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溪一路走一路高兴,高兴爷爷心中的疙瘩终于是化解了。而且对于从来没离开过爷爷的李溪来说,离开了这么就也怪想念老人的。所以便想打电话问候下,顺便将自己突破的事与老人分享。
对于自己突破一事,李溪经过再三思索。本想要放假回家的时候给自家老爷子一个惊喜,奈何年轻气盛,心头实在憋不住什么秘密,最终还是无法忍住要将这消息火速传于他爷爷。于是,李溪便掏出老爸给自己配的手机,打开电话薄,在寥寥几个电话号码中找到老家的座机号,拨了出去。
李溪曾经也疑惑过,为什么老爷子自己不配一台手机。最后还是他父亲李洪告诉他,他爷爷生性洒脱,不喜揣东西。在李洪提出让自己父亲李海买台手机方便联系时,李海怒哼一声:“你有什么需要联系我的,拿着个东西如何潇洒过日子。”此后,李洪再也不敢在李海的面前提手机一事。
电话拨通后,李溪刚提起气,准备一口气将自己的喜悦表达出去时,却在电话那头传来一机械难听的女声:“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暂停服务。”听得李溪一愣,再拨,还是同样的情况。“这什么情况?!”李溪满是疑惑。
来到客厅,看见老爸老妈都还在,李溪走到其父身边,说道:“爸,咱老家的电话是不是坏了,怎么打不通啊?”
李洪一听,哎呀,不得了,这自己的儿子怎么才几天就将刚到县城的兴奋劲给用完,开始想爷爷了。这可如何是好!
“额…儿子啊,是这样的,你爷爷说家里的座机叫唤声太刺耳,打扰到他休息,所以就把这座机给撤了。”
“噢,那好吧。那这样,爸你有时间不,咱现在回老家一趟,晚上就回来。我想爷爷了。”
听到李溪的要求后,家中原本欢快的气氛霎时散去,而一股沉闷的氛围笼罩了过来。李溪顿觉不妙,“怎么,老爸,有什么问题么?”
望着李溪那双带着焦急与疑惑的眼睛,实在李父不忍将实情告诉给他。只得说道:“那啥,儿子啊,明天就开学了。这一来一回就不能好好的休息。这不能好好的休息,就不能应付明天的开学。等有空了,我们再回去,你说是不。”
“可是老爸,我每天都是五点起床,晚上也是很晚才睡。都成习惯了,这休息的好不好对我来说没什么两样啊。”
“额,这样啊。那啥,”李洪额头上开始冒出一层细汗。这虽说不是大冬天,可也算不上大夏天啊。
“诶,老爸,你咋出汗了。热么,可是这天很凉快的啊,而且你也没有穿很多啊。真奇怪。”
望着儿子关切的目光,李洪只得笑笑,摆头说不热。心里却在不停地考虑该不该把老爷子的问题说出来。说吧,李溪会伤心;但是不说呢,晓得自己儿子脾气的李父也知道李溪不会就此甘休的,而自己也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终会有告诉他的一天。虽说晚说一天便能够让李溪安心学习一天,但是现在这情况怕是不说就没有安宁了。
不得已,李洪只得回到自己房间将一封封好的信取出,交到李溪手中,“诺,这是你爷爷给你的,说要等你长大了再给你。但是现在你问起了,就先给你看吧。记住了,你爷爷说,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你都要好好的静下来思考,不能莽撞,要乖乖听话,要好好的学习为人处事的道理,最重要的是要学会忍。”
李溪听到父亲转述爷爷的话,顿时心头一沉,涌起一股不好的感觉。接过信封,看到封面上写着:小孙孙,李溪,启。看着信封上苍劲有力的字迹和略带搞笑的称呼,李溪嘴角带笑,也确信了这就是其爷爷所写。
迅速将信封拆开,李溪看了起来。
不知看了多久,只知道李溪刚还略微翘起的嘴角慢慢平复,而捏信件的手先是不断颤抖然后越来越用力,直到把信纸给捏得皱褶不堪,才突然反应过来,这可能是他爷爷留在这时间最后的一封信,最后的痕迹,赶忙将之松开,而信纸也因为这一松,而缓缓飘到了地上。
李洪看这情形,不对啊,老爷子只是说他出去云游四海,想在有生之年走遍这大好河山。可看李溪的样子,怕是这信上所述与李海告诉的有很大的出路。不然李溪的眼神怎么会那么的无助。急忙将信纸捡起,看了过去。
原来,李溪的爷爷李海所说的在年轻时候曾与夜家人发生过争斗在其多年的不断思考中觉得自己不可能会那么莽撞,而且那人还是自己好友,其从心中便感觉事有蹊跷。而他也一直想去调查,但是他担心这一调查会将命给搭进去,李家就从此在古武界中除名了。便将调查一事搁浅了。随着李溪的出世,这多年前的念头又渐渐浮上了心头,所以在看到李溪已经将传承都得去之后,便开始安排后事,最后奔赴同是古武世家的夜家,与当年同病相怜的那夜姓子弟一起去调查当年之事。
而那次夜笙箫所说的老一辈的恩怨早已在他们自己的调解下消散了,便是因为夜家那遭罪之人也感到事不寻常,与李海交流了一番,确信了自己的猜测,并且约定等李家后继有人后,一同调查。至于两家的恩怨,完全都没有成立过。
老人在信中还指出,此番前去凶多吉少,要李溪千万不要头脑发热去寻找。也让李溪有空多去蜀地另外的夜,赵两家古武世家走动走动。祖上的关系,不能就此断了。
“爷爷您老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您的。我也一定会让李家重振声威,让暗算您的人知道我蜀地李家是沉睡多年的狮子,一朝醒来,便是他们的噩梦。”沉默了半饷,李溪嘴中喃喃说道。
回过神来,李溪转头看见自己父亲正拿着爷爷写的信在看。暗道一声“不好”,急忙从李洪手中抢过。但是为时已晚。
“溪儿,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李洪只说了一句话,便按着太阳穴回房间去了。
“爸,解释我会给你,但不是现在,请你将这事情放在心中,不要向他人提起。”李溪说完,也摇摇晃晃的想自己房间走去。确实,知道这样的事后,哪还有人能有心情去说东道西呢。
在李溪回房间的短短几步路上,他不断的回想着自己从有记忆开始与爷爷一起的点点滴滴。在爷爷刚教自己练武时,自己的混账表现。在自己学会了青莲轻身步法后,爷爷脸上的欣慰。在奶奶去世的时候,爷爷几天没合眼,一直呢喃着,而自己也一直陪在爷爷身边,虽说爷爷没有倒下,但是那更显佝偻的身躯和那在不经意间流露的悲伤告诉了他,爷爷其实早已随着奶奶的逝去而不再在乎生命了……
走进房间,李溪抱着在他临走前,他爷爷塞给他的一张照片,无声的哭了。照片是在李溪刚学会走路时,爷爷抱着他照的,照片中爷爷笑得很慈祥,也很满足。而这却也是李溪爷爷一生中唯一的一张,从今以后,都没了。在来到县城时,李溪对于爷爷塞给自己照片还很是不耐的样子。现在想想,李溪真想狠狠抽了自己两耳光,可这都已没有丝毫作用了。
李溪也想过去找夜家找李海,但是已经过去这么多天,想必老人早已同那夜家人一起出发探寻自己想得到的答案去了,再去夜家也只是徒劳。最后,李溪只是无助的倒在床上,往窗边天空望去,泪水涌上眼眶,
“爷爷,孙儿突破了。孙儿现在是炼精化气境界的小高手了,可是您却不让我说给您听。”李溪不停的呢喃着,眼中泪水缓缓掉下,打湿了床单也打湿了李溪的那颗疲惫的心。最后,心神的疲惫,让李溪抱着照片沉沉睡去。虽说疲惫的武者没有多余的心神做梦,但他却做了一个梦,梦中爷爷笑得很慈祥,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