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离开部队后,金才发现没有军籍的可怕之处。
金由于擅自带领一排袭击敌人阵地,被开除军籍打回原籍。
上不了户口,金居然成了黑户。
安排不了工作,家里分的那几分溥地也给生产队给要了回去。
金发现自己成了多余的人。
金一个人来到南边,这是一个与内地完全不一样的城市。
不出一个礼拜,金就找到自己生存的地方。
一个和他一样,有严打从里面出来的,投机倒把被打击的,在三角区搞了一个地下市场。
这里什么都有,只要你能出的起价。
就连省部级也难搞到的软小熊猫,这而也能搞到。
黄鱼、圆大头、收音机、手表、单车,这里应有应有。
听说有人搞了一辆伏尔加,就是没人敢于接货。
一句话,在这里混的都不是一般人。
金的精明和义气很快就得到了大家的认同,金很快就取得了吃飘子钱的老合(水贼)的信任,出去走了几趟海砂子(海盐),大家便称兄道弟。
只是大家对金的大胆还是有点不太适应。
大家一个星期也就最多出海一两次,走完货再出去,这样次数少,风险当然就小了。
金却几乎每天晚上都出海,他几乎什么都上。
当时最流行的是散伙,几个互不知底的人搞条小船,到公海上捞上一票,靠岸就各奔东西。
这样风险小,即便条子抓到一、两个人,也牵不出其他人来。
这倒给了金许多方便,今儿和老大出去,明天和老二出海,后天和老三出去。
时间久了除了胆子大、贪心出了名,就是大家开始有意无意的拒绝和金搭伙了。
当时走这条线的,并不是象后来真正靠这吃饭的,大家更多的是为了讨口饭吃,被生活所逼冒一下险。
但谁也不想搞大了进局子。
象金这种搞法,哪天落在条子手里,不论是这边还是那边的,都好不了哪去。
进去不用说,没有个三五年定是出不来。
金胆子大是没得说,但金并不贪心。
金每天晚上出去,只是因为他害怕晚上一个人独处,
金在深城南郊租了一户独门独院的民房。
做这事,一人独居才比较方便。
金害怕夜晚,害怕一个人独处的夜晚。
白天,金在市场倒腾,倒觉得时间过得挺快。
一到晚上,金合衣躺在床上。
从部队下来后,金就一直习惯这样躺在床上。
金却总是难以入睡,安眠药吃三片也不管用,再多金不敢吃,医生也不肯给金开呀。
金只要一合上眼,必然恶梦连连,几乎每个晚上不是他在追杀y军,就是他被人家追杀。
醒来总是大汗淋淋。
在战场上金从不是这样,金和楷的冷静是出了名的,却不知道为什么下来后就这样了。
金知道自己这是在战场上落下的毛病。
他看过几次医生,医生只能给他开安定,还是安定。
所以金只要有机会就出海。
在静夜中的海中,金觉得慢慢找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