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消失的部落
塞北的沙漠中，两辆越野车子在公路上飞驰着，这些几乎被风沙掩埋的陈旧公路上，这两辆越野车就像两只恶狼相互追逐一样在身后卷起风沙，这条几乎没有车子经过的公路上，就只有这两辆车子，沙漠尽头的胡杨林一片片的金黄色，远处的雪山就好似一面面镜子一样反射着太阳的光线，在云层中相互折射之后，形成一团光雾。
鳄鱼和暮天还有雷泽坐在第一辆车里，机械师和调酒师还有鬼手坐在第二辆车里，因为劳力的腿伤这一次的任务劳力没有能跟来，本来应该由他驾驶一辆车子的，现在只好用机械师来代替了。
第二辆车子里机械师放着摇滚音乐，鬼手打着盹，调酒师在调试自己的收音机，车子顶上堆着他们带来的装备。
“你赶紧把你那破玩意扔了吧，在这荒郊野外的，你听什么收音机啊？”机械师说道。
“你不懂，这可不是普通的收音机。”调酒师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一脸神秘地笑着。
“是的，我不懂，可是你搞出这声音实在太难听了啊。”
“呵呵，你再忍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调酒师手中摆弄着这个被拆的不成样子的收音机，里边的电路板和导线全露在外边，收音机里还发出哧哧的怪声音，让车里打盹的鬼手难以入睡，只好用帽子盖住自己的脑袋。
车子在一个路口停了下来，机械师看见前边的车子停住，马上刹车，鬼手和调酒师被这突然的刹车吓了一跳。
鬼手刚要开口骂人，可是一抬头看见前边的座位上没有人了，原来前边的两个人已经下车了。
鬼手慢慢地翻身下车，看着暮天几个人在看着导航仪，便走了过去。
“怎么回事？”鬼手睡眼惺忪地问道。
“我们要转路了。”雷泽说。
“我们不能再往前开了，再往前开不到四个小时就是边境了，我们要转弯了。”鳄鱼说道。
“我们要去的地方在哪里？”机械师问道。
“看！就在那里。”鳄鱼的手指朝着远处的一座雪山指过去。
“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那里，不是说要先去沙漠吗？”机械师疑惑地看着那座雪山。
“这个地方的沙漠里有很多流沙，我们要紧沙漠得找个向导。”鳄鱼说道。
“这种地方会有人住吗？我们去哪里找向导啊？”机械师问道。
“向导会有的。”
鳄鱼转身收起导航仪，戴上墨镜，“再走一会儿，这个东西就不能用了，山里没有信号，只能用这个还有眼睛了。”
鳄鱼手上拿着一个老式的军用指南针，一脸微笑。
“上车，我们走！”暮天招手。
“下一段路可能比较难走，大家注意一点啊。”鳄鱼说完钻进车里。
机械师看着鳄鱼那一脸清高的样子，实在是有些不爽，可是连暮天都没说什么，自己又能说什么呢，只好忍着作罢。
车子驶下公路，转而在山地上行走，这一路全是戈壁上的粗石沙砾，车子走上去是一路的颠簸，但是没办法，要是步行，估计走到地方了，他们的两只脚也废了。
走下公路不多久，这一行人就看不见沙漠了，他们现在身处在一片雪山围成的峡谷中，雪山脚下大都是些绿洲，还依稀可以看见一些灌木，偶尔还有一些鸟叫声，这里的情况要比沙漠中好很多，一行人没有看见过这样的景色，山顶是积雪覆盖，山下是绿草成荫，他们也渐渐地放松了心情，欣赏着一路的景色。
“快看！那里有村子。”雷泽大喊。
在穿过几座山坡之后，他们的视线里依稀看见了几座房屋在山丘上排列着，在这样的
“那里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鳄鱼说道。
暮天驾驶着车子一脸平静，他似乎更在乎这次的任务，所以一路上的美景对他没有什么兴趣。
后边的车子里，机械师看见了这样的景色马上停下车，非要和调酒师换位置，要调酒师去开车，自己拿着相机拍照。
机械师完全陷入到美景中，只顾着照相，任务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好像是来旅行一样，看见前边有村子，机械师又是一阵激动，搞得在后座上的鬼手心里烦透了，真想上去给机械师一拳头，把他打晕，让他好好安静一下。
车子穿过了几个山头之后，停在了一个山坡下边，村子就在半山腰上，车子上不去，所以他们只能步行上山，这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沙漠中的黑夜来的比北京要晚三个小时左右，现在已经是七点了，可是天还是亮的。
“我们要马上上山，天一会儿就黑了，要是在天黑之前我们不能到达村子里，我们就要在这荒山上过夜了。”鳄鱼拿出望远镜看了一下山顶上的村子。
“这些村子里的人会让我们住宿吗？”暮天说道。
“给些钱应该可以。”鳄鱼说这被背起自己的装备包开始往山上走。
“你不是来过吗？”机械师疑惑地问道。
“我上一次没有在这里住。”鳄鱼说道。
“切，你行不行啊？”机械师抱怨道。
“大家把身上的刀枪都在包里藏好，不能藏的，也用衣服包一下背在身后，不要拿在手里。”鳄鱼转过身都身后的人说。
“这是干什么？要是村子里的人不友好，我们还可以防身用一下，你这样做干什么啊？”机械师说着。
“叫你做，你就做，哪有那么多事情。”暮天在一边生气地说道。
机械师一脸无奈，没想到自己这么不受欢迎。
“你带着枪进村子，让村里看见，还会让你住吗？”雷泽在身后拍了一下机械师的肩膀。
机械师好像明白了一下，马上摔下自己的背包，把里边的枪械拿出来包好，然后背上背包追上前边的人。
一行人在崎岖的山坡上攀登着，这里很少有人来，所以这里几乎没有路，他们只能在这里一边开路一边走。
“老乡，我们是勘探队的，我们想在你们村子里住一晚，你看看能给我们带带路吗？”
在前边，鳄鱼在距离村子不远的地方看见了一个放牧的中年人，一身羊皮装，手里举着鞭子，身边围着一群羊。
中年人看见一行人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朝他喊话，但是却没有回答，只是在抽着一个很粗大的烟袋。
“会不会是个哑巴或者聋子？我听说山里医疗条件比较差，很多这样的人啊。”机械师小声地说道。
“算了，我们还是进村子吧。”暮天说。
“好吧。”鳄鱼点头。
一行人绕过这群羊，继续朝着山腰上的村子行进。
“快看！”在后边的机械师突然大喊道。
众人回过头就看见机械师把手指指着山下，这个时候大家的视线顺着机械师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不见了。”机械师说道。
“什么？”雷泽问道。
“那个人！牧羊人。”机械师表情惊恐。
“是啊。”雷泽也是一阵疑惑。
“怎么这么快就不见了呢？”暮天疑惑地说。
“不知道，赶着一群羊还可以这么快就不见了，真是厉害啊。”鳄鱼赞叹道。
“算了，我们还是进村子吧。”暮天说。
机械师被刚才的事情吓得不轻，“我怎么觉得这村子有点邪乎啊？我们还是不去了吧。”
鳄鱼走在前边回过头来，说：“好啊，你在这里过夜吧，夜里有狼和雕来吃你。”
机械师一听，双腿都打哆嗦，马上跟上队伍。
一行人都还在刚才的事情感到疑惑，但是还是要进村子，只好一步步地朝着村子走过去。
越接近村子，他们就越觉得这个村子有些邪乎，整个村子在半山腰上，总共也就没有几百户人家，走进村子就闻见一股羊身上的膻味，而且整个村子的村口不见几个人。
“我们还进村子吗？”暮天也觉得有些邪乎。
“我们已经走到这里了，还是进去看看吧。”鳄鱼说道。
“好吧。”
一行人走进村中，整个村子里边竟然没有几个人，越走越觉得邪乎，这么大的村子里，几百户人家，竟然看不见几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忽然他们听见一声号声，是羊角号，众人背着一声号角声吓得全部都紧张了起来，接着大家就看见前边的胡同里走出一队人，前边的人挑着白色的旗子，后边的人撒着纸钱，在后边是四个人抬着一只被烧过的老山羊，山羊的身上被烧熟了，只是头还是原来的样子，山羊的头前放着一个牌位，山羊的嘴上还叼着一根木棒，羊角上挂着两串挂饰，羊脑袋上看来是被开了一个口子，因为上边插着三支香，在接着就是一些穿着白色麻衣的人，整个人身上的麻衣将整个身子裹起来，看见脸上的表情。
整个队伍朝着暮天他们这边走过来，几个人马上闪身躲开，让队伍先过去，然后都低下头表示悲哀的样子。
“这里看来是有人死了。”机械师小声地对雷泽说。
雷泽没有理他，只是低着头，眼看着队伍接近他们，他们全都是低着头。
当队伍靠近他们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所有的人都站在那里不动，两边的人就这样相互看着对方。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人影站在暮天的前边。
“我们是勘探队的。”暮天低声地回答。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那个人又说。
“勘探地质。”暮天说。
“你们不可以进村子的，你知道吗？”
暮天抬起头，看见了麻衣下边的人的脸，那是一个中年人，脸上一脸严肃，可以用凶神恶煞来形容。
“对不起，我们不知道，我们马上离开。”暮天道歉。
“你来了，还想走吗？”那个人说。
“算了，让他们留下吧，你先带他们去后堂等着，等回去再说。”身后的队伍中一个人说道。
暮天抬起头看过去，那是一个满脸沧桑的老人，胡子已经白了，脸上全是皱纹，暮天估计他是这个村子里的长者，德高望重的人。
“谢谢。”暮天低下头。
说完，送葬的队伍接着走，暮天他们就低着头等着送葬队伍经过，然后跟着那个人朝着队伍出来的胡同走进去。
他们被带进了一个很大的院子里，院子的大门上挂着白绫，院内供奉这一些牌位，还有一些女人在里边跪着哭泣。
整个院子里到处都是死了的山羊尸体，这些山羊的尸体被倒挂在两边的架子上，脑袋朝下，嘴角上还往下滴着血，有些已经被剥了皮，发出一阵阵的膻味。
暮天就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那个人把他们带到这里之后，又跑出院子追着送葬队伍去了。
“你们进来吧。”屋里有个人。
“谢谢。”暮天说到。
他们走进屋里，里边竟然坐着一个更老的老人，头发和胡子花白，脸上的皱纹堆积在一起，眼皮耷拉下来，额头鼓出来，一身白衣。
这个老人就坐在屋里的一侧，旁边就是一些哭泣的女人，跪在他身边。
屋子里的另一边是一个棺木，棺木的旁边是些贡品，还有一些白蜡烛。
暮天等人走进屋里，看见老人盘坐在地上的草席上，其他的女人都跪着，也走过去跪在老人的周围。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老人问道。
“我们从外边，我们是勘探队，来做地质勘探的。”鳄鱼说道。
“我们的村子已经几年不见外地人来了。”老人说道。
“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了。”鳄鱼说道。
“没事没事。”老人说着话睁开眼睛。
“请问你们这个村子叫什么名字啊？”暮天问道。
“我们这个村子叫图瓦村，我们的族人是图瓦族，我就是村长。”老人说道。
“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民族啊？”暮天问道。
“是啊，已经没有人还记得我们了，我们已经消失了。”老人说道。
“为什么？”暮天疑惑地问道。
“要不是那场灾难，我们的族人是不会消失的，就因为那一次，我们就再也没有被记起了，我们已经被遗忘了，我们也习惯这样被遗忘了。”老人轻声细语地说道。
“什么灾难？”暮天问道。
“那是夜里来的杀戮，整个村子的人都没有看到太阳升起，他们全都死了，尸体躺满了大街小巷，孩子，女人，老人全都死了。”
“什么？”暮天攥紧拳头。
“一个夜里，一群外地人闯进来我们的村子，他们不听地杀，无论任何人，我们族人没有任何反抗，他们的马刀永远没有停下，我们的族人就这样被杀了。”
“马刀？”鳄鱼一脸震惊的抬起头。
“他们是从雪山脚下走来的恶魔，我们为了他们躲到山上了，我们想得到神圣的雪山的庇佑，我们供奉自己的身体给雪山，给我们的神灵。”老人举起双手一脸虔诚。
“你们也是送外地来的？”老人放下手。
“是的，不过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村民，我就想住宿一晚，我们明天就离开。”暮天解释道。
“你们没有马刀，没有在黑夜来。”老人说道。
“是的，我们就是勘探队，我们明天就回离开，请让我们在这里住一晚，我们会给你们钱。”暮天说。
“你们不是为了我们的宝藏？”老人问道。
这一句话马上引起了鳄鱼的反应，暮天也是心头一动。
“我们只是想勘探一下地质，不会夺你们的宝藏的。”暮天说。
“你们拿不走那些宝藏，没有人可以拿走那些宝藏的，所有想带走宝藏的人最后都死了，没有人回来过。”
“什么宝藏？”暮天问道。
“那是雪山和大漠赐予我的族人的，那些宝藏埋在大漠中，藏在雪山上，它们无处不在，却又看不见，它们就在那里，没有人拿的走。”老人说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