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老吴。”
餐厅门口，目送开着奔驰离去的斯派克·李与唐纳德·特朗普，约翰·阿普特转过身，对吴建国说道。
然后，他又看向吴凡，有些内疚的说：“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我很抱歉，吴凡，但我想斯派克其实并无恶意，他只是有些认真了……他其实是个好人……”
吴凡挥挥手，表示并不在意，露出微笑，对满是愧疚的阿普特说：“你是一个好人，约翰，谢谢你为我家所做的一切。我们甚至只能说是萍水相逢，但你却给了我们如此大的帮助，我想我和我的父母都很高兴能够认识你这样一个朋友。至于那个赌约……别太去在意它了，就像斯派克·李先生说的那样，这只是我和他的私人恩怨。”
……
告别了约翰·阿普特，吴凡与父母一同去医院看望了一下弟弟，便独自返回了球队下榻酒店的一间室内球馆。
脱去束手束脚的西服，换上让他能够像头鸟儿般自由翱翔的篮球装备，室内球场里响起了专属于篮球的碰撞声。
激烈，美妙，富有吸引力。
吴凡在球场上肆意挥洒着汗水，想要努力忘却之前斯派克·李的种种表现，心中却燃烧起一股不屈的火焰，像一股动力，在他身后，不断鞭策他继续前行。
在与尼克斯队比赛前最后一堂训练课上，小牛队主帅老尼尔森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却让吴凡心头大振。
贾森·特里将继马奎尔·丹尼尔斯之后，同样休战一个月。
所以……
“吴，你将会在今晚首发，我希望你已经做好了准备。”
当被主教练留下来的吴凡，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时，他几乎是不可抑止的激动起来。
我就这样上位了吗？
虽然在上一场比赛之后，吴凡的信心得到了极大提升，但他并没有想到，自己就能在下一场比赛里，获得先发出场的资格。
要知道，在此之前，自己不过是个别人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龙套，眨眼间，竟要成为一支超级强队的先发二号位了。
这样的转变太过突然，完完全全的意料之外。
不过如果仔细想想，却似乎又在情理之中。原先的主力与替补得分后卫都因伤休战，吴凡的上位，显然也是他们让路的结果。
结束训练后，吴凡几乎是马不停蹄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父母。
他在医院里，意外见到了阔别两日的约翰·阿普特。
“约翰给了我们三张票，医生同意让小涛在今晚出去看比赛，所以我们会在看台上给你加油的，儿子。”
吴建国拿着手里的票挥了挥，有些兴奋的说道。
吴凡难得看见父亲如此高兴，他将目光移向了阿普特，这个老记者却笑着摆摆手说，“别说谢，这不过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我只是希望等你成名以后，你能给我一个专访你的机会。”
当晚，麦迪逊广场便座无虚席了。
纽约人来到这里，并不代表他们对于篮球有多狂热。麦迪逊之所以能够与斯坦普斯齐头并进的原因之一，便是观众席上璀璨的星光。
斯派克·李穿着一件复古版尼克斯橘红色球衣站在场边，与他身旁的唐纳德·特朗普相谈甚欢，作为纽约地产大王，特朗普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体育迷。
“伊万卡，说真的，我和你父亲的看法一致，运动员才是最有男子气概的男人！你这样娇媚的女孩，应该找一个这样的男人。”
斯派克·李这样和特朗普的女儿伊万卡·特朗普说道。
虽然尼克斯已经很久都不是联盟强队了，但这不妨碍本场比赛成为全国直播。
也许还是吴凡的运气不够好，如果上一场比赛是全国直播的话，当斯派克·李看过吴凡惊人的四分钟表演，也许他就不会那样轻视吴凡了。
但这世界上一切都不会有如果，就像斯派克·李如果在此之前不光顾着与吴凡打赌，而是问问他是哪支球队的球员时，他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当小牛队球员们出来热身时，表现得如此惊讶了。
“你好啊，斯派克·李先生。”
吴凡看见了斯派克·李，斯派克·李也看见了他，于是吴凡走到了场边，与“熟识”打声招呼。
“你……”
斯派克·李上下打量着吴凡，诧异的说：“你没告诉我，你居然是小牛队的球员。”
“你也没问过我啊。”吴凡耸了耸肩膀，他对于这个老头仍旧没什么好感，略带讽刺的说道：“您不需要知道我是哪支队伍的球员，只需要记得我们之间的赌约就行了。”
“喔~”
一旁的唐纳德·特朗普表情玩味，他站在一旁的女儿，也露出了惊奇的表情，看着一过来便针锋相对的年轻面庞。
斯派克·李却没有因为吴凡的话而恼羞成怒，只是无奈的笑了笑：“你的火气挺大，年轻人，但我希望你不只是嘴巴厉害。”
“让我们拭目以待吧，赛季还没结束呢。”
吴凡与斯派克·李的赌期直到这个赛季结束前。
“没想到您也是个体育迷，特朗普先生。”
结束了与斯派克·李的对话，吴凡转过身对唐纳德·特朗普说道。对于这个没有参与到两人战争中的中年白人，吴凡对他没有什么恶感。
只不过今晚他身旁站着的妙龄少女，却让吴凡忍不住微微侧目。
惊鸿一蹩，所见是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
在这样喧闹的氛围中，一席白裙让她宁静得，仿佛就像一株在闹市中静静绽放的薰衣草。
不过吴凡没有注视她太久便将目光收回，因为他异常清楚这样惊艳绝伦的女子，与自己几乎便是两条平行线。
“是啊，我也很迷篮球。我会期待你在今晚的表现的，年轻人。”
“希望他不会连出场的机会都没有，唐纳德，这样的话你的期望就要落空了。”
与他们打过招呼，吴凡便不再与斯派克·李拌嘴，而是重新走进球场里。
开赛前热身的时间并不会很多，作为在今晚将要马上登场的先发球员，吴凡希望自己能尽快热起来。
“嘿，伙计，你居然认识斯派克·李！？”
德文·哈里斯抛来了一个篮球，吴凡张手就投，篮球刷网而过，吴凡能够感觉到，这是上一场比赛的味道。
……
“我不是瞎了吧？”
斯派克·李使劲睁大了眼睛，虽然眼前清晰无比，可他仍旧不敢相信，现在站在球场上的那个矮子，竟是吴凡。
“他是小牛队的先发球员？什么时候的事情？”
站在球场上的吴凡仿佛感觉到了斯派克·李的目光，于是，他朝这里递来了一个微笑，惹得黑人导演大骂了一声：“草！”
“斯派克怎么那么激动？”伊万卡在父亲耳畔低声细语，“他和那个球员有过节吗？”
年轻女孩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样一对岁数差距如此之大的两个人，到底有何种矛盾。
比赛开始了，一声哨响中，高高抛起的篮球被丹皮尔挑向了小牛队半场。
德文·哈里斯拿到了球权，小牛队便哗啦一下倾倒在尼克斯队的半场里。
吴凡在这场比赛里的任务极其简单，老尼尔森“只要求”他，像上一场比赛那样发挥……
吴凡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发挥出上一场比赛的实力，但他能够感觉到眼前负责防守自己的史蒂芬·马布里，对于自己的轻视。
“你有多高，小子？170还是160？”
面对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对手，马布里希冀能够直接用言语将对方击溃。
吴凡没有理会纽约之子，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场比赛对于自己意味着什么。
来之不易的首发机会，可不是留给自己和马布里斗嘴的舞台。
吴凡很清楚，自己今晚如果能够爆发，打出像上一场那样的表现，那么就很有可能一下子咸鱼翻身，暂时霸占住球队首发二号位，甚至从此走上另外一条，与之前完全不一样的道路！
如果自己不能……那吴凡相信，他前进的道路将更加曲折艰难。因为这样的机会，不是每时每刻都能够轻易出现的，教练也不可能一而再的将首发位置，交到一个边缘人手上。
所以，吴凡更加专注于这场比赛了。
纽约人不是轻视自己吗？那便利用好这个弱点。
吴凡站在底线，他看见哈里斯在高位与诺维斯基做了一个挡拆后，直接朝内线杀去，在戴维斯的干扰下，哈里斯本场比赛第一个抛投，显得极为生硬。
“嘿，你怎么不说话，中国人，你是哑巴吗？”
马布里还在用言语挑衅着吴凡，吴凡却已经身体力行，从他身旁冲了过去。
面对吴凡突如其来的举动，马布里一时间愣住了，等他回过神转身之后，他就放弃了追防的念头。
因为他看见吴凡朝着长人如林的油漆区冲了过去，“你个小侏儒，难道还想在一堆2米高的球员头上抢篮板吗？”
马布里的想法与坐在场下的斯派克·李不谋而合。
“他这是在自取其辱！”
斯派克·李笑了起来，他这样和身旁的特朗普说，接着，他一转过头，下巴便掉到了地板上。
在身后史蒂芬·马布里瞠目结舌的注视中，吴凡跳了起来，他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大个子们正忙着和自己的对手纠缠，全然没有看见这个从外线冲进来的后卫球员。
183的个头，让吴凡在内线显得是那样的矮。
可他却轻而易举的摘下了篮板球。
还在和诺维斯基纠缠的科特·托马斯见到这一幕，想要冲过来补防，却被两人纠缠在一起的胳膊束缚住了身手，以至于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吴凡再次起跳。
在内线。
一名矮到足以被人忽视的得分后卫第二次跳了起来，就像一只鸡群中，努力振翅想要飞翔的雏鸟般，吸引了全场目光。
吴凡举起手臂，虽然脚底传来的痛觉让他跳得不是很高，但这无碍于他的出手。
篮球缓缓地上升，像是不愿被人忽视般缓缓地飞翔，直到聚集了麦迪逊所有注意力，才在万众瞩目中，擦板入筐！
当篮球从篮筐中滚落，让小牛队成为本场比赛的领先者后，纽约人才恍然发觉，进球的不是诺维斯基，不是贾森·特里，更不是约什·霍华德。
他们终于看见了球场上那张陌生的华人面孔，于是，诧异之下，好奇便随之而来：“Who－Is－H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