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聚足下,疾隐神踪。疾风步!”
“以鹰为形,绝人生死,是以鹰绝。鹰绝爪!”
面前一棵大树一阵猛烈的摇晃,树干上赫然出现一个狰狞的洞。这个洞比之前的都要大上很多,但显然后劲不足。
“果然还是到极限了么。看来等过了成人仪式,要找个时间好好将这些练熟了。”楚苍漠倚在树干上,有些微喘。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练习,楚苍漠也有些明白为何白老要让他将这两样东西一起练。鹰绝爪招式凛冽,但因速度不够,所以在和实力相当的人对决下,被避开并不难。而疾风步正好弥补了这一点。虽然楚苍漠练习的时间不够长,再加上本身实力也不够,所以两诀都不能熟练的发挥出所有的威力,但用来对付成人仪式已是绰绰有余了。
“明天,就要回去了啊。”仔细一算,自己竟然已经在这莽荒山过了五十多天了。每一天都在努力,倒也过得相当充实。一想到三天后成人仪式就要开始了,想到那个前三就可以踏足的地方,楚苍漠不由有些热血沸腾。一个你已经死心的东西,当有一天被告知你有得到它的能力,是谁都不会波澜不惊吧。
“走吧,明天一早就出发。两个月都没见过活人了,感觉怎样?”白老爬回到楚苍漠肩头,结尾还不忘挪揄了楚苍漠一下。
“是啊,简直爽爆了,再呆几个月,我可能连怎么回家都忘了。”楚苍漠白了白老一眼。这两个月他忙得和陀螺一样,从来没好好休息过一天,满脑子都是怎样可以做得更好。还真没分什么心思来想其他的事情。
楚苍漠和白老谈笑着走回自己居住了两个月的山洞,在距洞口还有十米之距时,白老突然警惕了起来:“小心一点,前面有人。”
“是楚家的人?”这莽荒山在楚苍漠生活的两个月里,还未出现过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现在突然出现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人,让楚苍漠的好奇远大于警惕。但他始终不是一个鲁莽之人,屏着气息,不出声响的向山洞靠近。
一道身影正鬼鬼祟祟的在洞口徘徊着,时不时弯下腰,似乎是在杂草堆里寻找着什么。
“奇怪,这里怎么会有人居住的痕迹?周围的黄岩草怎么会被损伤的这么厉害?”
在楚苍漠一步步向那人靠近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麻雀,居然稳稳的落在了那人的肩上,不停气的叽叽喳喳唱了起来。
那人对麻雀的出现似乎并不意外,先是对它笑了笑,在听麻雀唱了一阵后,突然脸色剧变,目光直射向楚苍漠的藏身处。
“哎呀,看来被发现了啊。”
“那人可能是驯兽师,小心周围的一切兽类。”
“驯兽师么,没想到这北顾城怎么也有驯兽师了。”楚苍漠也显得有些惊奇。驯兽师的地位虽然不如炼符师,但却比炼符师还要稀有。因为炼符师的体质大异于常人,他们生来就有与兽类交流的能力,能够与兽类产生精神共鸣。一个强大的驯兽师,甚至可以强行驾驭一头凶残的成熟魔兽。这种稀奇的存在,怎么会跑到这荒山野岭的地方来了。
既然被发现,再躲就显得可笑了。再说这里是楚家的地盘,楚苍漠倒也没什么可怕的。向那周围看了一圈,确保没有什么隐藏着的凶物,楚苍漠才放心的走了出来。
“姑娘不是楚家的人吧?这样擅自闯入他人地盘,是否有些不妥?”在那人转过身来时,楚苍漠就已看到那人的脸,一张分外年轻的,女人的脸——当然前提是没易容的话。
那女子也不是白痴,楚苍漠一开口,她就知道自己撞在枪口上了。平时这鬼都没有一个的莽荒山,今日却来了一个楚家的人把自己逮了个正着。
“姑娘是驯兽师,楚某没有猜错吧?讲讲来这莽荒山的原因吧。”
女子神情复杂的看着气定神闲的楚苍漠,有些怀疑的语气:“我怎么相信你是楚家的人?你有家徽么?”
见自己被怀疑,楚苍漠倒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无所谓的耸耸肩:“信不信由你,我还没参加成人仪式,自然没有家徽。如若姑娘实在不信的话,我可以带你去楚院走上一圈,我想,楚家应该不会介意招待一个客人的。”
“我叫柳言。”女子像是认命了一般开始坦白。她还真不敢接这个赌。“如你所说,是个驯兽师。那个,在这里面住的,是不是你?”女子像是想到了什么,指了指楚苍漠生活了两个月的山洞。
“嗯。”楚苍漠并不打算否认,有眼睛的都知道这山上有几个人。
“那看来你挺招黄岩兽的喜欢,真命大。”自称柳言的女子说到这,看了一眼楚苍漠,发现少年一脸迷茫,神情突然变得古怪了起来,语气中带上了一些不可置信,“难道你不知道你自己一直住在黄岩兽的嘴里?!”
“哈?”楚苍漠一时还没能从柳言的话中明白过来。
柳言无奈的看了一眼呆滞的楚苍漠,转身面对着洞口,轻轻地开口:“黄岩兽,可以了,把嘴合上吧。”
女子声音虽轻,但在开口的瞬间,却产生了让楚苍漠为之恍惚的精神震动,在白老的呵斥声下回神,赶忙稳定自己的精神,心有余悸的看着发出这恐怖精神能量的柳言。
楚苍漠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一声巨响吸引了目光。转过头,顿时眼中被巨大的惊骇占据,嘴张得可以塞下一枚鸡蛋。
只见楚苍漠生活了两个月的山洞,洞口正以一个恐怖的样子迅速合上,不断有巨石从两旁落下,楚苍漠所听到的巨响,正是石与石相碰撞挤压所发出的。
只是片刻的事情,那山洞便已完全消失,根本看不出有存在过的痕迹。
“黄岩兽说,它很久没有见过除我之外的人了,所以没有吃了你的打算。还说这两个月,它过得挺愉快的,说你是个有意思的人类。”柳言戏谑的看着表情变得非常精彩的楚苍漠,尽职的把黄岩兽说的话原版照搬了出来。
楚苍漠哪里还有心思去理会柳言语气中的嘲弄,在听到柳言的话之后,他简直有一种想跪伏于地,感激黄岩兽不食之恩的冲动。
突然楚苍漠想起,在自己选定这个地方时,是因有了白老的探查才放心进入的。顿时在心中对白老一阵咆哮:“老白!!!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清楚!!!”现在是黄岩兽比较善良,要是黄岩兽稍微凶残一点,他还能活着站在这里?!
白老也是苦笑了一声:“本来兽类的精神力量就只有驯兽师能与之产生联系。常人只能依靠气息来判断,绝大多数兽类都不懂得隐藏气息,但很不巧的,岩类魔兽的气息,刚好是所有兽类中隐藏能力最强的。若不是它们主动现身或是有驯兽师的存在,一般来说,连一名师尊强者都难以探查到一头中级成熟的岩类魔兽的气息。”别说楚苍漠了,连白老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帮我谢谢黄岩兽了。”楚苍漠感激的看了那原本的洞口一眼,有些无力的对柳言笑了笑。
“你刚说它只见过你,那说明你不是第一次上莽荒山吧?”
“嗯,我一般三个月来一次,来看看黄岩兽。平时都遇不到人,没想到这次遇到了这么一个……呃,你叫什么名字?”
“楚墨。”他相信眼前的女人若不是傻子,告诉他的也不会是真名,那他也不会傻兮兮的以真换假。柳言是敌是友尚不明确,防人之心不可无。
“嗯,楚墨。我这次来,是想把黄岩兽接走。看到前面这些黄色的草没?这叫黄岩草,一般来说,在没有其他食物的时候,黄岩兽可以以此为生。但现在这里的黄岩草所剩不多,而这不多的黄岩草,也快被某人践踏得差不多了。”柳言颇为自豪的介绍着,末了,还狠瞪了少年一眼。
“呃……”楚苍漠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答不上话来。他哪知道那跟枯草没什么两样的东西会是黄岩兽的食物啊,要是他知道了,那肯定宁愿用疾风步砸进去,也不会去踩那宝贝的黄岩草。
“你怎么把这大家伙移走?”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办法,连莽荒山都不必要再上。刚好你是个楚家的人,就当跟你们楚家说过了。
这女人,真够霸道的。“当做回报黄岩兽的不食之恩,我自然不会阻拦你带走它,但是……”楚苍漠话音一转,有些无赖的坏笑着,“它在莽荒山生活了这么多年,也算是楚家的一份子了。你一个外人在楚家的地盘大张旗鼓的要行动,总得留下点什么吧?”
柳言楚苍漠会来这么一出,愣了一愣,竟然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拿出一个空心小球,置于掌中。低头悄悄的对那小球说了些什么。当柳言再次抬头时,原本平凡无奇的空心球竟泛出了淡淡的银光。柳言满意的笑了笑,将那球随手抛给了楚苍漠。
“里面有我下的指令,危急的时候捏碎它,三里之内的低级成熟魔兽都会来助你。只要你没惹上什么青尊以上的强者,应该都不会有性命之忧。”
柳言的爽快让准备好被拒绝之后说什么的楚苍漠有些惊讶。这女人这么好说话?伸手将银球接下,看了两眼,打开储藏空间就丢了进去。本来楚苍漠就只是兴起了随口一说,对于这种来路不明的人给的东西,别说危急时刻了,就算是安全得不得了的时候,他也不会打算去碰它。
“之后你准备干吗?不会一直留在这里吧?不是每一个楚家人都像我这么好说话的。”自己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再怎么说这儿也是自己家的地盘。总不能自己走了,留个外人在这里无人看管的为所欲为。
柳言当然知道楚苍漠的意思,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我现在就走,你呢?”
楚苍漠正想说明日再说,一转眼看到那个消失不见了的“山洞”。一时只有无奈的份。
“你把我睡觉的地方都给整没了,你说呢?难道抱着你睡?”
柳言直接无视了楚苍漠无耻的后半句,不仅没什么负罪感,反而没良心的笑了起来:“那太好了!有你这张脸做通行证,那我也不用担心遇到楚家的人找麻烦了。”
“你这女人……也太没良心了吧。”楚苍漠瞥了柳言一眼,也不拖拉,抬脚就向下山的路走去,“走吧,争取在天黑之前下山。”
柳言并没有反对,轻盈的跟上了楚苍漠的步伐。
约一个时辰后,莽荒山山脚。
“你该去哪就去哪吧。今日之事我帮你保密,但你以后最好也别再来了。指不定被哪个野人抓去做压寨夫人了。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终于下了山的二人准备在山脚分道扬镳。
“想要我做压寨夫人,那也得看他有没有这本事了。”柳言下巴一扬,说完这句话后潇洒的转身,不再多看楚苍漠一眼,向与楚家相反的路离去。
直到柳言的身影离开了视线,楚苍漠才收回目光。转身对着楚院的方向,一个不羁的笑容在少年略有限清秀的脸上出现。
“成人仪式,我楚苍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