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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普贤寺主持能忍

巍峨的大雄宝殿大殿内,有一位面容祥和的中年人,身披袈裟,双手放在气海,结无量佛印,浑身透着宁静致远的气息,紧闭着双眼,无声无息宛如夜宿桑树之下的佛陀,超凡脱俗。

这人正是普贤禅寺的住持,能忍大和尚。外面人声鼎沸,而他却稳如泰山地坐着。

佛门修行重在坐修三昧,禅定周遭。因为佛祖有云,要想净化世人,普度众生,首先要净化自己,这也是佛门净己而化人的宗旨。

两人到寺门前,刚下警车,一个年轻和尚连忙迎了上来,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曹警官,主持已经在大殿等着你们了。”

曹鸿双手合十回了一礼:“谢谢妙全师傅。”

那妙全和尚瞧了苏龙一眼,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看的苏龙有些汗毛乍起的感觉。

“曹警官,很久没见到你女儿了,她现在可好啊?”妙全和尚也学了不少佛门武功,曾经和曹颖试过身手,只不过学武时间尚短,当时一场比试,没过十招就输给了曹颖。

到了后院,普贤大殿堂门大开,只见能忍端坐蒲团上,面向普贤菩萨的法相打坐入定。妙全和尚也不敢上前打扰,就在门外候了一段时间,等到能忍禅定完毕这才上前容禀。

“住持大师好久不见。”待能忍从蒲团上起身,转过身子,曹鸿连忙合手拜了一拜。

能忍和尚目光一扫,似乎仅仅是那一瞬间,就彻底的洞察了苏龙。从他的身上,苏龙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佛的庄严。尽管也去过一些寺庙,见过一些和尚,却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让他心神不安。

“妙全,你先出去吧,我和曹警官有事要谈。”

妙全默不作声,径自退了出去。

香烟袅袅,空气中迷漫的香味不断刺激着苏龙的喉结,不知为何,在这种香味之下,呼吸自然而然地变的平顺悠长了。

“大师,我在电话里说要给您推荐的就是他,苏龙还不拜见主持大师?”

苏龙立马双手合十,现学现卖地叫了一句:“住持大师。”

能忍大和尚目光温和,慈若佛陀,看着苏龙,道了一句:“苏龙,苏醒之龙,好名字。这名字是谁给你取的?”

曹鸿和苏龙都觉得奇怪,能忍住持一开口就拿苏龙名字说事,似乎从苏龙的名字中觉察到了某种玄机一样。

“听我爸说,我出生的那天,天空中电闪雷鸣,每一条闪电像是飞腾的电龙一样,便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能忍禅师微微一笑:“可是辰时出生。”

苏龙心中一惊,自己可不就是早上出生,早上八九点钟正是辰时,辰龙,辰亦既是龙。

“大师说的不错,我正是辰时生人。”

“辰时出龙,龙腾祥瑞。东方净土,不断光佛。”能忍禅师说完又笑了笑,似乎不能轻易勘破其中因果。

听了两人的对话,曹鸿愣在一旁,一时插不进嘴来,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和苏龙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大师,他武功造诣很高,自学洪拳,六年功夫就练透了洪拳,比我苦练二十年还要厉害,要不让他比划一下给您看看。”曹鸿说的言过其实,无非是给苏龙增加点筹码,也是想能忍能够收下他。

能忍禅师瞧着苏龙,目光有些意味深长:“你可愿意皈依佛门,做我佛门弟子?”

虽说现如今僧人也职业化了,开好车,住好房,泡吧唱歌无所不能,早就做到了心中无佛亦是佛的境界。只是苏龙又向往自由,不愿拘泥于任何一块小小的地方,皈依佛门无异于作茧自缚,他当然不干。

曹鸿见苏龙想了一会,料想他也不会愿意皈依佛门。现在的年轻人已经没有人能够抛却世俗红尘,做到与世无争了。色欲性情,膏粱财权,早就成了年轻人争相追逐的目标。

“大师,能不能收他做俗家弟子?”

能忍稍微一怔,转过身去,望着高高在上的普贤菩萨的法相,缓缓说道:“人如朝露,转瞬即逝,唯有佛法方可永恒于天地之间。佛法无边,知生死往来。佛武神通,通达彼岸。无贪无嗔无痴无慢,无惛无过无有慢慢………”

能忍自顾自话,说了一会,弄的两人有些不知所措,也不明白他口中所说诫语是何之意。

忽然,能忍转过头来,仿佛是挣得了普贤菩萨的同意,语气恳切地说道:“苏龙,我就收你为俗家弟子。”

“苏龙,还不磕头拜师。”

曹鸿一提醒,苏龙立马跪在了地上。有板有眼地叫了一声:“师父。”

“苏龙,你我既然有缘,我今天收你为我普贤禅寺俗家弟子,法名妙融。从今往后,你虽不必承受三戒,但当潜心礼佛,不杀生,不妄语,不偏信偏听。佛海苦度,过而成佛……曹警官也在这里,有些话我就说出来,让曹警官也弄个明白……我之所以要寻找一个武学慧根极高的人传授佛门武功,是因为我佛门有一条千年传承的规矩。达摩祖师历经千辛万苦,呕心沥血创立佛武,天下武学,莫出其左右。后经历代高僧实战操练,不断摸索,逐渐确立了佛武体系。到唐朝时,佛武兴盛,举国习之。只是会昌法难之时,皇帝一纸令下,佛门禁武。佛武便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只有少数一心向佛的高僧把佛武秘密传承了下来。其中艰难,可想而知。这些事情佛门文献上少有记载,都是一代一代口口相传下来的。”

“虽然佛武传承了下来,但是后人资质欠缺,自从达摩祖师飞升之后,历代高僧尽管竭尽一生修炼佛武,也有所成就,但终究无人达到达摩祖师的境界。我师父定一禅师一生苦练佛武,佛门武学无所不通,内劲更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只可惜……还是功亏一篑,十二条筋脉贯通了其中十一条,最后一条‘足太阳膀胱经’却是久贯不通。如今,定一禅师年事已高,已经是九十四岁高龄,见我还没能找到可以相传佛武之人,难免心急……”

“我跟师父学武二十载,也学到了佛门真武。佛门虽有训诫,佛武只能亲传,决不可示人。不过我师父审时度势,眼光宏远,他觉得既然现在佛门渐渐兴盛,信佛的信众越来越多。有的地方也早就公开了部分佛门武功,就像嵩山少林寺,自从八几年就开始传授武学给普通民众了。所以他也给我提了意见,并非只得在寺中寻找武学慧根高的僧人,只要普通的人,心善仁慈,能够有着一颗佛心就够了。我师父说‘佛武本身不会欺人,欺人的是人’。这句话是我师父对普通民众学习佛武最好的解释。”

能忍住持滔滔不绝一番话,让曹鸿恍然大悟,佛武之玄奥,远非普通人能够了解。

苏龙听得入神,顿时激起对佛武的兴趣。那定一禅师既然贯通了十一条筋脉,理应能够真气外引,飞檐走壁,断碑裂石。如果有机会,他倒很像见识一下。而面前这位刚刚拜为师父的能忍大师,武功又到了怎么样的境界?心中疑问丛生,很想尽快理个明白。

“住持大师,既然定一禅师有心把佛门武学外传,不知道我能不能跟着学习。”曹鸿满脸堆笑,有点奉承讨好的意思。虽与能忍交好,但却没有将佛门武学教给他。如今听说定一禅师有意外传佛武,当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况且先前见过能忍禅师的武功,手法之高,远远在他之上。

能忍微微一笑:“曹警官,你帮了我不少忙,我当然不会拒人千里。”

让曹鸿和苏龙在念佛堂候着,自己回到内堂取了一本发黄的武书出来,递给了曹鸿,曹鸿接过一看,书上赫然写着几个繁体字《佛武之飞檐走壁术》。

“曹警官,你不是一直向我讨教少林轻功吗,今天我就把这本飞檐走壁术送与你。”

曹鸿大喜,连忙伸手接过秘籍:“多谢大师,曹鸿感激不尽!”

苏龙听了微微一怔,武术的最高境界无非就是飞檐走壁,刀枪不入以及隔山打牛,曹鸿把自己引见给了能忍,能忍就给了他这么大的礼物,真是出乎意料之外。不过紧接着能忍的警告却是给曹鸿浇了一盆冷水。

“曹警官,我虽然将这本书借给了你,但是如果你的足三阴经脉不能全部贯通的话,依然练不成其中一些招式,所以我有一些提醒必须告诉你,在没有贯通这些经脉之前,不要轻易涉足后面的招式。”

曹鸿的神情急转直下,没想到能忍住持还给了他这些警告。目前为止,他也只是练出了内劲,至于打通足上经脉,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贯通。不过既然能忍叮嘱了,他当然谨记下了。

后来,三人全都坐在蒲团之上,促膝长谈了很久。苏龙也从能忍那里学到了一些习武的道理。

练武本就是探索命性之道,就是一个恒字一个坚字,心无旁骛,勇猛精进,直指本心,不能有半点懈怠,半点羁绊。否则,再厉害的武艺,也练不出来。定一禅师之所以能武功大成,就是他日日坚持,持之以恒修炼成的。若是没有大毅力,平常人根本办不到。

只是能忍所说的直指本心,不能有半点世俗的羁绊,这点苏龙却是不敢苟同,莫说现在人,就连古代那些前辈先贤也未必时刻能做到,一但为世俗影响,屈从本心,将心蒙尘,人也就埋没在万丈红尘里了。

聊到后来,曹鸿接了电话先行离开了。

苏龙则跟在能忍身前,听他慢慢讲述佛武精神。期间,苏龙也问了一些问题,能忍觉得没有必要隐瞒,全都告诉了苏龙。原来,能忍自从师从定一禅师,已经二十三年。这二十三年当中,诵经习武就是他永恒不变的生活主题。

由于得定一禅师亲自指点,武功造诣上快人一步。时至今日,已经贯通了手三阴经和足三阴经六条经脉。体内孕育出了真气,而且已经能够通过意念的引导,将真气通过手掌引出体外。

说道兴起,能忍干脆翻手朝门外一推,门外的水缸被打的一阵爆响,缸内水面泛起了一圈圈涟漪。

“无声无息,无影无形,这难道就是隔空打牛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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