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诺提着点心,向着那黑衣男子说的地方走去。
走了一段距离,斯诺看见不远处有一个乞丐正坐在街边。他衣衫褴褛,用一种哀伤的神情看着斯诺,似乎在向斯诺乞求着些什么。这让斯诺心里不由得颤动了一下,如果没有遇到过婕西,那么他们会不会也像这个乞丐一般,流落街头?
斯诺走近那乞丐,那乞丐奇怪地看着斯诺的眼睛,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事物来临,让斯诺浑身不自在。斯诺放了一枚铜币在那个乞丐的前面的帽子中,便迅速地离开了。
又走了数分钟,来到那男子所说的那处家门前,才发现门扉紧掩。门前有一棵大树,可是让人奇怪的是,门前的台阶铺满了落叶,看样子已经很久没人打扫。这样的屋子会有人住么?斯诺敲了敲门,“有人在么?”没有任何回应。眼见着天色已晚,斯诺心里也有点忐忑。
不应该啊,就是这一家啊?斯诺心中疑惑起来。
斯诺又敲了敲门,“请问,有人么?”
难道说真的不是这一家么?斯诺走下台阶准备去别处看看。这时,伴随着“吱呀”一声,背后的那扇门却突然打开。
斯诺盯着那扇突然打开的门,门的后面是看不到底的黑暗,仿佛一张可怕的大嘴,饮尽了所有的光芒。斯诺感觉有些奇怪,屋子里面有人么?那为什么不开灯?
“很高兴,你来了。”伴随着这冰冷的声音和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一个黑色的身影从门后渐渐走出。
斯诺盯着这个人,隔着浓墨般的夜色,依旧看不清他的脸。不过从身形看来,却仿佛似曾相识。此刻,斯诺恨不得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拨开这粘稠的黑暗,去好好看清楚这眼前神秘的男子。
那个男子一步步从门口走下台阶,走到了斯诺的面前。这次,斯诺终于看清了那个男子的脸,正是刚才来买点心的那一位。而且这次,斯诺才更加留心注意道这个男子的面容,这是一张颇为英俊的脸,褐色的头发下,一双眼睛深深凹陷下去,像是一个消耗了太多精力的人,面色有些苍白,呈现出一丝病态。
“先生,这是你要的甜点。”“谢谢你送过来。”他从斯诺手中接过那一包甜点,笑了笑。“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么?”
“斯诺。”斯诺看着这个男子嘴角浮现的笑容,突然觉得心中泛起一股寒冷。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隐藏着危险的元素。
那男子掂了掂手中的斯诺交给他的点心。“斯诺?好名字......”“先生没有什么其他问题的话,我就走了。谢谢先生。”
斯诺鞠了个躬,转身准备离开。
***
斯诺一口气跑了很远,累得气喘吁吁。而刚才那个男子似乎并没有追上来的迹象,这让斯诺松了口气。
斯诺捏了捏手心,那个咒印仿佛又开始悄悄震动起来,那不规则的节奏,仿佛预示着某种危险的到来。
身后又传来脚步声。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斯诺。”黑暗中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那声音中还有种喜悦的成分。
斯诺现在置身在一个黑暗的小巷中,四周皆是如墨的黑暗。他环顾四周,都没有找到那个男子的身影。
“不用找了,我在这里。”
这次。斯诺辨清了声音的方向。那个人,就在自己的身后!
那个黑色束发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自己身后,而自己却浑然不觉!
斯诺调整了一下有些紊乱的呼吸,转过身直面这个比自己高出许多的男子。
“你好,先生。”“叫我巴兰吧,让我想一想,这是我们第几次见面了?”“巴兰先生,这是第三次。”
“哦?第三次了么?哎呀,我这记性可真的是越来越差了。”说完,巴兰从手中的包裹里取出一块点心,放进嘴里,一边吃一边说,“嗯,很不错的味道啊。”
“巴兰先生,我们认识么?”那男子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当然认识,你叫......对了......叫什么来着?”
听到这里,斯诺一阵无语,“巴兰先生,我叫斯诺。”
那男子大笑起来,“哈哈,对了,记起来了,斯诺,斯诺·维尔莱特。我说的对么?”
看着那男子猖狂的笑容,斯诺疑惑起来,“他为什么知道我的姓氏?”
“先生,您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姓氏,关于我,您知道些什么吗?能不能请您告诉我?”
“不是先生,而是巴兰先生。”那男子郑重地提醒道。
“巴兰先生。请您告诉我。”
巴兰却不急着回答,而是将左手的点心转到右手,将左手伸到斯诺的面前,然后张开了手,“现在你明白了么?”
斯诺看着巴兰手中的图案,然后也伸出了自己的手,然而这一次,斯诺清晰地感觉到那咒印罕见的震动,和其发出的璀璨光泽,与此同时,巴兰手中的咒印也出现了相同的情况。仿佛在互相感应一般,发出阵阵白色的光芒。
“咒印者。”斯诺口中下意识的说出了这个词。
“你明白了,既可以叫咒印者,这是一个通俗的叫法,当然你也可以称呼这种人——你和我——魔师。”
“魔师......”斯诺重复着这个词,猜测着这个词所包含的某种含义。
“拥有这个咒印的人,便能够成为魔师。而成为魔师的人,便能......”
“使用魔法。对么?”斯诺脱口而出。巴兰碧绿的眼珠转了转,然后停下,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弱不禁风的少年,“你很聪明啊,但是貌似你还不会使用你的能力吧。”
语毕,他收起自己的左手,背到身后。
“魔法这种东西真的存在么?我父亲说过这种东西根本就是虚幻的神话。”
“你的父亲,莱茵·维尔赖特么,他竟然会说这种谎话,真是可笑至极。果然是一个懦夫!”“不准你这么说我的父亲!”听到这里,斯诺愤怒起来。
“如果他不是一个懦夫,为什么要去来到这里隐居?”“他隐居是为了保护我们,保护我们不受到危险!”
“危险?这个世界哪里不是危险?他以为可以躲得掉么?如果一个人生来就是战士,那么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处安全的地方,他无论走到何处都摆脱不了自己的宿命!而且——莱茵·维尔莱特真的是你的父亲么?”
“巴兰先生!请您告诉我这一切!”
“你的身世么?哈哈......”此时的巴兰,一改刚才的轻佻和浮夸的笑容,显得有些激动,一只手将甜点扔到远处,另一只手上则燃起了一团火焰,照亮了这一片黑暗的地方。
“哈哈,想要知道这一切么?战胜我吧,斯诺,我便会全部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