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罪孽深重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将挚亲之人杀死，却无能为力的痛苦，即使在心中喊着千万遍的“住手”，自己的双手还是落了下去，雨林双目无神的看着自己的手，满染鲜血，血迹未干。而自己的脑子里，那个控制自己的罪魁祸首，却还在犹自挣扎着想要夺取自己的身体。
“到底该怎么办呢？”卡坦一副事不关己的悠闲表情。
在他看来，眼下叶柯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杀死李文森特，不仅可以为所有的人报仇，而且能够让他的挚友摆脱如同梦魇般的现实，二就是放走李文森特，就目前的状况来看，李文森特就算侵蚀，也不会将雨林的精神彻底磨灭，这种行为等于是自杀，李文森特没有那么蠢。但是现在不会侵蚀，不代表逃脱之后不会。
他在等待着叶柯的抉择，莉莲·安娜同样在等待着，当然，最煎熬的是在雨林脑海之中的李文森特，虽然精神被伤害，无法争取身体的控制，但是却能够听到外面的对话，叶柯的选择决定着他的生死。
叶柯，陷于两难之中。
杀死李文森特就意味着杀死雨林，亲手杀死自己的挚友，这是怎样的残酷，如何能够下的了手，爱德华老爹的遗体就躺在一边，叶柯下意思的看去。
这种情况下，自己的第一选择居然是询问爱德华老爹的意见。
“杀了我。”雨林出声道。“叶柯。”
叶柯垂首，这样的选择，如此残忍。
“杀了我！！！”雨林嘶吼着，亲手杀死母亲的现实，就像是梦魇一般，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母亲染血的脸庞。
黑钢垂在地上，闪烁着晶莹的光芒。这把尘封了十年的长剑，自重见天日以来，饮尽了无数的鲜血。
“他必须要死，不可饶恕。与其自杀，我更愿意死在你的手上。”雨林语气简单的像是在陈述别人的事情。
叶柯捡起黑钢，“挚爱”这个名字果然更适合它么？
长剑在叶柯的手中耀耀生光。
“其实，我一点都不希望成为术者。但是叶柯希望，所以，我想代替叶柯，成为一名伟大的术者。”雨林笑着，笑容看起来天真无邪。“只是这个愿望，实现不了呢。”
“呵呵...”叶柯自嘲的笑着。
“不过，没关系，就算叶柯不能成为伟大的术者，也一定能够成为一位杰出的剑术师。我最喜欢看的就是叶柯舞剑呢。”雨林继续说着，却没注意到叶柯脸上滑落的液体。
双手紧攥，指甲钻入肉中，却缓解不了心中的痛楚。
“动手吧。”
雨林仰头，修长的脖子如同天鹅一般美丽，雪白光滑，没有喉结。
没有喉结，意味着雨林，是个女人。
“我居然一直都不知道。呵呵呵呵...哈哈哈...”笑声由低至高，最后竟变成狂笑。
泪水是咸的。
“叶柯，动手吧。”雨林转过脸，不让叶柯看见自己的异样。
还有比亲手将至亲之人杀死更加让人痛苦么？
就是亲手将至爱之人杀死。
手持着“挚爱”，却将挚爱亲手斩杀，有比这更讽刺的么？
“挚爱”黑色的剑身，穿过雨林的身躯，温热的鲜血涌出，将叶柯持剑的右手染红，心中不停的对自己喊着“住手”“住手”，却还是“毫不犹豫”的出剑。
雨林悄悄的将一块黑色的术石，放在叶柯的手心。这个举动几乎耗费了她全部的力气。
“叶柯，我喜欢你。”
只是一直不敢说出口，你总是那么的满不在乎，好像这世间的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
声音温柔而清澈，如同微风拂过耳畔，一丝微痒，怀中的身体温度逐渐散失，雨林犹带着笑容，就像是叶柯初见时的那样，宛若女神。
......
“妈妈，从明天起，我要成为一个男人。所以，不要哭好么？爸爸走了，还有我可以照顾你。”
一个十三四的小女孩一边抹掉妈妈脸上的泪水，一边用充满稚气的声音说。
所以，叶柯再次见到雨林是在男厕所门口，那时，她正畏畏缩缩的来回踱步，却被叶柯一巴掌拍了进去。
......
右手满染至爱之人的鲜血，怀中的躯体轻若无物，仿佛要从这世间蒸发一样。
一日之间，这世上最重要的两个人，都离自己而去。
卡坦驻足，笑意不减，他人的生死，悲欢离合与他何干？况且，这般生死抉择不是颇为有趣？
“对了，如果你去伊凡卡娜的话，应该能够查到北门狮虎的曾经，你老爹似乎还有未完结的心愿。走呢！”
话音未落，卡坦就化为一群白燕，四散消失。
莉莲·安娜缓步走来，安慰的话语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简单了道了几句，转身离开。
秋风萧瑟，卷起片片枯黄的落叶，一片片晶莹的雪花从天空飘下。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片乌云覆盖，正午的阳光穿透不了浓厚的云朵，天色不知不觉间暗了。
初冬的第一场雪，为叶柯而下，映衬着他此刻的心情。
没有葬礼，也没有前来悼念的人，叶柯将雨林和爱德华老爹草草下葬，葬在菲尼斯小城的公墓里。没有华丽的墓碑，只有两块黑色方方正正的墓碑，却是用汉字在上面刻着碑文。
“爱德华老爹之墓”
“雨林之墓——挚爱”
西斯夫人的遗体被她的亲戚们收敛，举办了一个颇为浓重的葬礼，当然是用西斯夫人的遗产，丈夫留下的被她苦心经营起来的店铺被再一次的瓜分，本该肃重的葬礼被亲戚瓜分利益的争吵声所代替，直到叶柯一脚踹开大门。
所有人都记得这个曾经给过自己深刻教训的少年，安静的闭嘴。
西斯夫人的致命伤是胸口被洞穿，留有焦痕，这是【小火球】【连发】造成的，如同杰拉身体上的一样，西斯夫人的葬礼结束后，叶柯回到了自己的家。
空荡荡的院落，已经再没有人来练剑，听不到爱德华老爹肆意的嘲笑自己的剑术，也再也不会有那一声“臭小子。”
“我还没有击败你呢！连这样的机会都不肯留给我，真是可恶的死老头。”
推门，看到的却是桌子上摆着一个蛋糕，叶柯有些愕然，快步走去，一张纸条被压在杯子下面。上面字迹潦草，显然是匆忙写下的。
“臭小子，死到哪里去呢？今天是老爹收养你的第十年，就把遇见你的那一天当作你的生日呢！亲自做个蛋糕，算了，治安所有任务，回来再说吧。臭小子，生日快乐。”
“生日礼物在你的房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