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你个大头鬼,赶紧跑啊!”全然推了王秀秀一把,然后拎起凳子扔向了跑过来的黑衣人,犹豫刹那,牵起王小花的小手一起跑。
本来全然和王秀秀两个大老爷们根本就不怵黑衣人的追捕,可是现在带着——好吧,其实更像拎着——一个女人,行动就有些不方便了。
不过这几天尽逃跑了,白痴也能训练成逃跑高手。在经过一个拐角后,全然发现一辆大卡车正停在路边,于是就与王秀秀很默契的跑过去靠在了车的另一边。
王小花刚才根本还没来得及呼喊,就被全然连拖带拽的拎葱一样的带到了这里。她早已累的不行了,大口的喘着气,指着全然说道:“你们……啊……呜……”
全然马上用右手抱住了她,左手堵住她的嘴,紧紧的帖在了车上,小声说道:“嘘,别说话!”
王小花根本不听,用力的拍打着全然的胳膊,全然死死的抱着她就是不放,心里还无比纳闷的想着:“你打我做什么,怎么就这么不配合呢?我是在救你好不好!”
等到黑衣人离开,王小花还是没有停下拍打着全然的动作,王秀秀也是奇怪,回头看了看两人,不由目瞪口呆。全然不知就里,顺着王秀秀的目光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右手正握在王小花胸前的那对玉峰上!怪不得这么柔软呢……
全然赶紧松手,不好意思的说道:“呃……对不起!”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
“我不是故意的!”
“啪”,又一个响亮的耳光!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啪”,第三个响亮的耳光!
“你有没有完了?我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了,!”全然真怒了,那么多的黑衣人都没能动自己一根毫毛,今天竟然被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连扇了三个耳光。
“流氓!”王小花嘟着小嘴,怒目瞪着全然,眼中闪着晶莹的泪花。
全然被骂了,可他没有反驳,傻了一般目不转睛的盯着王小花!
太美了!只见面前的这个女孩眉若青柳,目胜桃花,眼中闪动着的泪水更像桃花瓣上的露珠;两腮因为愤怒而绯红,更显得多出一分媚态;小嘴向上撅着,上面有光亮剔透的唇膏,看起来简直就像熟透的樱桃,任谁见了都恨不得把它含到嘴里细细品尝。她的头发随意的盘着,却一点不显凌乱,反而更能显出她不施粉黛的自然美。
刚才在车站,全然没有仔细的观察她的相貌,只是第一感觉很漂亮。现在面对面的盯着看,简直惊为天人!全然不禁心跳加速,哪还有一丝的怒气,他看的都呆了。
看到全然一脸色相,王小花不禁又羞又恼,一双小粉拳攥的紧紧的,蹙着眉头喝道:“你这个无赖!”
全然老脸一红,清了清嗓子,正色说道:“你不要不讲道理,是我救了你嗳!”
“你!你干嘛救我?”王小花更急了,挥舞着小粉拳亦嗔亦怒的说道。这么动听的声音,全然听的骨头都酥了。
“你这是什么话,我虽然是个无赖,可我懂得什么叫仁义道德,你在火车站没有当场揭穿我们,就等于帮了我们,我们怎么可以丢下你不管?这岂是大丈夫所为!”全然声音洪亮,气贯长虹,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现在的形象无比高大。
“我是说,你们为什么要救我?”王小花已经很无奈了。
“你就不必客气了,我们也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当时不管是谁,我们也是会这样做的!”全然继续大义凛然。
“哎,算了……”王小花感觉自己已经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耷拉着双肩往回走去。
一直在旁边偷笑的王秀秀终于憋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来。全然看着远去的王小花,怅然若失,有点困惑的转头问王秀秀为什么笑。
王秀秀用手捂着嘴,边笑边说道:“黑衣人认识王小花吗?”
“不认识吧!”
“他们知道王小花是跟咱们一伙的吗?”
“不知道吧!”
“那你救她干嘛?”
“……”
上京城一座清新幽静的别墅里,一位老人暴跳如雷,破口大骂:“你们这帮废物,连个人都抓不到,干什么吃的!机会?还给什么机会,三番两次,两次三番,再失败了,你们就别回来了!”
老人年越古稀,体格却很健硕,嗓音更是不输年轻人。站在一旁的张秘书好像早就习惯了这位老人的火爆脾气,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等待老人打完电话。
“董事长,医院传来消息,大少爷病情加重。”张秘书右手握住左腕,显然是平时说话谨慎养成的习惯,他微微低着头,十分恭敬。
“又加重,那些医生都是吃闲饭的吗?”刚才的怒气还没消,骤然又听到这个消息,盛济堂再次大吼。
刘秘书也着实不会看火候,偏偏在老爷子生气的时候告诉他这个消息。不过盛济堂却很喜欢他这点,不用看任何人脸色行事,做好自己该做的,对自己绝对的忠心。自从刘至忠(刘伯愠的父亲)死后,这个人便接替了他成为自己最信任的秘书。
盛济堂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又狠狠的放了下去,语气有些缓和的问道:“还没有查出病因吗?”
“从美国请来的查理医生说,这可能是美国一个神秘的地下机构最新研制的一种病毒HS182,毒性非常的强,但是它在人体内有很长的潜伏期,当人们发现不适的时候,已经回春无术了……”张秘书耐心的解释着。
“你就说有没有的救吧!”盛济堂有些不耐烦,直接打断了侃侃而谈的张秘书。
“没有,只能尽可能的拖延一段时间。”看到盛济堂少有的烦躁,张秘书毕竟也不是傻子,只好长话短说了。
“走,去医院!”
济世医院是盛家开的一家私人医院,里面不乏高薪聘来的高级医学专家。盛济堂在张秘书的陪同下,走进了济世医院,快要到达盛壕所在的高级护理病房的时候,盛济堂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实在是不愿意再看到自己孙子痛苦不堪的样子了,自从盛壕回来以后,身体的各项机能就一直没有正常运行,有一次甚至直接晕倒。醒来的时候更是糟糕,又是流鼻涕,又是浑身瘙痒,头疼欲裂,痛苦难当,直到难受的再次晕倒。
如此醒来晕倒若干次,盛壕早已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现在是进气少出气多,眼看已经日薄西山了。好不容易有一次清醒的时候,他要求医生给他注射强力的强心针,他有话要说。不过医生试过好几次,都没有起作用。
后来经过盛济堂的同意,一位经验丰富的老中医决定用箭毒木试试。箭毒木又称“见血封喉树”,含剧毒,夺人命于片刻之间,不过也是药用价值极高的一种含毒植物。
盛壕用了这位老中医调制的药物后,有了几分钟的清醒,恍若正常人一般。盛壕顿时觉得原来安静的吸吸空气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可惜自己以后恐怕再也享受不了了。盛壕自知命不久矣,用了极简短的语言交代了后事,然后对爷爷说出了他的猜想。
自己的毒是全富贵下的!当他刚发病的时候,就一下子怀疑到了全富贵。他清晰的记起了全富贵让自己给姨奶奶下跪的那段经过,那些荆棘、碎玻璃上一定涂满了剧毒!盛壕恨死了全富贵,可是他都已经死了,还能怎么样!对,他还有个孙子,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我要让他断子绝孙!
所以,全然等人不停的被追杀……
“嗷……”的一声痛苦的呻吟打断了盛济堂的思绪,他快步向护理病房走去,身旁的张秘书赶紧上前扶持。
走进病房,看到自己的孙子,盛济堂的心几乎碎了,这个最像自己年轻时候的孙子现在一副似人非鬼的模样,哪里还有以往的潇洒。任是经历了无数的风吹雨打,一颗心早已磨练的坚硬似铁,此时的盛济堂还是流下了浑浊的老泪。
盛济堂挥袖拭了拭泪水,不忍心再看下去,转身蹒跚着步子走出了病房,苍老的身影好落寞好落寞……
“把这几天来看过盛壕的人的名单给我。”走出病房的老人换上了平素惯有的严肃表情。门口看守的人立刻恭恭敬敬的把名单交到老爷子手里。
守门的人记录的很详细,什么人什么时间来过几次都条理清晰的写在纸上。盛济堂颤抖着手接过名单,从怀里掏出老花镜带上细细的看来起来。
“哼……盛坷13次,盛域6次……一个与盛壕有矛盾,现在却想起了来看他了,另一个与盛壕关系好,却刻意减少探病次数,哼哼,这俩兄弟可真会演啊,继续演,继续演,都他妈在演戏!”盛济堂没再大声的吼,语气无比的阴柔,可能是他根本就不屑对此事发脾气。
心力憔悴的他没有心思在往下看,刚要把纸递给看守人,却无意中瞥到了刘伯愠的名字,不禁微微诧异道:“刘伯愠?他回来了?”
“是,刚回来不久。”
“哦,你叫他来。”
“董事长,他可能来不了了,他……也病了。”
“什么?”盛济堂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惊讶道:“他也得病了?在哪里?”
看守的人知道盛济堂是误会了,不敢大意,赶紧说道:“董事长您稍安勿躁,刘经理得的只是重感冒,就在隔壁房间。”
“哦,那你带我去。”盛济堂松了口气,眼神稍安,却微微透露出一股淡淡的失望。
人就是这么奇怪,自己有什么不好的遭遇,总希望有个能跟自己一样悲惨的人,虽然很清楚这样并不可能减少自己所受的痛苦。但这就是人性!
据守门人介绍,刘伯愠是被赶去支援的人救回来的,他们去的时候,刘伯愠已经高烧39度,而且营养严重不良。幸亏抢救及时,要不然会留下后遗症也是说不准的事。
刘伯愠安稳的休息了一夜,现在正在醒着,看到董事长亲自来看自己,急忙要坐起来。盛济堂赶紧让他躺着,说了一些鼓励和安慰的话,让他不要担心。刘伯愠当然是感激涕零,少不了又是大表忠心一番。
离开刘伯愠的病房以后,盛济堂在休息室做了下来,傍边依然侍立着张金山张秘书。盛济堂深深吐出一口浊气,也不避讳的自嘲一笑,目光空洞的自言自语:“好一个全富贵,当年我饶你一命,没想到今天却害了我的孙子。你用计让盛壕中毒,就是想让我亲眼看到自己的亲人离开自己吗?就像我当年那样对你是吗?哈哈哈哈,那你不是也死了吗?哼哼,等我杀了你唯一的后代,我看你还拿什么跟我斗!”说到最后,盛济堂眼中已经燃起了熊熊怒火。
一旁的张金山冷汗直流,董事长从来没有当着自己的面说过这么重要的秘密,今天全被自己听到了,不会杀人灭口吧!自己可是忠心耿耿啊,我没有想听,都是你自己说的,人家不要听不要听嘛……
正在此时,刚才守门的青年人跑了过来,根本不顾礼节的直接打开门闯了进来,慌张无比的说道:“董事长,大少爷他……他……他好像不行了!”
盛济堂如五雷轰顶,一个趔趄差点倒地,张金山赶紧去扶,却被盛济堂蛮横的甩了开,大步向盛壕病房赶去。等到了病房,只见盛壕虽然气息奄奄,精神却好了很多,盛济堂知道这是回光返照。
盛壕歪头看向自己的爷爷,右手无力的抬了抬,盛济堂知道他有话要说,赶紧靠了上去,耳朵使劲贴着盛壕的嘴巴。盛壕用尽最后的力气说了几个字,然后一动不动了,眼睛睁的大大的,死不瞑目!
盛济堂全身颤抖,泪水都流到了盛壕的脸上,心里默默的重复着盛壕的遗言——
“杀了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