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枭撩起珠帘,步入化妆间,骆莹和流萤只是隔着珠帘望着他们。白端坐在镜子前,大概是从镜中看到了身后的夜枭,她跃身而起,投入夜枭怀里:“哥哥,你来了。”
“白,今年有没有听编导的话呀。”
“有呀,有呀。不过那个编导真死板,我就好好捉弄了他几次,还有一次我看到他拿着莺姐姐的相片在那里念念有词,这是个怪人。”
“他是爱莺的。”夜枭只用了简短的话回复。
“对、对不起,我不该揭开你的伤疤的。”
“没事的,白,我知道你一定是爱你莺姐姐的。”
白扯开了这个沉重的话题:“哥哥,我今天跳得怎么样。”
“不错,发挥得可以,不过这么危险的事以后不可以干了。”
白像个小孩一样撒娇:“我可没有那么笨,转身的时候我故意挑错了一个舞步,这样就和《灵之九天》不完全一样了,所以这个舞不会有神力,我就不会受伤了。”
“故意跳错?”夜枭突然想起了骆莹在那时说的一句话,他并没有在意,现在看来她是对的,这个女孩到底是谁,她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这一个个的谜像一团云雾萦绕在夜枭心间,让他越来越对这个女孩感兴趣。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白很厉害。”
白听到了赞扬,抬高了声调:“我再努力一下就可以成为哥哥的妻子了。”
“白,那是政治婚姻,你不会幸福的。”
“不,我喜欢哥哥,从小就期盼着当哥哥的妻子,你不可以不要我。”晶莹的泪珠溢出白的眼眶,夜枭拍拍白的头,一副于心不忍的样子。
骆莹和流萤把一切都看在眼里,骆莹虽对矫揉造作的女孩反感,也更讨厌撒娇,但她还是不禁感叹:“怎能不让人怜惜呢!”
流萤从一开始来时就感觉到不快,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拥别人入怀,那种心痛的感觉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他真正无法抵抗的是那句‘哥哥’吧,他期盼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温柔。”流萤转身走了出去,眼框里的泪打转。骆莹也不想再看他们腻歪,静静地出去了。
院子里无名的树开着花,飘着若有若无的清香,骆莹抬头看月,饱满的给人伸手可及的错觉。她又想起了刚刚的和这相似的月光,还有那美中不足的舞蹈。记得它好像叫《灵之九天》,很美的名字,创造它的舞姬神也一定是一个温婉的女子,想到这里,骆莹满脑子回荡的都是方才古典的琴音。渐渐地,控制不住脚步,她的身体越来越轻,与雾随着月影嬉戏,难以忘怀的美感、亲切让她陶醉其中,无法停下脚步。
流萤漫无目的地走,怀揣着悲伤的心,她停下了,靠着那棵树,那颗夜莺曾经喜欢的月桂树,她想回忆从前和夜枭一起坐在枝桠上,沐浴月光,怀念夜莺的日子。一步,两步,三步,她终于坐上了最高的枝桠,伸手摘了一朵月桂花,她惊讶的半天没有缓过来,为什么,为什么淡粉色的月桂花会变成白色的,花的形状也变得更加好看了,她低头,更离奇的事发生了,地上铺满了这种花,就连杂草的草尖都点缀了花朵,弥漫在空中的是每个魔都惧怕的神力。流萤知道形势危急,手攥着一朵花跑去找夜枭。
“主人,不好了,好像有神来犯。”流萤气喘吁吁,夜枭笔直的坐着,生怕挪动一步就会打扰躺在他腿上睡着的白。“你怎么了,这么紧张。荒唐,魔界怎么可能会有神能进来,平时怎么教育你的,什么时候都不要失去冷静。”
“真的,您看。”流萤走进了化妆间,夜枭只好安置好白,他接过流萤手中的花,感受到一种亲切的神力,他竟然也惊慌了:“卡萨布兰卡?”夜枭脑子里一片空白,着急的跑出去:“流萤,你看好白。骆莹,拜托你千万不能有事。”
夜枭开启了异能,凭着细微的声音寻找着:“契约之魔,拜托你指引我,找到契约的另一半。”心灵的导向,他情不自禁地向后看,树的另一侧,优美的舞步,飘逸的黑发,就连紧身的西装都是格外的动人,骆莹,正是他担心的骆莹,正在翩翩起惊鸿之舞,周围神力有太阳的温暖,正合春暖花开。夜枭必须让她停下,如果然别的魔知道,必死无疑。
“你个男人,跳什么舞,难看死了,快停下。”不知怎么的,自从与这个女孩相遇,他发觉自己越发的毒舌了。
骆莹竭尽全力的吼:“夜枭,救救我,我停不下来。”
“停不下来?快点,你再试试,要不然你会死的。”
“要能停下来,我早就停下来了,脚快疼死了。”
夜枭很为难,这种情况,他根本没有遇到过,不能用异能的救人,貌似还没有过。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来了,他必须让她马上停下,夜枭没有多想,扑上去抱住了骆莹,神气伤的他如烈火焚身一般疼痛。
“你放开,我不想让你受伤。”骆莹说完自己都惊讶了,她开始用心去关心一个人,这是来自于她心底的呐喊。
“不会放开你的,就像你曾没有放开我一样。”夜枭开始不受他自己的控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这些,只是心灵深处的呐喊,更奇怪的是,他没有了痛觉,就像他的力量与骆莹的力量产生了共鸣与交合。脚步停下了,是流萤和白。
“不要过来。”夜枭怒喊。
流萤看着两人紧紧抱和,动作更像末日之舞,她很着急,两个人,对她都很重要。
白连连后退:“这舞是《灵之九天》的第3节,为什么他会跳,而且还是个男人。”
流萤知道不宜暴露骆莹的真实身份:“白,你能救救他们吗?一个是你未婚夫,另一个是他最重视的朋友。”
“我试试。”
白也开始起舞,洁白的光闪烁,流萤帮不上忙,他是魔,神气是不会允许她靠近的,也只有拜托魔之中最纯洁的白了。白的光猛烈撞击骆莹的光,两团白色,磨出了刺眼的火花,最终还是停下了,他们三个都粗口的喘着气。
“流萤,你带着白回去休息,我和骆莹有话说。”流萤扶着白走了。
骆莹你本以为夜枭会很严厉的批评她,出乎意料。
“没事吧。”表情温柔似水。
“没事,你才是,逞什么英雄。让我看看。”骆莹拉开夜枭的衣领,夜枭拽住不让,骆莹用力掰开了他的手,上身红成一片。
骆莹哭了:“都怪我,我以后一定不会再想那个舞蹈了,对不起。”
“不,很好看,这是我看到的最好的舞蹈。”
骆莹脸红了,夜枭也察觉到了,低下了头。
“你······”
“你······”
“你先说。”
“你先说。”两人相视而笑。
“你对我很重要。”夜枭抱住了骆莹,“所以请不要出事,不要让别人担心。”
这是第二个和她说这句话的人,也许这时候她更多关注的应该是她爱的人卡罗,可眼前这个人让她有淡淡的安全感、舒适感。
骆莹又抱紧了一点:“你对我也很重要,所以,拜托你也不要出事。”
就像第一次在墓园里,两个人第二次拉了钩,这一次没有无情的契约,有的只是斩不断的牵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