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明大师被抽得肿了半边脸,嘴角渗出丝丝鲜血,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懵了,叽里呱啦的说了几句鸟语,意识到人家听不懂,赶紧叫道:“你,你……这是个疯子,把他赶出去,赶出去!”
他捂着脸,看着满脸笑意的李昔,朝阳下那灿烂的笑容,在他看来就和地狱魔鬼差不多,忽然有些怕了,但眼底却闪过一抹阴狠。
住持大师居然被人打了,身后的众僧哪见过这等事情,有几个已经冲过来准备帮忙教训李昔了,听到圆明大师的话,一个精瘦短小的和尚就伸手朝李昔推来,一边怒斥:“大胆狂徒,滚出寺去,不然抓你进衙门!”
李昔早就打算走了,一巴掌抽过去心里已舒服了许多。其实他并不是什么狂热的好战份子,并没有什么过激的民族情绪,若不是圆明大师那句该死的“好狗不挡道”,他绝不会动手,他牢记毛爷爷的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并且学以致用。这只老乌龟来这里混日子,还这般盛气凌人,一个巴掌已便宜了他,若有机会,这笔帐以后还有得算。至于现在,李昔又不是傻子,好汉不吃眼前亏,不走更待何时,还等着挨揍不成。
李昔后退两步,避开推过来的手,走之前,还不忘叮嘱圆明大师一句:“老乌龟,记住我的话,爬回海岛去,不然,有你好看的!”说完,朝寺门走去。
圆明大师任嘴角的血迹往下淌,目光掠往旁边那精瘦短小的年轻僧人,低声道:“跟上他。”
年轻僧人一颌首,退了开去,转瞬不见。
“进去!”
寺门口,小轿中人轻声吩咐。
“是,小姐。”两个青衣小帽的高大仆从应了一声,然后朝看热闹的众香客高声吆喝,“让开!让开!”
小轿十分精致,帷幔由粉色绸缎制成,鲜亮绚丽,由两个轿夫抬着,在两个仆从挥舞着手臂开路后,缓缓而进。
这仆从的声音,这小轿的精致,就知道来者非富即贵。在这金陵城里,王公大臣,少爷小姐们可是寺庙里的常客,有时,皇宫中人也会光临,甚至贵为天子的皇帝陛下,也有移驾而来的可能,随便来一个,都不是这些平民百姓能够招惹得起的。
人们纷纷往两边退让,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惹祸上身。一时间,除了那两名仆从的吆喝,现场鼎沸的嘈杂声竟神奇的消失了,安静得有些异常。
这轿子里到底坐着什么大人物,人们竟如此害怕?李昔停住脚步,往侧面移了移,在小轿经过身边时,看着那阳光下闪耀的绸缎,突然低声叹道:“一定是来抢头柱香的,唉,上香上香,那日本老乌龟念的经,能灵到哪儿去!”
几根纤纤的白嫩手指拨开了那粉色的帷幔,半张俏脸从缝隙中探出,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朝错身而过的李昔看去。
似乎感觉到了背后的目光,李昔转过头来。好美的女子!肤如凝脂,晶莹剔透,比花瓣还娇嫩,那眸子,澄澈清亮。
帷幔放下了,只一个照面,那容颜已消失不见。
李昔眨眨眼,就这么扭着脖子怔怔的看着轿子往侧殿而去,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哪怕在化妆技术高度发达的后世也未曾见过,看来,他几年前总结出来的伟大理论再次遇到了挑战——美女,啥时候都有的,绝色美女,更是可遇不可求的!
李昔没想到轿中人竟然听到了他的轻语,是自己孟浪了,人家上香关自己屁事啊。迈步出了寺门,脑中还残留着那女子的容颜,摇摇头,傻笑一下,再美的女子又如何,对他来说,那就是天上的月亮,遥不可及,这一点,李昔是清醒的,绝不会蜜蜂一般地嗡嗡跟过去,有些东西虽然美丽,却不是你能奢求的,能让你偶尔欣赏到,已算是老天待你不薄了。
这人行为确实怪异,怪异得有些狂妄,有点意思!金陵捕头朱元心中暗想,远远地辍在李昔身后,不动声色的跟着。
李昔沿着石板街道漫无目的地向前走,人生地不熟的,正觉禅寺里找不到住处,袋子里又没有一个铜板,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哎,对了,南唐多寺院,我何不再试试?
向街上行人打听了一下,果然,前面不远处的钟山就另有寺庙,而且还不止一座。
于是,李昔欣然前往。
“让开,让开!”
身后传来熟悉的吆喝声,李昔回头看去,赫然正是正觉禅寺中所见的那顶小轿,粉色的帷布随风轻荡,阳光下十分绚丽。
李昔想起了轿中的美丽女子,才屁大的功夫,她就上完香了?毕竟是头柱香,好快!
“小子,说你呢,让开!”
仆从的吆喝声在耳边响起,李昔听得很不爽,但不想惹事,赶紧侧移一步,让过那嚣张的仆从和大步流星的轿夫。
他瞄了一眼这几个狗仗人势的家伙,连带着对轿子里那千娇百媚仙子般的女子也没了好印象,心中对她的美丽大打折扣,在李昔看来,一个纵容下人如此嚣张的人,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就在这时,几辆装满木桶的马车疾驰而来,木桶顶上覆着黄色的布盖。
马车越来越近,李昔惊异地看着车上整整齐齐垒叠成几层的木桶,这么多,装的是什么东西?上面居然还盖着黄色的布幔?
李昔正诧异时,马车上的执鞭男人已大声吆喝,“金汁——金汁——见者退避——”声音尖尖的,十分刺耳。
金汁?液态的黄金?不可能,李昔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先不说黄金那高达一千多度的变态熔点,变成液态后绝不是这普通的木桶可以盛放的,就是单以金子的贵重而言,也不可能一下子出现这么多,这五六辆大马车,每辆车上装了几十个木桶,天哪,这要都是金子,得有多少?这么多金子,即使是当今南唐皇帝的皇宫里也不可能有!再说,要是金子的话,这几匹马能拉得动吗?
“金汁——金汁——见者退避——”那尖尖的声音又在空中回荡。
街道上的行人纷纷避让,这一回,动作比刚才避让幔轿时还迅速,仿佛躲避瘟疫一样。
李昔发现,刚刚和自己擦身而过的那顶轿子竟然也意外地停了下来,两名轿夫飞快的往街旁移去,看样子,那几辆马车也是他们惹不起的,就连刚才还在高声吆喝的两名青衣小帽仆从,听到“金汁”声后,也像被卡住脖子的公鸡一样,没了声息。
避让在一旁的行人中,有人低声呢喃:“金汁车今天出来得有些晚了,这都日上三竿了。”
李昔还沉浸在金汁究竟为何物的问题上,来不及避让,马车已飞驰而来,擦着他的手臂而过,鼻端闻到了一阵浓浓的臭味,身子随着飞驰的马车跌跌撞撞往前奔出好几步,一把撞在什么物体上,才“啊呀”一声停了下来。
李昔支撑着站稳,怒从心生,刚想出言斥责驾车人,嘴巴张开却没发出声音来,到口的骂人话硬是被他咽了回去,因为那马车已奔出老远了,留下来的,只是那飘散了一街的浓浓的臭味。
“去死吧!”
李昔一手握拳在空中狠狠地一挥,不甘的怒哼了一句。
“噗哧——”耳边一声轻笑响起。
李昔霍然回头,发现自己刚才撞到的竟是那顶粉色的小轿,此时的自己就站在轿沿,一只手还撑在轿子上。那掀开的粉色帷幔处,一张精致绝美的俏脸近在咫尺,一双美眸如秋潭般清澈动人。
那女子看到李昔瞧来,意识到了自己笑的不是时候,赶紧以手掩嘴,手一松,粉色帷幔落了下来,遮住了这一抹动人的艳丽。
李昔怒气犹在,见状叱道:“笑什么笑,很好笑吗,没见过别人狼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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