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姬……”蒙武不由失声痛哭。
“收兵!”郭开感到大煞风景,一脸扫兴地下令。李牧和司马尚急忙上来说:“现在攻击秦军,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郭开看了他们一下,又瞪了司马尚一眼,没好气地说:“收兵回营!”随后带着赵军缓缓退去。两位将军无可奈何,也只好垂头丧气地跟着回去。
蒙武失去了最心爱的美人,有些精神恍惚。他手握着雅姬最后攥着的那一对玩偶,呆呆地跪在雅姬的新坟前,喃喃地说:“雅姬,我一定要拿李牧和司马尚的人头来祭奠你!”
当夜,蒙武一个人在营帐里狂饮,不知不觉喝到天亮。
第二天,赵军又出来摆阵。郭开对李牧和司马尚冷冷地说:“二位将军今日就别去了,就把守尧山大营吧!”
李牧和司马尚无奈,只好在大营里待命。
郭开带领赵军来到阵前,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虚。再看秦军这边,旗帜都七歪八倒,中间的指挥车上,被扶出一位喝得醉醺醺的将军,正是统帅蒙武。
“蒙将军何故如此模样?”郭开一见,不由诧异,心里也不再那么害怕秦军了。
“摆酒!”蒙武烂醉如泥地喊了一声,手下在阵前很快摆开一桌酒席。
“歌舞!”蒙武又举起酒杯,开怀畅饮。秦军中美女们又一次来到酒席前,对着蒙武翩翩起舞,只不过神情哀伤,乐声里带着悲切。
“给郭开将军摆席!”蒙武举着酒杯的手在空中一挥。
郭开下了指挥车,带着郭飞、郭黄、郭腾和郭达四位将军,来到蒙武的对席。
蒙武眯着眼看见,又忙着招呼说:“给四位将军加席!”
于是,在郭开两边又增加了四席,赵军的将军们坐成一排,与秦军的蒙武这一排酒席相对而坐。两军对阵,变成了两军对席。
这时,蒙武身后转出一位参军,对着郭开施礼说道:“蒙将军的爱姬昨日被你们赵将射杀,将军痛不欲生,昨晚伤心了一整夜。”
郭开一听,不由一阵愧疚,深深叹了一口气:“唉!都怪司马将军鲁莽,郭开这里给将军赔礼了!”
“岂止是鲁莽,简直就是包藏祸心,挑拨秦赵两国的关系!”蒙武借着酒力,愤愤地说。
郭开听蒙武话里有话,不禁有些吃惊:“哦?将军这话从何说起?”
蒙武微睁醉眼,看了看郭开:“我们大王本来是爱好和平的,可是你们李牧、司马尚这些将军,偏要我们大王出兵来打赵国,原来是想重新获得赵王重用,执掌兵权。”
“什么,有这种事情?”郭开听了更是大吃一惊。
“李牧、司马尚写信给我们大王,说赵王腐败专制,要我们大王出兵伐赵,还说愿意作为内应,故意拖延不战,消耗赵军粮草,削弱赵国国力。”蒙武撒酒疯似地大喊。
边上的参军故作惊讶地提醒蒙武:“哎呀,这可是机密啊,将军怎么说出来了?”
蒙武摇了摇手,说:“郭将军也是怜香惜玉,爱好和平的有识之士,不必对他隐瞒!”
说完,蒙武向郭开一敬酒:“来!干!”
郭开回敬了一下,看着眼前悲切的舞女,凄凉的乐声,心里也不由泛起一阵酸楚。
“即便是李牧、司马尚如此怂恿,我们大王原本还是不想出兵。”蒙武继续对郭开说,“不料王翦也怕年老无用,也竭力唆使大王出兵,这才有今天的悲剧啊!”
说完这番话,蒙武掩面痛哭起来:“我的雅姬啊!你死得好惨啊!”
“那……那现在秦王改主意啦?”郭开疑惑地问。
蒙武停住了哭泣,不容置疑地问:“没看到大王已经免了王翦,让我这样爱好和平的将军当统帅了吗?”
“那……那为什么秦军不撤退呢?”郭开还是疑惑不解。
“我们哪里跑得了!你们李牧和司马尚将军在后面一追杀,我们恐怕再也回不了秦国了!”蒙武擦着眼泪说,“当年我爹爹蒙骜不是在撤退时,中埋伏而被射死了吗?”
郭开一听,禁不住有些义愤:“这么说,李牧、司马尚这两个,是秦赵两国的祸害啦!”
“不是吗?”蒙武反问,“郭将军可是明眼人,难道还看不出来?”
郭开被人一捧,顿时来了精神:“老夫在邯郸的时候,就怀疑李牧、司马尚为什么按兵不动。赵王英明,这次派我来,就是看看这两人有没有二心。”
“现在,郭将军作何感想?”蒙武试探性地问。
郭开一翘山羊胡子:“现在看来,李牧、司马尚用心险恶,是秦赵共诛的大恶贼!”
“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郭将军恐怕奈何不了他们吧!”蒙武故意挑拨着。
“哼!我受赵王之命监军,不听我号令、叛国误国者,我可以立刻诛杀,先斩后奏!”郭开恶狠狠地说。
随后,他又吩咐身边的郭飞、郭黄:“你们两位,先回去把李牧、司马尚拘禁起来!”
于是,郭飞、郭黄领命回尧山大营去了。
蒙武看了,连忙举起酒杯,对郭开说:“郭将军真是仁义之士,与本将军一样,爱好和平,爱美女……来!咱们再干一杯!”
郭开一听,笑眯眯地酒杯相迎:“哎呀!我跟蒙将军真是气味相投、一见如故啊!来!干!”
“来!奏些欢快些的曲子!”蒙武吩咐说。顷刻间,乐曲声变得欢快起来,美女们嬉笑狂舞,香气扑鼻,看得郭开眉飞色舞,沉迷其中而不能自拔。
忽然,赵军探马气喘吁吁地来报:“大将军,不好了!”
“何事如此惊慌?”郭开不由一愣。
“报告大将军,李牧将军拔剑自刎了……”探马禀告。
“李牧畏罪自杀,罪有应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郭开不以为然地问。
“可是……司马尚将军杀了郭飞、郭黄两位将军,已经冲出尧山大营。”探马惊慌地说。
“什么?”郭开听后大怒,“反了,反了,看我怎样收拾这个叛贼!”
蒙武一听,心里暗喜:“雅姬啊,你的仇快要报了!”想到这里,蒙武站起身,向郭开一拱手:“本将军愿意助郭将军一臂之力,诛灭司马尚,替我的爱姬报仇!”
“好!”郭开也站起身来,向蒙武一拱手:“我也回营带兵去了,咱们一起对付这个逆贼!”
不久,郭开就拔了尧山大营,去追击司马尚了。蒙武率领秦军紧随其后,并不出击,而是等着郭开与司马尚相互厮杀,来坐收渔翁之利。
很快,郭开与司马尚交战在一起。郭开手下郭腾、郭达两将合力来战司马尚,结果根本不是司马尚的对手,仅仅几个回合,郭腾、郭达就被砍杀。郭开一看不好,正要逃跑,司马尚快马赶上,手起刀落,将郭开砍作两段。
“司马尚,你往哪里走!”正在司马尚杀得性起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怒吼。司马尚回头一看,原来是蒙武率领秦军骑兵猛扑过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蒙武与司马尚大战一场,竟然分不出胜负!
这时候,赵军经过自相残杀,早已没有了斗志,而跟随司马尚的这部分赵军,已经死伤惨重,所剩无几。蒙武收住战马,一挥长戈,手下的骑兵会意地冲上来一排,对着司马尚的赵军一阵狂射,赵军纷纷中箭落马,司马尚也身负重伤,一头栽下马来。
蒙武趁势掩杀,秦军一举突破井陉口,很快攻陷邯郸,最终俘虏了赵幽缪王。
赵嘉逃到代城,自称代王。
公元前222年代王降秦,赵国亡。
秦灭赵之后,再也没有一国有力量与秦抗衡,灭赵之战,为秦国统一中原奠定了坚实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