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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小狗子

福来客栈原本的煮马肉并没有那么地道,直到一个姓张的厨子的到来才变成最地道的,说起来也怪,没人知道这个张厨子从什么地方来,也没有人直到他家里还有什么人。只知道这个张厨子自称叫做元武,天天和人说自己是传说中庖丁解牛的刀法的隔代传人,可没人知道他的刀法怎么样,毕竟在驻马镇也没有牛可以给他表演刀法,甚至连马肉都是现成的,只是知道他做的煮马肉绝对的地道。

张元武来到福来客栈近二十年只消失过两回,是没有打招呼的消失,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只记得他第一次消失是在镇子被响马劫掠过后,等他回来的后镇子就再也没见过马匪了。至于第二次消失是在十年前,到也没什么前因。只知道等他回来,怀中抱了个婴孩儿,镇子上就多了个小不点小狗子。

福来客栈的掌柜姓黄,碰到张元武他也是没辙,谁让张元武的煮肉成了招牌呢,何况张元武在店里这么多年也没什么官府的人上门,莫名的消失也就只有两会,黄掌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做理会。唯一头疼的就是带回来的小屁孩有个特别的嗜好,老爱蹲在客人身后偷听客人说话。只是客人见他是个孩子,不多理会才没惹下什么祸事。

小狗子没有大名,张元武把他抱回来也没有给他起什么名字,也许是觉得人名贱了好活吧,就叫他小狗子,后来满镇上的人也都叫开他小狗子了。

小狗子其实也并不是刻意的去偷听客人说话,只是有一回无意间听到一对客人在谈论仙的故事,他才开始对仙有了兴趣,从而每次蹲在客人身后去听是否还有关于仙的故事。当然,蹲到客人身后偷听也不是没有代价的。上一次,一位客人不知道是大都吃多了也不知道是吃坏肚子了,放的屁事奇臭无比,小狗子蹲在后面偷听他们说话,却没想到连续吃了客人三四个屁,呛得小狗子在接下来的三天中吃什么也是臭烘烘的,恶心的他三天都没吃什么东西。还有一次,他蹲在一个很胖的客人后面,那个客人虽然没有讲仙的故事却在谈论各处的人风地理,他停的入了迷,却没防那个客人不知怎么的向后倒了下去,把他一下给压的背过气去。即便是这样,他也愿意每天顶着黄长贵的骂声蹲在客人身后偷听客人的谈话。

这次来的客人,一个个都带着兵器,小狗子也明白这次不能给掌柜的添麻烦,也就没有蹲到客人后面去偷听。可是客人中的那个少女太漂亮了,小狗子在镇子上从没见过如此漂亮的女孩,当这个少女从掌柜的那里玩完算盘的时候,他迷迷糊糊的便跟着少女走了回去,结果他刚过去便听到少女说法术的事情,老毛病一犯便蹲在了那个大汉的身后,被少女抓了个正着。

不过,小狗子心里还是美滋滋的,虽然那大汉讲的不多,可是却让小狗子明白真的有仙人的存在,最起码知道了当今的国师就是一个仙人,还有道观里的老道士也有可能是仙人。可以想下雪就下雪,想冻住河就冻住河的存在。小狗子突然想成为一名仙人,小狗子心想:我要是成了仙人,隔壁的花花想堆雪人我就可以下一场雪。老爹要还在冬天腰酸腿疼的话我就可以生一把火。不知道有没有变银子的法术,有的话我就变一大堆银子出来买下客栈来,我天天骂黄掌柜,天天踢他。

小狗子正想的美呢,却忘记了自己正在走路,也没听见刘大牛在说什么,只是在想:大牛哥想娶小玉姐,我要成了仙人…。就咚的撞在了路边的树上。小狗子什么也没得想了,只觉得鼻子酸酸的,拿手揉了揉鼻子,突然觉得一阵畅快,鼻血哗的就流了下来。

刘大牛刚刚把客人的马牵进圈内,加好了草料,就赶紧的回前厅看是不是还有什么活要做,就看见小狗子呆呆的带着傻笑往路边的树上撞去,刚喊了他一声,这颗掉光了叶子的杏树就像开花一样,白白的花瓣飘落了起来。刘大牛赶忙就往过跑,还没等到了树前,看见小狗子揉了揉鼻子,杏花就像喝醉了似的红润了起来。刘大牛跑到小狗子跟前,看到小狗子呆呆的看着他,憨憨的一笑,叫了声大牛哥,就蔫蔫的晕了过去。

刘大牛赶紧上前抱住了小狗子,从地上抓了把土就抹在了小狗子的脸上,看见小狗子的鼻子被土的堵住了,没有在流血,赶紧的将他抱了起来,就往他们住的屋子跑,边跑还边叫“掌柜的,小狗子晕倒了,掌柜的,快来救命啊。”

黄掌柜本就在柜台上昏昏欲睡,看那些客人一时半会还不去休息,只的在边上支应着,突然听见刘大牛撕裂的喊叫声,吓得从柜台上一下子便滚了下来,随手拉了个伙计在边上支应着,然后急急忙忙的用自己的两条小短腿向后院滚去。待到了后院,黄掌柜看见小狗子满脸是血,吓了一大跳,赶紧从怀里取出两吊钱,甩给了刘二牛。骂道:“你个吃货,赶紧的给老子把街口的老杜给找来。这小王八蛋怎么回事,尽给老子添乱,害的老子还得破财,飞扣完他工钱不可。”

刘大牛在旁小声的道:“掌柜的你就没给小狗子开过工钱,怎么扣。”

“你个吃货,还没滚出去找老杜,杵着干嘛,老子没法扣他工钱,老子扣你的还不成么。”黄掌柜看见刘大牛还在身边,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刘大牛急忙抱着头跑了出去,黄掌柜看着刘大牛的背影,摸了摸小狗子的脉搏,发现仍然跳动有力才松了口气。伸手拿过了床头的汗巾,蘸了点水为小狗子擦掉落脸上的土和血。

街口的药房的杜医生也就三十多岁。他其实看不了什么大病,好在在镇子里也没什么大病给他看。平时也就伤风感冒腿脚通,随便抓两幅药也就完事了。这也到冬天了,天气冻得人直哆嗦。老杜也就早早的关了门。可刚关门没多久,门就被啪啪的敲得作响。老杜一阵疑惑,也不知道谁家的人得了什么急病这么着急。不过街里街坊的,开个门也就没什么大碍的。

等开门一看,却是福来客栈的刘大牛,还没等开口,刘大牛就哇哇的叫了起来。“杜医生,你快去看看小狗子吧,小狗子撞在树上晕倒了,血流的快把他流干了。”

老杜一听是小狗子,也没背药箱,心想反正也没离几步路,先看看是怎么回事在说。平时着小孩子还挺招他待见的,着可别出来什么事才好。于是三步并作两步,抓着刘大牛就向客栈跑去。

其实小狗子也就是被撞晕了过去,只是鼻子流血看上去凄惨了一点,加上刘大牛没遇见过这情况,也就夸大了许多。小狗子被黄掌柜擦干净了脸,鼻子里的土也被清理了一下,感觉舒服了许多。便睡了过去,心里还记得仙人的事情,迷迷糊糊的又胡思乱想了起来。

等杜医生来了后,给小狗子诊了诊脉,发现没什么大碍后,叮嘱了两句,杜医生也就回去了。刘大牛在旁边嘿嘿傻乐,被黄掌柜瞪了一眼,就低头不吭声了。

黄掌柜看没什么事了,想起前厅还有一对客人在,就站起来准备离开。突然小狗子说了一句“大牛哥,我一定要成为仙人,我要学会法术,变好多好多银子出来。”黄掌柜一听突然起了童心,扭头问小狗子“那你分我点银子不啊,小狗子。”小狗子也不答话,继续自言自语的说“大牛哥,等我有了银子后我就把咱们客栈买下来,我做大掌柜,你做二掌柜。咱们天天使唤黄掌柜,做不好不给他吃饭,看他不顺眼就踹他两脚。”黄掌柜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没了,恨恨的骂了句:“这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起深就走,还没出门,又听见小狗子在说“大牛哥,你不是喜欢小玉姐吗,我给你好多银子,你就能娶小玉姐了。”刘大牛听见小狗子说话脸都绿了,扑上前去就要捂小狗子的嘴,结果没捂成小狗子就把话说完了。嘟嘟囔囔的转了个身又睡着了。

刘大牛缓缓的将头转向黄掌柜,心里想:这次肯定死定了。只见黄掌柜一张胖胖的脸瞬间变成了黑色,浑身起的直哆嗦,指着刘大牛就咆哮道:“你们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一个有钱了就把老子当苦力。一个还没怎么样呢就打老子闺女的主意,你们两个真是小王八蛋。刘大牛,老子告诉你个小王八蛋,老子闺女是加大户人家的,你个小王八蛋给老子死了这份心吧。”说完,也不等刘大牛反应,摔门就走了。

这一摔门,倒是把小狗子给震了起来。小狗子看见刘大牛哭丧的脸,问了句:“大牛哥,你哭丧着脸做什么?”刘大牛瞪了小狗子一眼,道:“掌柜的知道我和小玉的事情了。”小狗子抓的脑袋想了会,轻轻的捅了捅刘大牛,悄悄地说:“大牛哥,没我什么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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