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祖任还是草莽姿态,毫无看不起我们这群化外之民的意思,笑呵呵解释:“上个月才重新装修完,和之前又有点不一样了哈!”
“我说,胡老大,这档次还叫饭庄?怎么也得要要大酒店了吧。”我打量了下金碧辉煌的大厅,调侃道。
胡祖任大手一挥:“都是找装修公司给设计的,我也不懂这些虚头玩意,该叫啥就叫啥。”
只见过学院小食堂的若门、若图都忙着赞叹这里的豪华,若弁还是辫子姑娘的形态,悄悄拉了拉我的衣角:“呀呀呀,这里这么奢侈的样子,可不是皇帝老子吃饭的地方吧?”
我脚下差点一个踉跄,即使脱离社会也是这么个孤陋寡闻法吧?先不说清庭倒闭了多少年了,光是新中国成立不也有六十来年了,皇帝老子这样的说法不是搞笑吗?我很认真的打量辫子姑娘的脸,想从她的表情里找到一丝开玩笑的意思,但人家也挺认真地看着我,好象很诚心想得到答案。
若图妹子这时轻轻道:“小弁,无德叔叔他以前不是讲过好几遍了吗,不要把皇帝老子挂在嘴边。”我正感叹总算还有一个有常识的人的时候,若图又补充了一句,“会杀头的。”
吧唧!
我真真被地毯绊了跟头,若门赶紧扶住我,我有气无力地对两个女孩子道:“无德叔讲评书的时候你们别太当真了……”
胡祖任带着我们去了他的办公室,好家伙,面积也够大,书柜几大个,霸气老板桌,真皮沙发,檀木茶几,紫沙茶具,呵!这一套套整的真像回事。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年轻女子,端茶倒水布置好一切后,欠身离开。
胡祖任招呼我们坐下,开口第一句就是:“我叫厨房做你们的饭了,放心,都是硬菜。”
我就说胡老大是条汉子吧,一下就点到广大人民群众最关心的基本问题上了,我就爱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实在!塌实!
接着胡祖任道:“今天我一早就开始左眼皮跳,就知道……”
眼见他要把门口时的话再重复一遍,我赶紧打断:“实不相瞒,我们这次来是有事找你帮忙。”我是一直没搞懂左眼跳财的意思是有横财进还是要花钱消灾,我就关心无德叔留了什么妖蛾子给我们,不弄清楚,吃饭也不安心啊。
胡祖任一脸‘我明白了’的神色,一拍大腿道:“我知道了,你是要我给你泡包方便面?”
我无语,大汗。
前几年,学院虽然有赞助人给提供支援,但每年招生只拐到一人,实在对不住人家。就连无德叔脸皮那么厚的人也不好意思用了人家的地皮后还找人家要吃要喝,所以经费问题上是捉襟见肘。我是随遇而安,喝粥就青菜都行,可我真不忍学院的妹子们面有菜色,于是自告奋勇地出来谋点收入。
自从发现了我的能力之后,我也琢磨出最适当的应用,联合胡老大,他出本钱出人力,我占一成干股专门负责吃着泡面和人谈起了生意。你想,两人谈价钱,自然是你漫天叫价,我就地还钱,有了读心这招,不就轻松知道对方心理价位、货物质量好坏了么?所以每次谈生意我就端上一碗泡面,即使别人再丢白眼,我也坚持着边吃边谈。虽然白拿胡老大一成干股不好意思,但是我为他省的钱绝对超过了那一成干股的价值,最重要的是我给胡老大争取了脸面和主动。于是经过我几个月的努力,我终于成功帮助胡老大在这条街上开好了档口,竖好了棋子,并且的获得了张泡面的雅号。后来我就功成身退,退隐江湖了——尼玛你试试连续吃几个月的泡面试试?即使胡老大不亏待我,每次谈好生意都准备了山珍海味,可是那也得我吃的下去啊,满肚子泡面味,不吐就是好的了。
就因为这个,胡老大还以为我对泡面一往情深,到他这里找方便面来了?
不过自从我把那一成干股换了钱,彻底退出了胡老大后面的生意以来,我还真是好久没找过他,他不是以为我又是来找他要一成干股了吧?
我苦着脸摆手:“别和我提泡面,你再和我提泡面我和你急啊。我们是来找无德叔留下的线索的。”
胡祖任一愣:“无德叔留下的线索?”
坏了。
胡老大是老实人,不会装糊涂骗我,他一头雾水的样子,肯定是因为……
“无德叔我可好些日子没见过了,你说他在我这里留了啥?”胡祖任挠头。
我和若门他们三人面面相觑,完了,无德这个死老头不是得了老年痴呆忘记留线索了吧?
你说死无德他这么大把年纪玩什么游戏模式啊,刚开始呢,任务线就断了,他是玩我们吧!我心里连叔字都省了,要不是考虑到这为老不尊的家伙是从小把若字头的老师们带到大的,再怎么说也和他们有点感情,我都会以为他抛弃学院携款潜逃了。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若图妹子怯怯问道:“现在怎么办?”
我本来垂头丧气诅咒着无德叔,抬眼看到若门,若图,若弁都眼巴巴看着我,等我拿主意。唉,想到这么多年来,我也算是学院半个当家,这三位都是把学院当成命根子的单纯好青年,我也不忍打击他们,只是安慰道:“没事儿,我再想办法。”
胡祖任看出来我们被无德叔摆了一道:“我就一直觉得你们那主任不地道,当年就忽悠我……别怕,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给哥说!哥在这地头也能说得上两句话,有什么难事交给我!”胡老大还是很义气,普通话这几年都练标准了,性格还这么豪放,他看我们还是没精打采的样子,就道:“走!先吃饭,有什么吃了饭再说!”
“对,先吃饭吧。”说到吃饭,我总算有了三分动力,我站起身来,招呼若门他们。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有个人头探了进来,喊:“老大,不好了!”
那人一露脸,我就笑了,正是当年围攻我们的那狗屎黄,现在他换个不那么刺眼的黄色,颜色也比较整齐,我就转称他为黄毛了。他见了是我,有点不好意思:“炮哥。”然后又一脸焦急地和胡祖任说,“有人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