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威廉过得十分愉快,在王宫里不出去也不觉得闷了。克里斯自称不是一个好老师,但威廉还是喜欢跟他一起,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下寓教于乐。
克里斯总是亲自示范一系列的技巧给威廉看,然后鼓励威廉动脑思考为什么要这样那样做。学习的第一步就是模仿,克里斯说,但不能只是模仿,只停留在被人教导的行为上是卡尔——也就是那只小狗的水平,作为一个有智慧的高等生灵,一定要有自己的思想。
克里斯教导威廉要明白适度,万事皆要适度。克里斯举例说卡尔,威廉喜欢卡尔,但像卡尔这样的小狗不要说全世界,光坦丁堡里就有不知多少,威廉总不能喜欢就把这些小狗都弄起来养。威廉明白地点了点头,一只小狗是乐趣,一窝小狗是负担,一百只小狗绝对是噩梦。
再比如美味,说这话的当儿克里斯正在湖边烧烤着鲜鱼,克里斯认为生鱼片固然很鲜,但合理烧烤烹煮之后有着远比生吃更多样的滋味,更不要说烹饪后的容易消化和卫生。但烹饪的时间也要适度,时间长了不行,短了也不行,调味放多了不行,放少了也不行,烤鱼离火远了不行,近了也不行。威廉闻着烤鱼的香味,频频点着头称是。鱼做好了,克里斯接着教导威廉,美食当前,亦要适度,不能吃的太急,不能吃的太热,不能吃的太多,更不可以为了贪吃而做了很多最后剩下。
“威廉啊,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饭量都不明白不清楚,那还指望着他能明白什么,对吧?”威廉连连点头:“是啊是啊,连自己吃多少都不知道那可真是满脑子都是肠子。”
克里斯显然对威廉的态度十分满意,克里斯认为一个人首先要认清自己,知道自己的缺点长处,明白自己的极限在哪,而认清自己最基本的就是首先要明白自己的饭量。
威廉趁机大拍克里斯的马屁,称赞克里斯十分有思想有内涵,连做个吃的都能讲出这么多道理。克里斯骄傲地宣称自己可是精灵王国一流的游侠,而游侠里能够兼职半个魔法师的虽然很多,但能像他这样做得一手好菜蔬的可是寥寥。克里斯还记得当初自己参加的那一批的游侠野外生存考验中,只有他自己是考研结束以后体重不降反增的。威廉连忙恭维克里斯是最优秀的猎手,克里斯却摇了摇头,说能参加游侠生存考验的都是合格的猎手。
威廉奇怪了,“那为什么他们都掉秤了呢?”
克里斯得意地笑了,让威廉猜,威廉摇头表示想象不出来,克里斯哈哈大笑:“其实很简单,我参加考验的时候随身带了一包盐和一包调料。”这个答案让威廉着实笑话了克里斯半天,说他是个吃货。克里斯得意地宣称他的厨艺可是精灵里出名的,否则他的妻子当初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选中了他。威廉一听此言满眼都充满了八卦的小星星,缠着克里斯说说他恋爱的过程,却被克里斯连敲了几个脑门,还恐吓说要把威廉丢进湖里洗澡。
这天克里斯问威廉跟着他学习了这么多天之后有没有领悟战斗最基本的基础技巧是什么。威廉想了想说是力量、速度,克里斯摇摇头;威廉想了想又说是眼神、反应,克里斯又摇摇头;威廉想了想又说是身体素质、武器装备,克里斯又摇摇头;威廉终于表示自己想不出来还有什么答案了,克里斯告诉威廉,最基础的技巧就是杠杆原理。
“杠杆原理,”威廉没想到在瑞宝恩大陆也能听到这个词,他回忆得说道:“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起地球。”
“什么球?”克里斯表示不明白威廉说什么。威廉忙比划着说用海峡对面那个大坑那么多的泥土做一个土球,自己用杠杆原理也能把它撬起来。
克里斯呵呵笑了,他说无论是徒手格斗还是使用武器,合理地让自己占据杠杆里有利的位置才是最基础的。一定要避免让对手处于两人杠杆里的有利位置。
“威廉,杠杆原理说起来很简单,但要在格斗中遵循却要经过长期的坚持和训练。动物身上的关节就是活生生的杠杆,可以说,任何动物身体运动都要遵循杠杆原理的规律。”
“我明白了,克里斯老师。”威廉强忍住问克里斯有没有一个叫阿基米德的精灵的冲动。
接着克里斯又说了一番让威廉大吃一惊的话:“魔法,也是需要掌握杠杆原理才能成为伟大的法师的。”
威廉不明白魔法怎么跟杠杆扯上关系,难道是魔杖?威廉急忙问克里斯是不是这样。
克里斯笑了:“当然,一柄好的魔杖可以让魔法师的魔法更上一层楼,可是威廉,掌握在衰弱的手里的神兵利器还是神兵利器吗?”
威廉想起一句名言,不由说道:“世界上没有最强的武器,只有最强的武士?”克里斯眼里一亮,称赞威廉这句话说的很有道理。说完克里斯认真打量着威廉接着又说,如果威廉每天都能说出一句这样有道理的话,那么长大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大贤者。
大贤者,威廉心里呵呵笑了,他还是挺满意这个称号的。
“魔法,就是以魔法师自身为支点,以精神力和意志为杠杆,以自己的魔力为杠杆一头的力量源泉,而另一头撬起的,就是世界里无处不在的魔法力量。”克里斯说到:“你见过投石机吧?打比方说一个魔法师就是一个投石机,意识和精神就是杠杆,自己的魔力就是动力,而发射出去的石头就是身体之外的魔法力量。如果一个魔法师只能用自身的魔力释放魔法的话,很快就会法力枯竭只能瞪眼干着急了,而把自己魔力用作撬动外界魔法的动力的话,释放的魔法数量就会大大增加。”
威廉听得津津有味,克里斯却接下来说了这样的一番话:“上面的话你当故事听听就好了,这是我箭术跟魔法结合使用的个人猜想,你是我这番理论的第一个听众。”威廉听了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威廉转了转眼珠子忽然问克里斯现在精灵里最厉害的战斗法师是谁,克里斯告诉他是吉安娜,威廉很吃惊这个名字,克里斯解释说吉安娜原名不叫吉安娜,不过她十分佩服一千多年前的安娜·铁拳就自己改了成了这个名字。威廉又问目前精灵里最有学问的法师又是谁,克里斯告诉他是安东尼达斯。威廉点点头明白了,然后宣称以后有机会一定把克里斯的魔法抛石机理论跟以上两位探讨探讨。克里斯义正言辞地表示他过了今天之后绝不会承认自己说过这个所谓的魔法抛石机理论或者魔法杠杆理论。
威廉嘻嘻笑着说那自己就把这个理论窃为己有了,克里斯大方的表示随便威廉怎么说都好,因为威廉是人类王子,不论威廉说什么古怪话提到的那两位都会礼貌得回答的。至于他自己嘛,一个游侠兼职半个魔法师,如果敢发表对于魔法的见解会被专职魔法师嘲笑的。
威廉总结说,这就是真理不但要看怎么说,还要看是谁说。克里斯感慨的同意威廉的话,他告诉威廉他一直都奇怪各个种族都有各自的语言习俗文字,但同样一种东西用以上那么多声音和文字来描叙都不能说错,那么,真理是唯一的吗?如果是唯一的,那么哪种语言才能完美地描叙真理呢?威廉称赞克里斯有哲学家的潜质,克里斯不好意思地回答说主要他在恶魔岛的时间总是闲的没事干就瞎想着玩了。威廉恭维克里斯仅仅是随便想想就有这么多富有人生哲理的感悟,要是专门钻研魔法的话肯定比安东尼达斯还要有学问。克里斯大笑着摆摆手,不过还是很高兴。
威廉就这样一天一天的锻炼身体,自我体验魔法,终于有一天晚上威廉在梦里又梦见自己的那副麻将牌了。形形色色的麻将牌围着威廉转呀转呀终于有一张麻将牌飞进了威廉的手里,威廉仔细一看是一筒,一筒在手里越来越热,威廉忍不住把牌扔了出去,离手瞬间,一筒变成了一个大火球呼啸着飞了出去。威廉从梦里惊醒,满脸的汗水。威廉抬起手想擦擦汗,却发现手心里有一筒的图案,威廉大吃一惊,图案却慢慢淡化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