刚那位景师兄属于狼牙子师伯敌对势力,经常和狼牙子师伯阵营的人作对,你可不要相信他的话去后院去做什么外门弟子。”
阿狗看到守门弟子紧张的神色,眉头一动,笑道:“师兄想多了,我不过一介贱民,只是来狼牙峰图个安稳罢了,哪里还敢有什么奢望。”
“那算我多言了,师弟以后有什么事前来找为兄,为兄定是尽力而为啊。”说完便是带着阿狗往着后院的地方赶去。
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景姓弟子从暗处走了出来,冷哼道:“若是你想要在这狼牙峰立足,就得给我安稳点,不然。。。”
阿狗自是不知道有人在自己背后偷听,静静的跟在守门弟子的后面往后院走着。心中不断杂合自己在暗黑镇所得的消息,判断着狼牙峰宗内的基本形势。
四角屋檐挂落大院的各个方向,大院的墙体完全暴露着赤红的砖色,破败的一扇木门立在砖瓦之间。整个大院的简陋让阿狗难以相信这居然是凡间传闻的仙人居所,和想象之中青砖瓷瓦、晶壁辉煌完全无法相比。
守门弟子看到阿狗满脸疑惑之色停下来看着这大院,笑道:“是不是和心中所想的差别很大啊。”看阿狗点了点头,抬头望着南方的云雾之处,满是期望之色,接着道:“真正的辉煌大殿存在于内门,那才是仙师住的地方啊。”
守门弟子缓过神,对着依然盯着自己的阿狗咳了咳,道:“走吧,我带你去拿外门弟子的身份牌。”说完便率先跨了进去。
阿狗紧随其后跟了进去,空荡荡的大院之中只有一颗老槐树记载着外门的故事,孤独的回忆着曾经自己年轻的年代,可是已经回不去。
屋内,一位老者盘坐在高堂之上,微闭着眼睛,皱纹爬满了整张面容,衰老的模样让人怀疑他是否已经坐化。
“华老!新加入了一位弟子,我来带他领身份牌。”守门弟子低头作揖,恭敬道。
“不是还没到收纳弟子的时间么?怎么会有人要领身份牌。”平淡的声音自然而然带有着一股威严,如同天地喝音,不可违抗。
“华老,景师兄见他性格坚韧,略有修仙之姿,让我带来给华老过目。”守门弟子略有胆怯,声音有些颤抖的道。
老者睁开双目,虚空撕毁,灵气争鸣,莫大的压力压迫在两人的身上,怒喝道:““景皖吉?那小子什么心思我不知道?!我可还没老糊涂呢!”
“华老!景师兄多次拼杀战场,差点两次将自己交代在战场。景师兄可谓是为狼牙峰尽心尽力,鞠躬尽瘁啊!您这可就冤枉景师兄了!”守门弟子虽说有些胆颤,不过却是将话说的大方漂亮,一时间将老者说的无话可说,憋得脸色通红。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老者不再看守门弟子,转而看向阿狗,问道。
阿狗对着老者作揖,恭敬道:“小子名叫天赐。”早在老者和守门弟子谈话间,阿狗就在思考要不要用自己真实的名字,突然想到自己‘妻子’落云的一句话,‘我不管你是什么阿猫、阿狗,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并不会嫌弃,你就是上天赐给我的,你是我的天赐。’这才用了天赐一名。
‘就让我的名字阿狗专属于我最爱的三位亲人。’大狼、落云接着在出现在脑海,摸了摸藏在怀里的小狼,心中一片温暖,阿狗知道自己不会是一个人。
一块牌子从老者的手中甩了出去,迅疾若风,带起呼啸之音刺痛双耳,直奔站在厅堂中央的阿狗。
“不要接。”守门弟子不禁喊出声来,惊恐的看着飞向阿狗的身份牌,脸色发青。
噗!
鲜血从阿狗的手中飞溅出来,热撒虚空,身份牌深深的嵌入了阿狗的手掌之中,滴滴热血顺着身份牌落在地上。
鲜血不断的下落,滴淌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厅堂,炸得人脑轰鸣,于心不忍。阿狗本就满是鲜血的手分裂而半,骨头深邃可见。
额!
阿狗强忍着疼痛将身份牌拔了出来,脸上鲜血飞溅参杂着汗水顺着脸颊滑下,留下条条血痕。擦拭着身份牌上的鲜血,看到‘天赐’两个字刻在牌子之上,躬身对着老者道:“多谢华老。”
见到天赐(以后都是这个名字了)握着沾满鲜血的身份牌给自己作揖,华老的眉角挑了挑,略有不忍,闭上了眼睛,挥手道:“出去吧!”
天赐两人缓缓的退出了厅堂。大院,守门弟子盯着天赐的手看了一眼,眉头微皱,眼露不忍,随后抬脚走向院外,道:“我带你去领你的弟子奖励吧!”
相隔千米,一片土砖房横立着。和刚刚那大院相比,此处的房屋更是破败,破门、墙洞比比皆是,有些赤砖房的屋顶都是缺了一角。
“小刘,景师兄安排来一位外门弟子,有些事还需要你多多关照啊!”守门弟子翘着二郎腿坐在原本外门弟子管事的凳子上,手中端着茶水,细细的品尝着。
“哪有!小弟上面还得靠着您在景师兄面前给我美言几句呢!”外门管事谄媚的笑着,转而从口袋之中拿出一个袋子扔给了天赐,道:“自己找一块空地建造一个屋子吧!不过这屋子不能完整,必须有一处地方有缺陷。”
天赐歪着脑袋,疑惑的看着守门弟子,道:“师兄,不知这是为何。房屋本不就是需要完整,怎么。。。”
“刚你也看到华老的大院了,如此的清寒。我们底下人不是要向华老学习么,既然华老的屋子都不过是完整,那么我们只能是住有些缺陷的房屋咯。”守门弟子抿了抿嘴,品着茶香,打断了天赐的话。
天赐看了看外门管事完整的屋子,随后走向了远处,忍受着双手的疼痛,开始建造属于自己的屋子,属于自己的家。
天赐选择了缺角的屋檐,一座简易的屋子在天赐一天的努力下出现在了屋群之中。赤色的墙体支撑着残缺的灰黑屋檐,崭新的木门树立在赤色中间,一狼头刻画在木门之上。
天赐看着面前的屋子,心中一阵温暖,他知道现在自己也是有了家。小狼从天赐的领口探出一个头,看了看面前的屋子,转头伸出舌头舔着天赐的脖子,惹得天赐‘咯咯’的笑了起来。
阳光透过残缺的屋檐照射在天赐的脸上,一脸懒散的睁开眼,摸了摸躺在自己身上安睡的小狼,笑了笑,蹂躏了一番小狼的绒毛后,起身迎接新的一天。
外门管事看着天赐从自己的屋子出现,怒道:“你怎么才起床,还有那么多的事要你做呢。快点,不做完不许吃饭。”随手扔给天赐一列清单。
接着手中的单子,天赐笑着问道:“刘管事,不知道外门弟子的练功时间和地点是在哪里,我第一次进狼牙峰,不是很熟悉。”
刘管事看着天赐的笑脸,笑道:“在外门还想要修炼啊!行,只要你把工作全部完成就可以在自己的屋里修炼。”说完不再理睬天赐,径直离去。
天赐看着纸条之上的任务只有一条,挑满整个狼牙峰的水缸,纸上同时表明了水缸和水源的位置。
走在路上,不断的遇到外门弟子,也是听到其中一些人的闲言碎语。
“什么外门弟子,简直就是杂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