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静书被阵阵扑鼻的香味引诱进了厨房,老郑正埋头打理着鸭头,餐桌上放在用迷你番茄装饰的神户牛排。这时,她才猛然记起周海波说要给她做牛排。
“海波呢?”
“静书,”老郑这时才发现了静书,“他做完牛排看你睡得正甜不忍心叫醒你就一直坐着等。后来我看他实在太累了,就劝他回房休息了,刚刚才入睡。”
“噢……”静书想说什么,想想还是算了。
“要不要尝尝我做的鸭头?”
“好啊!”
“他对你可真有心。”老郑一边盛鸭头,一边试探着说。
“是吗?”
“你不觉得吗?”老郑有点始料未及,“我从小看着他长大,可从没见他对人这样有贴心过。”
“是吗?”
“当然。我从没看到过他亲自下厨。”
“你跟他……”静书本来想说“你跟他什么关系”,话到嘴边突然觉得很唐突就咽了回去。
“我是他的贴身管家。”
“你照顾他多长时间了?”
“他多大我就照顾了他多久。”
“怪不得他这么信任你。”
“一般般吧!”
“怎么说一般般呢?”
“他是个把心思藏起来的孩子,很多事情他都不会跟我说。”
“也许他不想让你担心。”
“也许吧。不过也不怪他,从小就不在亲生父母身边,难免对人戒备。”
“郑叔,为什么他爸妈要把他送到周家啊?”
“哎,说来话长……”老郑本想一吐为快,可一想到静书是外人就警觉了起来。静书知道其中必有隐情也就没继续追问。
“海波说,你以前是个厨师。”
“对,我以前就是在湖西街上卖鸭头的。”
“我说,这鸭头的味道怎么这么正宗。”
“我这做鸭头的手艺可是祖传的。”
“那一定有什么秘方吧?”
“秘方说不上,只是有几味特殊的料。”
“能不能让我开开眼啊!”
“如果十年后,你和海波还在一起,我就给你看。”
“恐怕我今生是无缘得见了。”
“怎么这么悲观呢?”
“海波没告诉你吗,我们是合同恋人吗?”
“合同恋人?”老郑还是头一次听说。
“我跟海波有协议的,我们只做两年零七个月的夫妻。以后他去剑桥留学,做主义的接班人,我也会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为了证明他对我的爱是真的,他把主义集体20%的股权无条件转赠给我。”
“你接受了!”老郑听说周海波把20%的股权送给静书吃惊不小。
“当然!”静书回答的很干脆,她想看看老郑的反应,她更想借此探探老郑的底,看看他到底是会为周海波守住秘密,还是给周海波的父母通风报信。然而,不管结果如何,静书都乐观其成。如果,老郑守住了秘密,她和周海波就多了一个死党,以后做起事来也多个人帮衬,如果他通风报信,她也可以借此知道周海波父母的真实想法。别看静书平时一幅斯斯文文,与世无争的样子,骨子里,她也是个事儿精,唯恐天下不乱。她甚至在心里想象着,他的父母会不会像韩剧里的“阿伯几”、“俄么妮”一样来使出种种怪招来拆散他们。有时候,他甚至想,恋爱的乐趣就在那样的婆媳过招里,家长反对的越厉害,爱情就变得越有滋味。
“这可不像他的所为?”
“是吗,那他应该怎么做?”
“他做事一向沉稳,我从来没见他有过这样疯狂的举动。”
“也许他以前没有这样的资本?”
“恩……”老郑不清楚静书说这句话的意图。
“他说这是他出卖后半生的所得。”
“这孩子……怎么能这样说话呢?”
“我倒是觉得他没有说错。连婚姻都要权衡商业价值的人生难道还不算被出卖吗?”
“小姑娘,别太偏激了。”
“只是很多人都会羡慕他把自己卖了个好价钱吧!”
“我真想知道,拿着人家卖身的钱会是什么感觉?”老郑对静书的不满终于使她忍不住说出了真话。
“我想他会感激我收留了他的残梦吧!”静书故意挑逗他的神经。
“你果然不是个普通的女孩。”老郑明显话里有话。
“那当然,我从来没读过(1)班。”(1)班谐音一般,静书借此表明自己的不一般。
“我说不过你,我只是希望海波这次没有看走眼!”老郑很为周海波不值。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周海波突然闯了进来。
“没什么,我正向郑叔叔讨教做鸭头的秘方。”
“别白费心机了,那可是他们家的祖传秘方,别说你,他儿子他都没舍得教呢?”
“不是吧!郑叔叔刚刚还说如果我们十年后还在一起,他就教我呢?”
“是吗,那我们俩死活也要抱在一起过十年,他那秘方可不得了,拿到我们就发了。你还不知道,上次有人出价一千万,他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就回绝了。”
“这么牛啊!”
“那当然!”
“那他怎么还要来当你的司机啊?”
“这个问题你就要问他本人了。”
“郑频频,为什么啊?”静书还真问了。
“人各有志!”老郑不想就此展开讨论。
“好了,不说了,我们不是说好去绍兴的吗,现在都一点半了,再不走就迟了。”周海波也出来打圆场。
“那我们走吧!”
“我送你们吧?”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就行。”
“也好,免得我打扰你们。”
“还是你了解我。”周海波走过去拍了拍老郑的肩膀,“我们先走了。”
“好,鸭头我帮你放在速冻箱里,到时候想吃了放在光波炉里打一下就行。”
“谢谢,回来给你带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