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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蓝颜知己(4)

报告会结束后,韩新得了个新的名号——韩旋风!学校里顿时刮起了一阵韩新热,不管是教室图书馆还是食堂厕所,如果有一个人那么他一定在想韩新,如果有两个人那肯定在说韩新,如果有一群人,那肯定就是一堂自发的韩新现象研讨会,韩新成了全校无可争辩的热门人物。韩新为了躲避无法遏制的围观,不得不苦练翻墙跳窗的本领,以让人匪夷所思,变化莫测的方式进出校园。韩新的绯闻女友也借韩旋风之力,扶摇直上九天,从无人问津的脑残妹变成了全校追棒的万人迷。

老师们当然不愿意就此失去这支超级潜力股,想方设法要将他招安。可是开了窍的韩新对老师的任何举动一律以不反抗,不配合的姿态从容应战。在各方面取得不错成果的韩新自觉主动地意识到知识的超大威力,对于文化的学习倒也从不放松。一边是想改改不了,一边是成绩还过的去,时间长了,老师们的惰性又开始滋长,慢慢不蹦跶,让韩新自由发展了。

过了一段风光加忙乱的日子后,韩新突然感到莫名的空虚。静下来之后,他才猛然想起自己好多天都没见到静书了。报告会那天,所有人都被他的举动震惊,只有静书一个人无动于衷。说实话,韩新搞那么大动静,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要引起静书的注意。可如今,该注意的不该注意的都注意了,甚至连乡广播站的记者也点着名的要采访他,而他最在意的静书却一点消息都没有,他的心不由得慌乱起来。

后来经过打听才知道,下雪那天,静书的爸爸就感觉不舒服,起先一直以为是高血压发作,像以前一样吃点药,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可是总也不见好转,韩新作报告的那天,静书的妈妈发现静书爸爸的一只拖鞋竟然脱在了床上,问他话也答的牛头不对马嘴的。静书妈妈慌了神,忙找了前后邻居手忙脚乱地把他送进了县人民医院。医院诊断说是脑血栓,如果再迟一点送来的话就可能全身瘫痪。现在虽然还有半边的身体可以活动,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要想恢复正常必须要三到五年的时间。静书在爸爸入院后就一直在医院帮妈妈一起照顾爸爸。

韩新听到这个消息,心痛得宛如刀绞。他觉得自己太不像一个男人,竟然在静书最痛苦的时候往她的伤口撒盐,还想搏得她的关注,他真是个卑鄙无耻又自私自利的混蛋。他彻夜难眠,想着应该怎样去帮助静书。他甚至不敢闭眼,因为一闭上眼睛就满脑子都是静书的脸。这些脸一会哭,一会笑,搅得韩新心里像刮着12级台风的海平面。他多么希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他宁可被老师压迫着,被弱智欺负着,也不愿意承认他在静书最需要他的时候无情地往静书的心口上捅了一刀,他知道这一辈子他都无法原谅自己犯下的错,他害怕就这样永远地失去静书。虽然静书与他的交流仅限于一个微笑,可是他清楚,静书是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部分。

他想起以前读过的一段文字说我们每个人都是半个残缺的圆,只有找到另外半个与我们契合的半圆才能让生命流畅地运转起来。他非常确定,静书就是他另外的那个半圆,如果他不能与静书为伴,那么他的人生注定将是不圆满的。他知道静书正在忍受着无尽的痛苦,可是他什么也不能做,就像一头蠢笨的大象面对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他不懂如何去抱她,安慰她。

虽然韩新不知该怎么做才好,但他还是做了些事情。首先,他不顾单羽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坚决地与她脱离了关系。他觉得他的身边已经容不下一个不是静书的身影。其次,他每天都会默默地驻守在静书的上学途中,希望上天能给他一个奇迹,看见静书背着书包上学的样子,他总是不由自主地一遍又一遍地跑到食堂,想找到那个熟悉的饭盒,他常常站在静书的教室门口看着静书坐过的课桌发呆,想象着静书在那里沉思的样子,看到操场上那成群结队跳皮筋的小女孩,韩新总在恍惚中看见静书标志性的笑脸。

没有了静书,韩新的世界沉静了下来。他本可以去医院看看静书的,但本能告诉他不能去。静书不会愿意让他见到她艰难的一面。虽然从来没有跟静书说过一句话,但他是懂静书的,静书是那种受伤了会默默躲起来独自身舔血,只将自己最灿烂的一面示人的倔强女子。他如果有能够为她做的,也许只是默默地等待,等等她的再次出现,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相信他们之间是可以互相袒露,彼此真诚的,但不会是现在这个时候。

一天,当韩新翻墙跳进他的后花园时(学校围墙外的一片小林),他惊奇的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静书。“韩旋风怎么有空来这里逛逛?”不等韩新张嘴,静书兜头就问。“没,没,没什么,我只是想来这里看看能不能挖到几棵冬笋。”自从得知静书的消息之后,韩新便常常有事没事地来这里坐坐,想想心事。可是在冰雪聪明的静书面前,他怎么敢说自己是来这里想事情的呢?说话间,韩新注意到了静书泛红的眼眶,却不敢多问一句,多看一眼。对于静书,他永远没有主动权,只能由静书牵着自己的鼻子走,他也炙意这样被静书控制着。

“我还以为你真像报告会宣传的那样成功地由劳动力阶层晋升为脑动力阶层了呢?”静书调皮地说。“啊?”韩新完全不知道静书说这话什么意思。“挖冬笋,连个工具都没有,难不成你要用手挖?”静书见韩新一副傻样,提醒他说。本来是带了的,可是一看见你就慌的掉了,找不到了。”韩新低着头,脸却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多日不见,耍赖的本事倒长了不少啊……”

正当韩新等着听静书的下文时,竹林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韩新和静书都屏住了呼吸想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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