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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轮车和煤气罐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那陈旧的玻璃窗户照到老胡脸上的时候,老胡依稀感觉自己已经醒了,但是又好像没醒,这种介于醒和没醒之间的感觉非常的奇妙。他的灵魂好像是一个不相干的第三者一样,泠漠的看着他自己躺在床上的身体,老胡惊奇的发现,自己身体的呼吸是那样的若有若无,心跳是那样的平缓有力,就好像武侠小说里描写的那些内功极深的高手一样。

老胡缓缓的睁开眼睛,左右摆了摆头,发现自己还是自己,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老胡坐了起来,自己手里还攥着那个葫芦,在阳光下,这个葫芦不再发光,它显得是如此的普通,毫无特别之处,这让人很难想想它昨晚能够发光,而且刀砍火烧都不能奈它何。老胡看着这个葫芦,突然有点亲切感,在这么偌大的城市,自己和这个小葫芦一样的孤独,既然都孤独,那就不如一起做个伴吧!老胡找了一根结实的细绳,把葫芦拦腰系在自己的山寨大鳄鱼牌牛皮腰带上。

简单的洗漱完毕,老胡迅速出门,他上午要去进食材灌煤气,下午就要回家对食材进行加工,晚上再出去卖。老胡从来都不屑于买现成串好的材料,因为这样的东西吃起来没特点,老胡的串都是自己回来亲手串起来加工的,所以他的麻辣串才能如此的好吃又特别。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个道理老胡还是很明白的。

打开库房的门,这辆跟了他好几年的破三轮静静的在库房里等待着他,这是他最忠实的朋友,除了偶尔发个脾气掉掉链子之外,老胡对这辆三轮还是很有感情的。老胡哼着小曲,开始了他一天的行程。

灌煤气和卖食材的地方离老胡住的小区大约有七八公里,按照平时的速度,老胡骑着这辆破三轮要走半个多小时,但是今天老胡惊奇的发现,自己的速度比以往快了不少,三轮好像知道自己的心情一样,蹬起来毫不费力。清晨的凉风飕飕的吹过老胡的脸庞,使他感觉神清气爽,舒服的他想忍不住仰天长啸。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从来就没有这么敏捷有力过,每蹬一下车子,身体的力量就源源不断的促使他继续蹬下去,走到路程的一半,前面有一个近一公里的上坡,以往每次到这老胡都会停下来歇歇,然后鼓足勇气再往上冲。但是这次,老胡直接无视了这个坡度,他的速度一点没减,“嗖”的一声冲了上去,看的周围这帮骑自行车的人目瞪口呆!这是什么的速度?豹的速度!旁边一个骑摩托的哥们不服气了,轰着油门赶了上去,但是直到转速表接近60公里的时候,摩托车这才赶上老胡。骑摩托的哥们本以为老胡应该是拼了老命的玩命蹬,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这是最起码的,说不定早已经咬牙切齿脸红脖子粗了,但是眼前的一幕让惊的他下巴差点脱臼,只见老胡悠哉悠哉的蹬的飞快,一个手握把,一个手夹着烟。老胡见旁边有人过来了,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哥们早啊。”

“早。”那骑摩托的木呆呆的回了一声,突然他醒悟过来,朝老胡吼道:“哥们你这三轮是电动的吧!”

“啥电动的?这是人力的,没看我正这玩命蹬吗?”老胡对这人的怀疑很是不满。

“人力的?!你知道你现在速度多少了吗?都他妈的快60了!”摩托哥们声嘶力竭!

“60?有这么快吗?”老胡有点不信,但是他隐约感觉似乎是挺快,看周围的电线杆飞快的后退就知道。

“哦,那是我今天状态好,吃得饱蹬的快,回见了哈,我到了。”

说完迅速拐进了一个小胡同,那摩托拉着黑烟继续往上坡冲去!老胡不傻,他突然感觉出自己身体的变化,刚才是因为的太爽让他忽略了一点,现在有人一提醒他猛然醒悟。他的这种速度和身体表现出的抗疲劳程度,就是职业骑自行车的都不过如此,而自己每次骑过这个上坡的时候汗流浃背那是必然的结果,但是看看自己现在呢?呼吸悠长平顺,面不改色心不跳,有问题,绝对有问题!而这样的问题,越少有人知道越好。

还没等老胡想明白问题出在哪,老胡就已经到了灌煤气的地方。煤气站的老板是一个四十出头的黑胖子,腰围比他煤气站里最大的气罐还要粗两圈,老胡挺稳车子,下车和他打了个招呼。

等到灌好了煤气,老胡就准备往车上搬。老胡用的煤气罐比家用的要大两号,灌满气起码小二百斤,每次老胡要搬的时候,都得气运丹田,勒紧裤腰带,不然能把腰给闪了,老胡这次依旧如此,只见他面色沉重,气沉丹田,双手抓牢,猛的一用力!就见那个大号的煤气罐猛然窜起两米多高,老胡两手都没抓住,眼看着这个庞大的煤气罐就高高的飞到了自己的头顶,然后泰山压顶般的朝自己的脸上砸来!就听煤气站老板“我X”的一声惊吼,他以为这下老胡完了,二百来斤的煤气罐怎么能一提就飞了起来呢?飞起来没事,又怎么能朝老胡的脸上砸去呢??他的这声惊吼声已然落地,可煤气罐却没落地,就见老胡的脸牢牢贴住煤气罐,双手扶着,就这么三点确定一个平面的样子,稳稳的抓着煤气罐。老胡从煤气罐下面伸出嘴来,骂道:

“胖子你玩我啊,这没灌气你就给我?幸好哥们我还练过,不然还不得让你整成馅饼啊!”

“啥?我绝对灌了气的!刚才还称过呢,差五斤就二百!”胖老板马上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迅速由惊愕变成无辜。

“你当我两岁孩子呢?我在你这灌了多少次了?这罐子灌满了多重我不知道?你看现在呢,我一下就能把它扔飞了,不信我扔给你你试试?”老胡说着,就摆了一个要扔罐子的动作。

“别别别。”胖子吓的赶紧摆手,这罐子他刚才亲手称过,多重多轻他自己心里明白。

“不信你就放到称上,咱称一下不就完了。”胖子投降。

“也好。”老胡也有点纳闷,按说即使没灌满,就算一点没灌,这罐子也得好几十斤,这么好几十斤的东西一扔两米多高,然后再用脸接住?想想也不大可能。

老胡稳稳的把罐子放到称上,电子秤那红色的标数让老胡张大了嘴:195!胖子得了理了:

“你说能骗你吗?你看看吧,称是不会说谎的!195,一斤没少吧。”

“不对!你这称有问题!”老胡还是不太相信。

“什么?!”胖子突然愤怒了,刚才让老胡给吓的不轻,现在又冤枉他的称不好,换谁都要怒。

“我刘胖子干了几十年买卖,从来没说缺斤短两过,你你你…”胖老板气的浑身的肉都开始抖。“好好好,你不信我家的称,那就去对面的店里称,我就不信苍天在上,朗朗乾坤,还能不给我一个清白了!”

老胡提着煤气罐和胖老板走了三家店,胖老板的清白总算得以洗刷,这罐子就是195斤,到哪称都一样。

胖子不乐意了,瞪着老胡:

“我说你小子玩什么花样呢,一大早你跑我店里逗我乐子呢?”

说完还围着老胡转了两圈,想看看老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时候老胡开始明白了,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了,从骑三轮上坡能跑60而且面不改色心不跳,到现在两手一抓195斤的煤气罐子能飞上天,而且能用脸稳稳的接住,这种在一般人身上出现不了的情况就确实发生在了自己身上,除非自己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运动员特种兵啥的,否则这个情况不可能发生。但是老胡自己有多少斤两自己很清楚,虽说自己看着人高马大的,但是小时候没下过地,长大没当过兵,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虽说到社会上干了几年麻辣烫,但是这也不是啥力气活,锻炼不出多少肌肉来,那么出现现在这个情况是怎么回事呢?

一瞬间,老胡就满脸笑容,他知道了问题的所在了,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个事的时候,他赶紧赔笑:

“哎呀刘哥,您消消气,这不是大早上的太无聊和你开个玩笑嘛,别当真别当真。”

说完赶紧递了一根烟,又给胖老板点上。

胖老板脸色稍缓,刚要开口,就见老胡两手假装吃力的提着罐子放到上了,回头和胖老板打了个招呼:

“刘哥我今天太忙了,不陪你聊了,改日再见”

说完就一溜烟的骑着三轮跑了,只剩下呆站在原地的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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