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了!
这是一栋十层楼的宿舍,和所有大学一样的宿舍楼,只有一间宿亮着灯,古语风倚靠在窗边,任由微风吹拂着脸庞,望着窗外的月亮,他的内心在煎熬,足足十年了,古语风一次也没能再见过他的父母。
十年了,在这个人烟罕至的地方,他不知道这里是他记忆中的另外一个世界,还是原来就是他所生活的那个世界,只不过某个偏远的地方而已!可能他更愿相信后者,在这里他们接受到了另类的教育,校长努力的把他们打造成人类精英,为的就是替自己完成某种未完成的任务,而他对他的家人,对他的朋友的记忆永远停留在那次游泳那里……
还记得邻居家的老公鸡总是喜欢追着小孩子啄,母亲每次都在村口等着他,多少次母亲用她那瘦弱的身躯像挡着子弹一样挡着老公鸡。
还记得母亲背着孱弱的他多少次越过门前那条水沟……
这十年来他多次想离开这个地方,可是出了校门便是四周环绕一望无际的大海,一次一次的失败,让他只能每次扶窗叹息,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这十年来没有他的世界,父母是怎么度过每一天的!
“你看那小子又在多愁善感了!十年都过去了,还是这副杞人忧天的样子”张二凡撕着鸡腿对着旁边的李云锋说到。
“尽说风凉话,咋不见你安慰一下人家,就知道变鸡腿吃。”李云锋停下正在背的唐诗三百首,撇了张二凡一眼,走到古语风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语风,想家人了?”
古语风暗暗的点点头。
李云锋淡淡的微笑了一下:“在这里每一个师兄妹,谁不是背负不甘与自责,背负着期待与叹息,我们感谢校长给我们再生的机会,把我们从死亡边缘救回!”
古语风转头望着他:“可是我们现在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我们的家人朋友,我们的那个世界谁还知道我们活着,或许早就一张死亡证明单,销了户口了!”
李云锋道:“我们感谢这二次生命,至少活着就有机会,老师们也说了学习十年便可毕业,下个月我们便可回到原来的世界!没有什么感叹的!到时候把这十年欠父母的尽量的补偿过来”。
古语风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伤感的苦笑,他明知道应该要高兴,脸上却怎么也无法自然流露出喜悦,回想这十年来的学涯生活,自己每天活在莫名忧伤中,从不清楚这个地方,到完全了解这个地方,从一个十多岁的懵懂少年,到现在稳重的青年,无时无刻不严格要求自已,努力学习。
“你呀,就是太于忧愁了,一花一草皆能让你感叹不已”张二凡走了过来,笑呵呵的说道:“白天切磋时,我一听音乐系那个钢琴手竟然弹出罗尔夫.劳弗兰他们的《神秘花园》,我的天!这还了得,以你的性格面对这么忧伤的曲子,怎么出招呀。”
“这点自控能力还是有的,专业课的石膏像白画了吗?天天对着那些石膏耐力早就练成了”古语风转身走向床边,从他的脸上能感觉到他似乎对这些切磋比武不太感兴趣,他的内心依旧是充满了哀伤与内疚。
“切,你当那些音乐系的都是吃素的呀”张二凡说着在一边独自乐着了:“等毕业出去了,以我拥有的这一身异能,抢银行干什么不行呀,要天上的星星都可以”从他的话句中能看出他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我们出去后每个人都会肩负着不同的使命,可没你想的那轻松”李云锋边说边挥手,手上瞬间出来了一杯红酒,高举着酒杯道:“顺其自然,只要我们活得自在,活得潇洒,能拥有这一身异能,唯一能限制我们的便是良心了,在良心上过得去就行。”
“这世界有因必有果,一物降一物,我们的再次重生,必定是我们有未完成的因果等待我们再完成”古语风躺在床上了,他的眼光依旧是充满看似不是同年应有的眼神,也真是因为他的忧郁使得他更加的稳重,使得他得到校长的如此厚爱。
“校长说过,人最难逃避的就是感情,情感的对与错,付出与收获是无条件,无理由的,我这一生注定难逃一个情字,或许是亲情,或许是友情,也可能是爱情”古语风说道。
“太恐怖了吧,师兄,那你知不知道我出去后要偿还的是什么?”张二凡凑过来道,他看似对这个很好奇了!
“三生三世情,无人能逃避,你的债你自己更清楚,不是没有,只是时间问题”古语风望着乐观的李云锋。
其实他很羡慕张二凡这种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的乐观态度,更羡慕他那种迷迷糊糊过日子的心态,人活着有时候太明白反而给自己添加更多的忧愁,过于明白,无论看透的是好事还是坏事,无论看透的是喜或悲,都难逃一身轻松。
古语风翻身靠墙睡着,他不知道出去后将面临着什么,他活下来偿还的债他将会用什么方式来偿还,他不想更伤感,是因为他不希望全世界为他而伤感……
夜,更深了,灯熄了,即将重现社会的他们又会面对什么样危机与阴谋,什么样的情感与纠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