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这里又是什么家族爱恨纠葛呢,劝道:“你俩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你生他气不就是和自己生气吗?再说,他这次去外面读书,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们有什么心结解不开的?”
“该离开的,不该是‘他’。”她神情更黯然了。
这时她的轮椅好象滴滴作响,我正奇怪,她按了一个键,就听到传来一个女声:“小姐,您现在需要我吗?少爷回来了,老爷催我来带你过去。”
小女孩苦笑对我道:“我这样的废物,就是想偷偷哭一下,也要先叫人抱到进厕所,再打发人走,而且还要麻烦别人回头再来问我哭够了没……”
我挠了挠头,道:“总好过我找个厕所都没有人发现我失踪的好。”
小女孩上下打量我,显然是从我平凡到走在街上擦身而过一百次都记不住的长相得到了足够的信息,一脸同情地道:“你的存在感一定是负数。”
“小姐?”那人又在里面催促,那头应该听得到我们对话,那人应该不用担心她的小姐在山庄里遇到坏人才是。我仔细看了看轮椅,在靠背两侧发现了疑似扬声器的东西,又在扶手出看到了许多按钮——也许这个看起来很笨重的轮椅应该不止是集合了通讯系统那么简单?
小女孩道:“知道了。我自己会去的,你不用过来了。”她转头看我,“你来不?”
我讪笑:“当然来,我自己又找不到路。”
我本想帮小女孩——或者该叫她吴双,我本想帮她推轮椅的,结果只见她在扶手按了一个按钮,扶手盖就弹了起来,从里面伸出厚厚一叠薄薄的玻璃片。
这些本来是重叠在一起的玻璃片一个连一个地依次展开,自行铺成一整块屏幕似的东西。这张屏幕自动调整好位置,横摆在吴双面前。吴双在上面点了几下,上面就出现了绿色线勾勒的地图一样的平面图,以及一个闪烁的红点。然后她又在上面摸了好几下,她的轮椅就开始自动行驶。
她的轮椅都走到门口了,回头看我还傻在原地,叫我道:“快跟上吧,我的轮椅自动导航的,我设定再每秒两米的速度,你走路稍微走快点很容易跟上的。”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这种东西在我眼里,完全是科幻产品——这还是好的,我想换做是若图若门他们,得认为是什么希奇的能力吧?
跟着吴双找到若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似乎谈了一会儿了。
会客厅里不见若门若图若弁,若冰和吴敌坐在一起,对面坐了一对穿着狗血的男女,而在若冰、吴敌与那对男女之间,坐的是一个年近不惑却依旧风度翩翩、看得出来年轻时候定是个美男子的中年人。而这个中年人对面,正是胡老大和雄霸。
这几个人围坐成这么一圈,我和吴双来了,倒有点尴尬——吴双是不需要‘坐’,可我怎么办?
“你怎么来了?”
吴敌见吴双来了,微微皱眉,起身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问:“病好点了吗?我走时你还在发烧。”说着吴敌就伸手去摸吴双的额头,很有小大人的派头,
“是父亲……”吴双却好象有点尴尬地看她的父亲,低声对吴敌道:“我没事了,这么多人在呢……”
吴敌抬眼看他的老爹:“父亲,‘她’身体不好,我还是送‘她’回房吧。”
吴法天摇头,吴敌面色一白,正待说什么,这时那对衣着狗血的男女中的一个开口道:“且先留下。”吴敌只得收拾表情,不再多言。
——为什么我一直抓住圣联的衣着打扮不放?因为他们穿得真心亮瞎我的氪金狗眼。我真心不想对他们的装扮做任何描述,首先随便吐槽别人的品位不是好孩子的行为,其次我今天要是没换上胡老大昨夜送的衣服,形象也不够光鲜,我不想表现出五十步笑一百步的姿态。但我很自信,即使是我见过的最糟糕的品位也很难和他们拼下限。
这两人,女的是金发碧眼,男的是金眸碧发,五官都是属于鼻梁高挺,下巴方正的高加索血统。按理说,这俩吧是那种就是我也得酸溜溜承认是俊男美女级别的长相,但是,但是……
那男的,穿了一身紧身衣裤,对,就是那种看起来是塑料膜质感,摸起光滑溜手,却可以自由透气减少摩擦的专业运动员服。这身衣服让他的身上肌肉一览无余,是的,就是那跨下之物,也隐隐外凸的样子。
这女的,穿着一身长袖的长袍,除了不该露的地方,其他全部藏得好好的——我一点都没说反。知道箭靶吗?除了有环的部位和正中心的那点,其他部位全部透明,就是她胸前和三角区的样子了。
不知道在场的几位第一看这两个人的服装是什么反应,反正我现在是内心天雷滚滚。也亏得吴法天还能面不改色地保持常态,真是老官油条!
“这位也是特殊教育学院的老师吧?”圣联的老师汉语说的挺正的,女的那位自我介绍道,“我是科琳娜,我的同伴叫科威士,我们是圣玛丽联合学院总院教导处的。你可以叫我们的名字。”
我微微做了一个十五度角的欠身以示恭敬,尽量克制目光不往敏感地带飘移:“你好,我是特殊教育学院的生活老师张小炮。”
“生活老师?”科琳娜好象有些稀罕这个名词,就连若冰都丢了眼色好象在我问‘你又在搞什么妖蛾子’。
我笑咪咪地道:“就是负责全校师生大小公私各种难题的综合辅导老师。大到学生失恋谈心,小到关系学院生死存亡的经费周转,都算是我的工作范围。”
科琳娜好象没听懂我说什么,只得勾起迷人的微笑:“听起来比我们教导处的职责还复杂,张老师责任重大哦。”
科威士的汉语好象更好点,他吃惊地问我:“你是不是说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