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二,上杉军与佐久豪族六千联军与诹访军三千对峙于佐久郡三冈、美里、平原一带。
中午,天气逐渐回暖,梶叶旗在诹访方随风招展。
赖重在三冈升起大帐,调度全军。
阵地上围起没有顶棚的帷幕,将十月的寒风挡在帷幕之外,大帐内,诸将皮挂整齐,赖重在铠甲之外尚外罩一件披肩。
千野南明庵全身铠甲的跑了进来,禀道,“屋代政重已经到了。”
“好,我军的人马终于来齐了!哈哈。”赖重虽然不屑村上的战绩,对于前来增援的屋代却给予了应有的尊重,他令伊豆入道前往迎接。
“我家主公让我回禀候爷,因为村上家攻略受挫,导致侯爷独自对抗上杉,心中非常愧疚,特令在下分兵前来助阵。”屋代政重年纪比赖重大十几岁,表情严肃沉稳。
“既然已经开始发动了攻略,当然以领地附近的攻略为重,我可以理解。”赖重不耐的摆摆手,“政重看到对面上杉军势的布阵了吗?”
“看到了,也有佐久的军队在里面。”
伊豆入道的眼睛微睁,“殿下,让屋代大人去抵挡佐久的军队吧。”
赖重的眼神微微闪烁,“当然,如果是上杉军势,对于只有一千兵马的村上军来说,太过于危险了。”
“多谢诹访侯的关照,只是我来此之前,主公曾下严令必须要让村上军出现在与上杉的战斗最激烈之处。”屋代政重俯身抗议。
“左近卫少将实在太客气了,不过,政重千万不要小瞧了佐久的军队,对方有大井一族的大井贞隆,笠原一族的笠原清繁,这些人都是罕见的勇武之士。”诹访赖重笑道。
屋代政重虽然力争要将村上军布阵于上杉军一侧,不过在诹访赖重的坚持之下,最后还是率军赶往佐久众军势对面。
“入道,为何要让村上军对抗佐久众?”
“我家要在战后尽快立足佐久,不论胜负,能不与佐久众正面对战最好。而且佐久众人数不多,却是为保全本领而战,必会舍命一搏,反观上杉军虽然人多势众,不过我观其阵形松散,战意不强,我军若能派出精锐击其侧翼,相信并不难将其击溃。”千野伊豆入道将心中的想法逐一说出。
果然老谋深算,有信坐在一侧不禁为入道的深谋远虑而暗暗折服。
“不愧是千野伊豆入道,哈哈哈!”赖重坐在主位大笑。
第二日,十月十三,北佐久一带聚起大雾,雾气退散之后,金井秀景的上杉军率先发起攻击,随后,佐久军也开始向村上军发起攻击。
“让佐久的武士见识一下北信浓武士的强大!”屋代政重大喝一声,纵马率先冲入战场。
佐久方一员头顶赤红牛角盔的,身披赤红铠甲的中年武士喝道,“屋代政重,志贺的笠原清繁前来拜会。”这名武士人高马大,手上挥舞着一杆长枪,不时刺倒攻上前的村上兵卒。
一员身披黑色铠甲的年轻北信浓武士见状大怒,大喝道,“顶着牛角的家伙,我乃村上家臣五加又兵卫重城,赶紧将道路让开!”说着挥着一把大刀砍向笠原。
这里要说一下日本的弓马之术,为什么在产马之地的信浓战场上不描写骑战呢?原因如下:
虽然日本产马,并且也驯养马匹,不过因为日本不懂阉割技术,导致驯养的马匹在战场上很难操控,而且那个时候的马匹甚至是不钉马掌,而穿草鞋,所以大部分的马匹是做代步,赶路和动输之用,骑马的武士也是双手持缰绳,除了主帅在战场上为了方便本方的军卒看到,不能下马外,其余人在战斗中都是下马作战的,直到德川幕府时,曾派遣使节赶往欧洲,见到欧洲的骑士单手持缰绳表演骑术时,使节非常惊诧,说出“日本也有骑术精湛的人,但是能单手持缰绳,操控马匹转弯疾驰如履平地的,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见到。”以家康开幕后的实力,小笠源弓马流之类的都在他麾下效力,尚无能单手骑马的武士,更不用说更加难的马上作战了。当然,也不排除有个别神人可能能做到,像上杉谦信一类。
有人要问武田赤备的话,个人觉得应该不是骑兵,只是马上武士,战场上的机动力比较快,哪里有危险,骑马赶到哪里,然后下马作战的军队。
因为在当时的日本要做到马战,最起码要满足两个前提条件,一是刚好挑的是母马,中国称为骒马,不过骒马每二十一天发情七天,出战时得挑她没发情的时候,一匹两匹时间吻合没问题,要挑一百匹同时不发情的骒马不好挑吧。更不要说上千匹。公马就不用谈了,被母马一招唤,马上冲过去,没办法控制。骟马是全世界骑兵的唯一选择,偏偏日本不会骟马。二是马掌,穿草鞋的马一个冲锋下来,估计得残废一半。
村上军与佐久军战得难解难分,而在主战场上,诹访军与上杉军也已经开始肉搏战,双方的号角在上空呜呜吹响。
战争持续了近半个时辰,战场上的武士兵卒们开始逐渐力乏。
“有信,你领本部突入左翼,协助守矢赖真部。”
“是,殿下。”
一百平出军势在有信带领下,如狼似虎的杀奔在左翼战场。左翼战场上杉军的大将是沼田城城主沼田显泰。
上野军的兵卒来源很多,沼田显泰虽然身为侍大将,却无法有效约束备内上野诸武士,在守矢赖真的奋力进击之下,已经开始逞现败象。
“沼田显泰,平出家与平太前来讨教。”与平太一上战场,便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莫名的兴奋起来。
“好!与平太,我来会会你!”
沼田显泰被与平太纠缠住后,平出军势如迅雷一般刺入上杉军左翼中央,加快了左翼的溃败。
“混蛋,不要帮忙。”沼田显泰怒叱一旁打算向他施加援手的上野武士。
与平太一枪刺去,被显泰避过,显泰顺势举起太刀,砍向与平太后背。与平太惊觉之下,就地一个翻滚,滚到一旁。显泰见状,并未嘲笑,“不愧是与平太,武士的技能非常娴熟。”
上杉军忽然想起退兵的号角。沼田显泰听到后说道,“今天已经累了,各自退兵吧。”
与平太本着武士的精神,并未阻拦,让沼田显泰退出战场。
今天的战役没有太大的进展,不过相比诹访的精锐,上杉军却是全面呈现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