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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神裔凤笛

“我是......谁?”

混合着黑与红的不成形的光芒,幼童般断断续续的稚嫩声音。

“焱蝶。你的名字是焱蝶。”

红衣如火的美丽少女,温和自信的肯定回答。

“那......你是谁?”

“我是你的主人,同伴,还有朋友。”

轻柔的,坚定的誓约与祈愿。

“要记住,绝对不能忘记哦,焱蝶。我的名字是......”

次日上午九点

灵能部训练区

“学生会副会长凌苏空汐、学生会内务部部长萧槿凰,身份确认,预约许可确认,携带品无异常,允许通行。”

随着机械女声的停止,训练区外围的铜墙铁壁中段连续十余道合金门依次敞开,让出了一条宽约五米的通道,身着水蓝色长裙的银发少女和身着洛丽塔长裙的紫发少女快步走了进去,她们身后的合金门旋即开始依次关闭。

“‘携带品无异常’呢......”萧槿凰看了一眼自己手中长长的桃木匣子,优雅的微笑里带着几分嘲讽。

“‘离火’一直都这么稳定吗?”凌苏空汐闻言也看向了那个桃木匣子,出乎她意料地,匣子上并没有类似封印咒文一类的刻印,有的只是隐约可见的桃木天然的纹路。

“是啊,不管是神的气息还是魔的气息都只透露出一点点,用上好的桃木就简单地遮掩住了,而且既不锋利也无法传导灵力,简直就像一把古旧的钝剑。”萧槿凰有些无奈地回答,“只不过剑身上的纹路还是一如既往地具有不小的威压呢。”

“那种威压和灵能无关,只是单纯的由具有暗示效果的图案产生的心理压迫吧。”银发少女如此推测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也可能是杀的人太多,戾气太重的原因呢。”紫发少女说着,笑容显得有些诡异,“这可是那个杀人魔的武器呐。”

“你的发言怨念好重,那种情况下就算是我也可能作出这种决定。如果是因为槿羚的原因的话,一点都不客观啊。”凌苏空汐有些无奈地反驳妹控过度的好友。

“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意见,会长大人也是这么认为的哦?”

因为有点不甘心而进入腹黑模式的内务部部长如是说。

“别提了他也是个妹控!”

难得不镇静的学生会副会长......看来是被成功反击了呢。

“好吧,不说这个了。”萧槿凰收起了笑容,神情难得地严肃,“空汐,你有多大的把握?”

“......单凭我一个人的话,最多四成。”银发少女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实话,“实在不行的话,可能还是要强行借用溟的‘水之形’。使用完整的‘水之灵’的话,我有八成的把握。”

“八成......还是很危险啊。”

“没办法,我们掌握的关于‘离火’的情报太少,只能按照最坏的情况来估算。”

“也是呢,本来我们和它就没多少交集,现阶段拥有的记忆里完全没有有用的信息啊。要说拥有完整记忆可能了解一些情报的人和知道很多内幕的人的话,也就只有他们两个吧。”

“灵能部部长寒羽月和校董会掌权者寒夫人。先不说获取情报的可能性,他们就算知道一些信息,也不会很多。”

“其实本来最了解的‘离火’的人,应该是寒羽岚吧,如果他不是那么抗拒这些东西的话......虽然也不是不能理解。”

“确实你也不喜欢这些记忆,但我认为他和你的状况还是有相当的差异的。”

“......你不就想说我小题大做吗?反正都走到这儿来了,只有关于槿羚的事我绝对不会让步!”

“我完全没有要劝你放弃计划的意思......诶?”

一直快步行进着的银发少女突然停下了脚步。就在她和萧槿凰说着话的同时,两人已经走到合金门组成的隔离长廊的尽头,穿过不远处的最后一道合金门,里面就是合金墙围绕的灵能部的S级训练区。

凌苏空汐看着合金门前戎装持剑长发暗蓝的少年,一下子慌了神,声音不由自主地有些抖:

“......溟?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那一瞬间她一直埋在心底的恐惧、慌乱、歉意统统暴露了出来。一直披着冰冷的外衣的她可以神色如常地对学生会会长说谎,可以在萧槿凰面前假装镇定,却惟独无法在他面前有任何虚假的表现。

她无法在寒羽溟面前伪装,那是一种烙入灵魂深处的无法更改的习惯。

“这么危险的决定为什么不告诉我?”寒羽溟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语气微微有些严厉。

“对不起,我......我怕你不同意。”凌苏空汐慌乱地垂下眼帘,不敢直视寒羽溟的眼睛,这时候的她完全没有了学生会副会长那种冷冽淡漠的气质,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羽月也说过了,风险相当大。而且就算我不阻止你,学生会的那位也不会允许你这样乱来的。现在他大概已经往这边来了。”寒羽溟的声音平静如冰,听不出半点肯定或者否定的意思。

凌苏空汐闻言有一瞬间的犹豫,当初做出这个决定本就有些冲动,她一直以为自己应该已经瞒住会长了,现在被提醒才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他。然而那晚好友失控时的惊恐模样在一瞬间撞入她的脑海,让她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和坚定。

不能退。已经做到这一步了,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退。

“槿凰的情况必须尽快稳定下来,这是现阶段我能找到的最好的办法。”垂着头的银发少女终于找回了勇气直视寒羽溟的眼睛,“我不会失败的。溟,你会帮我的吧?”

寒羽溟沉默了一阵,最终轻轻叹了口气:

“赶快去做准备,只要仪式开始,灵能部就有权全面接手。”

“知道了。”凌苏空汐点头,拉起一边的萧槿凰就开始跑。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要他帮你阻止会长过来?”萧槿凰一边尽力跟上凌苏空汐的脚步一边问,“没问题吗?那可是纯粹的神的血脉和力量啊。”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会长是水、金双属性,却不知道他的实力。不过应该是没问题的,要拖延的只是我们做准备的时间,仪式开始之后就不需要溟出手了。”凌苏空汐一边跑一边回答,或许是在奔跑中的原因,她的声音并没有往日的平稳。

萧槿凰一时间沉默了,她头一次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太任性,然而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

两人飞快地穿过训练区里复杂的道路,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3号训练室,凌苏空汐一把拉开训练室的合金门,然后从萧槿凰手里接过桃木匣子将其打开。

“这就是......现在的‘神剑离火’。”

凌苏空汐有些复杂地看着手上长约一米的黑色古剑,古朴而又优雅的细长剑身上铭刻着繁复的暗红花纹,散发出难以言喻的威压缓缓弥散在空气中。

这本是那个世界上传说中属于火系神明的武器,在末世来临之时却臣服于身怀魔血的人族公主。

模糊又熟悉的气息让萧槿凰一阵恍惚,她左手按住额头,右手飞快抽出随身的淡紫色玉笛,冰冷而细腻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这才压下了又一次在她脑海中浮现的梦魇。

“开始吧,我来画法阵。”凌苏空汐说着将打开的桃木匣子放在训练室中央的地面上,然后划开自己的指尖,用血在地上熟练地画着法阵同时注入灵力,充斥着灵力的血液并非红色,而是淡淡的水蓝色,闪烁着美丽的荧光。

萧槿凰也将她的玉笛放在嘴边吹奏起来,和缓与神秘的旋律交错,渐渐有蓝色和白色的光芒从她身上散发出来,浓郁的灵力按着乐曲的旋律有规律地震动,不多时,训练室里亮起两道耀眼的光华,一蓝一白两只巨大而瑰丽的凤凰虚影出现在萧槿凰身边围绕着她盘旋飞翔,悠扬的笛声中隐隐掺杂起凤凰的啼鸣。

——这样就可以了吧,接下来就看空汐的了......不过会长拥有金属性,恐怕不能不防啊。

紫发少女略一思索,宛若金铁相接的短促笛声有些突兀地响起。

训练区入口

——比预想的要快一点啊,不愧是学生会的会长。

寒羽溟面无表情地站在合金门前,看着对面不远处快步走来的银发少年,右手已经握住了剑柄。

“让开。”学生会会长在寒羽溟面前站定,神色和声音里有毫不掩饰的怒意。

他现在很生气,非常生气。他了解凌苏空汐,知道这个看似冰冷的少女有怎样冲动执拗的个性,也知道萧槿凰在她心中的地位,但却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敢骗自己,擅自作出这样危险的决定。而现在挡在他面前的少年,更是让他怒气冲天。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空汐拜托他拦住自己。这家伙永远都这样,不管空汐拜托他什么他都会去做,他都不考虑一下仪式失败的后果吗?!

“我再说一遍,给我让开!”

寒羽溟闻言没有丝毫的动容,手中的暗蓝长剑已经缓缓出鞘。

“寒羽溟......”学生会会长终于是没了耐心,瑰丽的异色双眸里如刀锋般凌厉的光混合着滔天的怒气,“我凌苏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

他话音未落,周遭的空气便是一阵剧烈的波动,方圆十里内的水气凝结成尖锥,向着寒羽溟蜂拥而去。

“溟水之形,死海幽冰。”

戎装少年并没有动作,只是轻声念出一句咒语,暗蓝色的光华从他身上飞快地向外扩散,最终笼罩了直径十米的球形范围,范围内的温度在一瞬间骤降,学生会会长召来的水锥和空气中所有的水气全部冻结。

学生会会长见状,神色有些凝重,这种只有拥有“四元素之灵”的人才能使用的元素领域算得上是寒羽溟的底牌之一,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直接使用。如今身在领域内,所有的水系法术都已经失效,那就只能......

“结刃!”银发少年高举右手一声令下,附近的金属元素瞬间聚集,数不清的锋刃凭空出现在半空中。

寒羽溟神色不变,心里却感到几分凝重。如果他可以毫无顾忌地使用“水之形”的话,拦住学生会会长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水之形”的力量一旦使用过度,也是需要时间来恢复的,他必须留着这份力量来支援空汐,在不消耗“水之形”的情况下,张开元素领域已经是极限了。而身后的训练区是纯金属建筑,对于能够控制金属的敌人来说是绝对的有利,他并没有护住整座建筑的余力又不擅长防御,一直处在这种被动的状态中难免会出现纰漏。

这样的话,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御剑术·分形!

寒羽溟在心中默念,左手凝聚起纯净的灵力轻弹长剑,伴随着清脆的金属嗡鸣声和耀眼的暗蓝色光华,分化而出的数十把长剑在寒羽溟身后组成一个巨大的剑阵,而他则握紧手中的长剑,带着一往无前的凌厉气势直接对着十米外的银发少年冲了过去。

学生会会长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旋即调动所有的金属锋刃想要挡住寒羽溟。寒羽溟的剑术造诣在整个学院内无人可及,一旦被他近身,就算是寒家那两个战斗力堪称怪物的人大概都不敢说自己能全身而退吧。

霎时间一阵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响起,面对从天而降数以千计的锋刃,寒羽溟的速度竟然没有丝毫的减慢,暗蓝色的长剑上有微弱的光芒,一朵朵瑰丽的剑花像是光影一样不断在他身边闪现,所有近身的金属锋刃全部被斩为两段,然后冻结,最后掉落在地被冰封于厚厚的冰层之下。

银发少年见势不妙,脚尖一点飞速后退,同时伸出双手凝聚灵力,做出一层又一层厚约半米的金属护盾挡在身前。

寒羽溟只花了数秒时间就解决了所有的锋刃,旋即他精妙的剑法变得大开大合,不断被切成碎块的金属护盾只起到了微妙的阻挡作用,于此同时持剑少年的气势越发的凌厉锋锐,当气势积蓄到巅峰的一瞬间,寒羽溟放弃了所有的技巧,将长剑平举,直接突刺——

暗蓝色的剑刃一连突破了十余层金属护盾,刺破了银发少年的右肩,伤口中流出的血液先是暗金色,然后很快变成血红色,有浓郁的灵力从中散发出来扩散到空气中,引起金属元素剧烈的波动。

学生会会长神色冰寒,在被刺中的瞬间将金属元素和极浓郁的灵力凝聚在右手,然后再闪身离开长剑攻击范围的同时一把抓住了剑刃。

“寒羽溟,这是你逼我的。”银发少年左手抚上伤口,调用水系灵力,血液在瞬间绽开成一个精致的法阵。虽然身处元素领域之中,但充斥着灵力的神族血脉并不属于寒羽溟所能控制的水的范畴。

——绝对零度!

看到血之法阵的一瞬间,寒羽溟终于是神色微变,立刻调用自己所有的水系灵力逼开了银发少年。学生会会长所使用的是专属于他,神族之王的召唤术,虽然只有一击之力,然而召唤地点却是方圆百里之内任何一处地方,不管他召唤出的是什么,要破掉自己剑阵的薄弱之处怕也是绰绰有余。而这种召唤术同时还可以传导使用者自身的灵力,只要自己的防御被破,他就可以瞬间控制纯金属的训练区建筑。

没想到他对天神之力已经掌握到了这种境界,失策了......

“神兵·天雷!”

学生会会长一声低喝,血之法阵从他身边消失,旋即以放大数十倍的姿态出现在训练区上空,一柄银紫色的长枪伴随着巨大的闪电从法阵中出现,带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砸在寒羽溟的剑阵上。两方能量交锋的时间不过一秒,闪电和剑阵同时消失,长枪带着学生会会长的金属性灵力飞速坠落,而寒羽溟此时已经来不及回防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声嘹亮的凤鸣凭空响起,不属于银发少年的另一道金属性灵力带着橙色的光芒闪现在训练区上空,截住了坠落的银紫色长枪。

学生会会长一愣,认出了那橙色光芒的来历,声音里隐约有些难以置信:

“橙色凤凰......萧槿凰竟然已经能同时召唤三只凤凰了吗......”

他话音未落,又是一道水蓝色的光芒冲天而起,极其强烈的水系灵力波动飞快扩散,整个训练区仿佛响起了阵阵波涛声。

看到这道光的瞬间,寒羽溟彻底放松了下来,解除领域并收起了长剑。而一身月白长袍的儒雅少年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面对满地的暗蓝玄冰、碎金属块和眼前盛怒未消的银发少年,他脸上依然是淡定自若的温和笑容。

“探究S级遗物‘神剑·离火’的仪式已经开始,这已经不是凌苏家的家事了。我身为灵能部部长有权代表灵能部全权接管此事。另外仪式开始就不能打断,否则将给仪式主导者带来极大的损伤,同时她还需要‘水之形’的支援,为此溟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进行‘水之形’的转移,”寒羽月的声音温和有礼,却隐约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所以很抱歉,如果您乐意的话,可以和我一起来协助仪式完成。”

“不知您意下如何?凌苏空玄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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