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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入武门

三天时间,除了打探一切和武门有关的消息外,六人小队可算是好好开了开眼界,许多在祁元帝国为所未闻的新奇玩意儿在这里应有尽有。六人一副败家子的模样,将住店省下来的钱都花了个精光,买了一大堆有用没用的东西。

“都收拾收拾,我们准备出发了。早点过去,避开人潮,多留点时间,以防出现什么突发状况。楚南枫去将几日的住店钱交了,开始在做最后准备的五人。

“走吧。”在离家之前,他们每个人都分别从自己家族中获得了一个小型的储藏空间。楚苍漠有楚苍阳送的储藏空间了,所以就没让楚飞准备他的那份。拖这个的福,他们不用大包小包的背着跑,有什么东西直接往里一扔就可以了。

如楚映倩所言,到处都有搭载至武门殿的车夫,随便选了两个价格比较合理的,一车三人,一家一车,就驶向了一年之中格致帝国最热闹的地方——武门殿!

由于六人出发得在今日比较早,再加上有不少武门进入者和看热闹的都住在了武门殿的附近,所以一路上进程虽然不快,但也算一路无阻。比预料的时间晚上一些,可这并不会让他们感到困倦,反而越来越紧张,越来越期待。

在他们期待的目光中,一个金点遥遥的出现。随着一点点驶近,那小小的金点越变越大,终于在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座雄伟的金色宝殿!

那是不容侵犯的庄严,好似身着金铠,傲视天下的战神。它静默地看着一批批年轻人怀着雄心壮志进去,又看着一批批年轻人或成功或失败的离去。不喜不悲,已过千百年。所有人在它面前,会有一种低到尘埃中的渺小。

此时六人,正站在离这建筑不远的高处,发自内心的敬仰着。

在行了一阵注目礼之后,六人也收起了心情,开始向下行去,下面的人太多,所以车只能把他们送到这里。

武门殿外已是人山人海,想要向前走一步都得经过一场小型肉身搏斗。六人紧紧聚在一起,相互牵着,才不至于被冲散。可见人已多到了什么程度,也可见这是一场多么诱人的盛会!

过五关斩六将,六人终于极其狼狈的被人群吐了出来,来到了武门殿前。几个武门使正站成一排,那轻松的样子,仿佛眼前的人海不存在。这道防线没有一个人敢逾越,现在楚苍漠一行人只想快点脱离这个疯狂的地方,想都不想就直接往里冲,脚还没踩进去,他们就深深的后悔了。

那几个如门神般一动不动的武门使在楚苍漠他们踏出步伐的瞬间,手突然一齐动了动。就这么一个微笑的动作,就让他们的腿被定在了原处,动弹不得!

“擅闯武门殿者,意欲何为?”离他们最近的武门使,冷冷地看着贸然进入的六人。已经很久没见过有这么大胆的人了,看样子也不过尊者左右。小小尊者也敢视他们为无物?

楚苍漠等人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马上明白了,赶紧将家徽唤出,向武门使们陪着笑。凌月瑶一脸无辜与歉意,用非常真诚认错的声音道歉:“对不起,我们真的并非有意如此。我们六人是祁元帝国北顾城,楚家与凌家送来的武门进入者。初来乍到,不识规矩,多有冒犯,还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们这种黄毛小子丫头计较。凌家凌月瑶,在这里代表其余五人一同,向武门使们陪不是了。”

本来凌月瑶一藏起在楚苍漠等极个别的人面前时大大咧咧,就是一个极为惹人涌起保护欲。她这一番话下来,再加上足够的表情,让离得近的,在围观的人们都有种要把她拉入怀中,厉声责问武门使的冲动。当然,这也只会这次轰动。

武门使看六人的确个个一脸歉意,又核对了一下资料确认了六人的身份,才将他们的束缚放开,给他们让出了一条道,“进去吧,以后一言一行都注意点,这可能会影响你们一辈子。”

“您教训的是,晚辈一定铭记于心。”六人对武门使一阵点头哈腰,然后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踏入了那神圣的武门殿。

穿过一条并不算短的通道,眼前豁然开朗。六人傻傻的站在通道尽头的门口,消化着自己看到的景象。

与外表的庄严壮丽不同,在尽通道之后,真正的武门殿,就像是远古创世大战后的战场!横梁断裂,满目疮痍,甚至还随处可见人的残肢断臂和滚滚的硝烟!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也在肆意的蔓延。

武门殿里已来了许多人,有不少人一时接受不了这样刺激感官的场面,都“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有些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女生,已经选择直接晕了过去。六人没吐也没晕,而是对这场景,情不自禁的肃然起敬。若说之前在山丘上看到武门殿的外表起敬是因为那千古不变的坚守,那现在就是对战争,对生命的起敬!

“漠哥哥!”在他们还在为这场景而沉默时,一声惊喜的呼声传到了六人的耳中,让他们不得不转过头去看。

少女柔柔的站在一片惨烈中,脸上有惊喜的笑意。这样的她,与她所处的环境却没有一丝违和之感。像是来抚慰这人间创痕的仙子,蓝色衣裙所至之处,连污秽之意都消散了许多。

这样一个人,很难不被注目,所以从她出现开始到现在,就一直有百余双眼睛紧随着,少女只是浅浅的笑着,却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直至看见楚苍漠一行人。楚苍漠见到那少女,不是惊艳,而是惊讶,因为那少女他不知看了多少年。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楚苍漠一直牵肠挂肚的嫒嫣如。

楚苍漠看着嫒嫣如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在自己身前停下,仰着脸,像往常一样对楚苍漠笑着。楚苍漠的手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习惯性的拍了下嫒嫣如的小脑袋:“丫头,你怎么来了?你还不到十六吧?”

“因为漠哥哥要来呀。”

楚苍漠看了看嫒嫣如的胸前,那里理所当然没有任何徽记,他这才想起了一个问题:“你怎么进来的?进来的时候不是有武门使要检验家徽的么?而且你年纪不够,就算通过了测试,也什么都拿不到啊。”

“漠哥哥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而且无论多大,我都不会拿到武门的东西。原因嘛……我可以保密吗?

看着嫒嫣如那担心他生气的模样,楚苍漠“噗”的一声笑出声来,使劲揉了揉她的秀发,安慰她:“行啦行啦,你漠哥哥我是这么小气的人么?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了。真是的,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你家打探打探消息。哈哈。你一个人么?”

“嗯。”

“我就知道。那你跟着我们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不等嫒嫣如答应,楚苍漠就极自然的牵着她,转向看了好一阵戏的五人,开始为他们介绍:“嫒嫣如,我的青梅竹马。”

对于嫒嫣如,其他人就不说了,楚家的人应该对这个名字再熟悉不过了。就是因为这个女子,楚家才会走上与护岚门的对立之路;就是因为这个女子,楚苍漠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了前所未见,陌生的一面。虽然有楚苍阳的原因在,但这女子,无疑是这一切的开端!对于这件事,同城的凌家自然也有耳闻。看了看楚苍漠,又看了看他身边这个如仙女子,眼神有些复杂,但碍于楚苍漠在此,众人也不好表现出什么,都对自我介绍。嫒嫣如一一回以微笑,做得无可挑剔,这也让大家在不记之前的情况下对她有了些初步的好感。

在他们之中最有感触的应该是凌月瑶。她与楚苍漠认识的时间已不算短了,对于嫒嫣如,她很少听楚苍漠提起,但在极偶尔提起时,那种不经意间流露的宠溺,以及眼中的柔软,没有逃过凌月瑶女性特有的对感情的细致观察与敏锐感知,这是他对其他人从来没有过的。她一直都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能让这个总是保持超年龄冷静的少年这样倾心。今日一见,起码就目前的感觉来说,嫒嫣如无论各方面都非寻常女子可比。

在他们交谈的时候,越来越多的人进入了这里。那些也都是武门进入者。

“武门使来了!”武门殿中,不知谁突然高呼了这么一声。一瞬间,一百多双眼睛都聚集到了他们来的入口处。与此同时,楚苍漠感觉到白老留在自己体内的精神力,被压制到了最低点。

来者共有十三个人。身材相似,装束相同,都是颇为矮小,穿斗篷,遮住面容。不过与楚苍漠他们之前遇到的不同,这些人的斗篷不再是褐红色,而是如血般的鲜红色!这一百多个人清楚,这十三人与他们所有人之前所见的武门使,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他们,就是武门的开启者!

在或尊崇或敬畏的目光下,十三人都到了武门殿中央站成一排。那里,一面残破的大旗无力的悬挂在长杆上。

武门使们站定,各自扫了武门殿一圈,便已将人数确定了下来。在确认完人数后,那一排人中最中央的武门使向前迈了一步。那凌厉的气场,让全场即使没下任何指令,也没人敢出一点声。

“时间已到。我很高兴你们中没有人错过你们一生中唯一一次的武门进入权,在武门开启前,我会为你们做最后的说明。”

所有人都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没人注意到他们身后的门不知何时已被悄然关上。因为他们知道,接下来听到的每一个字,都至关重要!

“在你们来之前,相信已经被告知武器的出现率有多低,而且出现了你们也不一定有这个能力去获得认可。我现在重提这个只是想告诉你们,武门对每一个人的测试都会不同,但一定都不会简单,所以,量力而行,在觉得自己挺不住的时候,不要为了那出现率微乎其微的东西搭上自己的性命。”

“你们之中或许会有人幸运的得到武门的认可,从而获得专属的武器。这时间却是可长可短的。在武门之中,你们不会有饥饿口渴等感觉,但孤独等情绪不可避免。你们入武门之时,都是以个体的身份进入。能不能遇到其他人,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无论成功与否,走出武门后都必须回到武门殿,进行登记后可自行选择乘武门翼兽回国,或是开始自己的闯荡。”

“我们十三人会一直在此,直到你们尽数从武门中出来。告诉你们个消息,从你们踏入武门殿起,你们体内便已经种下了一物。此物不会对你们的正常生活产生任何影响,你们也不必大费周章去探寻那究竟为何物。你们只需要清楚一点,当你们在武门之中有性命之忧时,呼唤我们,你们体内之物变回与我们产生感应,我们会立刻将你从武门之中拉出来。此物在离开武门之后,该功能自动消失。但它还有一用……”武门使说到这,有意停下来。在看到那群年轻人紧张的表情后才说下去。

“在你们走出武门后,不可对除了入过武门的人以外的任何人提及武门内的情况,否则,它会在你说出口之前,让你变成粉末。”

“当然,任何一个试图将武门的消息传出这五国之人,已不存在着世上了。”

“已不存在这世上了……”八个字飘荡在偌大的武门殿内,回音不绝。

怪不得武门的消息始终只在尊诀大陆南方流传。原来不是没人传,而是传的人连同他的消息一起永远消失了!

已有人悄悄打起了退堂鼓,偷偷的向门的方向移动。当回头一看,脸上只剩下绝望——门已被锁死!

一百多号人这才明白。他们,完全是在用性命来做赌注,换来这武门之行!

楚苍漠是周围这群人中除了嫒嫣如外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嫒嫣如似乎对这种事并不感到奇怪。楚苍漠也没有去想太多,冷静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安抚其余五人尚不能平静的心情:“既然没有退路,那我们只能向前走。那东西,只要我们不说就没事了。精神点!不要还没入武门就把自己吓坏了!”

被楚苍漠这么一喝,五人也稍稍回过了神来。随着他们反应过来,越来越多的人也压制住了惊骇,开始正视无法逃避的现实。这一切,都被武门使看在了眼里。

看众人都差不多镇定下来,武门使点点豆,其中一人手一挥,将武门使们百步内的人以一阵不容抵抗的风力,稳稳的送出了百步圈外。没有人理会那被送过来的人,在武门使开始行动时,他们就已无暇顾及其他。因为现在,武门,即将开启!

将人清出去后,十三人迅速散开,站在了各自看似凌乱,实则有规律的位子上。唯有先前说话的武们是站在原处未动。若有心者便可发现,十二人将中间那人不规则地包围了起来。在十二人落稳脚跟后,十二种深浅不同的红色光束自他们脚下拔地而起,将他们的身形尽数淹没!

站在中央的武门使目光一一从十二种光束上看过,最终回到自己身旁,哪有三个正常男子这么高的旗杆上。一切已准备就绪!

“叮——”

中央的武门使拿出一个特制的棒,使劲敲打了下旗杆,发出奇异的金属碰撞的声音。在这声响瞬间,十二道光束齐齐射向了他!当十二道光束砸到他身上时,那种污浊如粘稠浆液的各种红色,让人看得胃里一阵翻涌!

中央的武门使并不慌乱,冷静熟练地在胸前用手比划着,嘴里同时还念着什么。一直屏息看着中央的众人惊讶的发现,那十二种红色正以一个不急不缓的速度融合着,不,是相互吞噬着!

当那团红色已趋近于武门使们袍子般的血色时,周围十二个武门使已经完成了任务,静静收起光束,随时做好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

红色越来越艳,光芒越来越亮。在所有武门进入者眼睛都要被刺的睁不开时,中央的武门使突然手印一变,右手直指旗顶!

“以血为祭,以心为契,”

“武门,启!”

在这一声大吼下,红光暴涨,所有武门进入者终于顶不住闭上了眼。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让他们的神智都有了些恍惚。若他们之中有人能拼着睁眼,一定会吓得昏厥过去,或是被震撼得无话可说。那原本破烂不堪的大旗,正在滴着像血一般的液体,液体所至之处,大旗修复如新。黑色的旗面上一个大大的血色“武”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旗后,一个黑洞正在以恐怖的速度扩张着,瞬间吞没了所至范围的所有物品,而它像个无底洞般,肆意的让所有东西都消失不见!大风呼啸,宛若鬼哭!现在的武门殿,更像是人间炼狱!

在一阵漫长的等待后,一切终于渐渐归于平静。

“好了,睁眼吧。”

武门使的声音一出,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张开双目。在适应了亮度后,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看不穿的巨大黑洞!那里面似有无穷的力量滚滚翻涌着,诱惑着这群少不更事的少男少女们。

这个,便是武门!

此时,十三位武门使已经在武门旁站成了一排,先前站在中央的武门使再度开口:“武门进入者,开始进入武门!”

因为这个在事先早有顺序安排,所以第一个家族的人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极为缓慢的踱向了那无尽的深渊。就在其中一人的手刚接触到那黑暗时,一股强大的吸力,就将他整个人吸了进去!

看着一个个人消失不见,不一会人已少了大半。楚苍漠看了看周围,转身对凌家三人以及楚南枫、楚映倩、嫒嫣如笑了笑:“按照顺序,我在你们之前。先走了,各自保重,祝成功。”

留下这句话,楚苍漠没有再留一秒,转身向武门行去。在行至武门时,毫不犹豫的就踏了进去,就这么消失在了呆呆看着他消失的六人的视线中。

武门,楚苍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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