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日陆文远离去后,程雨闲来无事,独自在屋内待久了,正想出去,忽觉一阵头晕,赶忙扶墙坐在床上,却没半分好转,视线模糊,似有几个人影进屋,程雨握着床上的那柄短剑,却没半分力气,迷糊中感觉被两人搀着走出客栈,然后就再没有知觉。
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赶忙坐起身来,只觉头疼无比,忽见眼前站着一男子,青衣素布,俊秀无比,眼神中满是关切,却不说话,手中递来一张白纸。程雨犹豫着接过,只见上面几行遒劲小字:姑娘莫怕,这里很安全,叫我龙一就行。
程雨递过纸,神情恍惚,上下打量着眼前之人,忽然想到陆文远,急道:“大师兄呢,大师兄去哪了?”龙一嘴角闪过一丝笑意,写道:姑娘放心,我会把情况告知你师兄,你在此安心歇息就行,等养足精神,你师兄自会来找你。程雨看后静了静心神,问道:“你是谁?这是何地?”龙一闻言摸出一玉佩,递给程雨。
“师傅!”程雨失声惊呼,一把抢过玉佩:“你怎么会有我师傅的贴身玉佩!”龙一笑了笑,提笔写道:我曾受恩与紫霞道长,姑娘现在放心了吧。程雨看后刚想说什么,忽觉一阵头晕,赶忙扶着床边定了定神。龙一见状,匆匆写完递给程雨,程雨接过:我知道姑娘心中很多疑惑,为了姑娘的安全,在下不便透露更多事宜,本该把你交给贵派师兄,只是姑娘中了歹人很重的迷药,伤及经脉,需静养多日,我会安排人来伺候姑娘起居,姑娘在此安心歇息便是。
程雨看完,瞅着满脸关切的龙一,点点头,忽想到陆文远,又道:“那烦劳你告知我师兄,免得他担心。龙一点点头,出门去了,程雨独自躺在床上歇息。过不多时,但听得门响,见龙一又拎着一食盒进屋,后面跟着一婆婆,粗布衣裳,却干净整洁,满脸沧桑,黝黑的脸上,隐约显出褶皱,显是一下人。
龙一把食盒放在桌上,就听那婆婆道:“少爷放心,不会出啥差错的,这小姑娘可爱的紧!”程雨这才注意到那婆婆正一脸爱惜地盯着自己,慈祥的笑容写在干枯的脸上,程雨不自觉朝那婆婆笑笑。龙一点点头,转身离去。
那老婆婆打开食盒,端着青瓷小碗走来,坐在床边,怜惜道:“姑娘饿了吧,先喝点古参燕窝汤,补补身子。”使一把精致小勺盛出,放在嘴边吹了吹,便要喂给程雨。程雨打小在山中长大,哪受过如此待遇,不禁连连摆手道:“婆婆,我自己来就行,您这么大年纪了,坐着歇息吧。”那婆婆应道:“哎......不可不可,老婆子喂你便是,别看我年纪大了,身子骨可是硬朗的很啊,呵呵。”推辞再三,程雨还是拗不过老婆婆,一口口喝着。
看着老婆婆朴实慈祥的目光,程雨感激道:“婆婆,您别姑娘姑娘的叫着了,我叫程雨,您叫我小雨就行了,师傅大师兄他们都这么叫的。”那婆婆顿了顿道:“恩恩,这么叫着多亲啊,小雨啊,少爷嘱咐过了,你现在身子弱,还不能吃饭菜,过会老婆子去熬点粥给你喝。”程雨听罢,连连摇头:“婆婆,不用了,您歇会吧。”那婆婆道:“那怎么行,一会该饿坏了,你等会啊,老婆子这就去。”说着便乐呵呵出门去了,程雨摇摇头,心道:“这婆婆人真好!”
在这婆婆的陪伴下,时间过得倒也轻快,一老一少,聊得甚是投机,身子也渐渐好了起来。
再说程雨跟龙一从内卫府的后门出来,昏暗中,一辆破旧的马车早已候着,那婆婆迎将上来,扶着程雨上车,自己也钻了进去。龙一居然往车边一坐,当起了马夫,这就扬鞭策马而去。程雨问道:“婆婆,咱这是去哪啊?”那婆婆摇摇头道:“呵呵,少爷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程雨小声嘀咕:“我觉得这里就挺好啊!”那婆婆笑笑不再言语。
夜色中,马车慢悠悠走着,很快便到城门,几门禁迎上来拦住马车,见是一破马车,便嚣张道:“大晚上的不在家好好呆着,出城干啥,回去回去!”不耐烦地摆摆手转身就走。龙一哼了一声,下车走到那几个门禁身前,掏出腰牌,在眼前晃了几晃。那几个兵士一瞅,好家伙,内卫府总领几个金黄大字,顿时蔫了,直愣愣地站着,有个机灵的先放映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哆哆嗦嗦道:“大...大人,小的瞎了狗眼,不知...不知是大人,大人千万莫怪,大人莫怪。”余人这才纷纷跪地,口中喃喃不停。龙一并不理会,转身就走,驾着马车绝尘而去。
那几个门禁听得马车走出很远了,这才互相扶着站起身来,仍是不住的打颤,一个门禁咽了咽口水,小声道:“大晚上的,奔丧啊,真是的!”另一个胆小的瞅瞅马车远去的方向,这才小声呼和:“就是!”然后左右嗅嗅,“咦,怎么一股骚味啊!”再瞅后面,一门禁还在那颤抖不已,原来有一门禁竟吓得屎尿齐流,余人哈哈大笑。
马车颠簸向前,程雨问那婆婆:“婆婆,这龙少侠是什么人啊?那几个门禁见他怎会如此害怕。”那婆婆呵呵一笑:“小雨啊,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时机到了,他自会跟你说的。”程雨恩了一声,不再言语,忽的想起了陆文远,这几日在那婆婆的陪伴下,很是开心,居然把大师兄给忘了。
陆文远这会正独自站在客栈窗下发呆。心中念着程雨和师傅,想着几日来发生的事,谈了口气。忽听得一阵敲门声,陆文远心道:这么晚了,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