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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海盗罗兰的第一次犯罪(前)

“有船!右前四海里。”玻尔忽然从了望台上探出头来朝下面喊了一句。

“追!”艾妲船长回剑入鞘,扶了扶自己的三角帽,从怀里掏出一支小巧的银质雕花号角,吹了长短长三声。号角发出的声音和那小巧的模样不同,出乎意料的洪亮。罗兰这才知道早晨的晨号也是船长吹的,他仔细看了看那号角,觉得那应该是个魔法物品。很快,船舱门砰地一声被撞开,胖子拉布等人急急忙忙地冲上甲板,开始各司其职。

“升小旗!”艾妲朝玻尔喊了一声,看到两个新来的水手正有点不知所措地站在甲板上,一挥手,说:“去船长室把我的椅子搬来。”

罗兰和莫里斯小心地搬着椅子出来的时候,艾妲一动不动地站在主桅杆下,双手举在胸前,一团若隐若现的淡蓝色光芒在她两手间滚动着,一股大风把主桅杆上的帆吹的满满的。

“有横风!收船首帆!左转舵注意后樯横杆!”航海员威廉握着舵盘,不断扯着嗓子。

“船长,挡横风!不要只顾着吹主帆!”威廉下命令的时候显得很兴奋,拍着舵盘喊着,和他昨晚餐桌上贵族般的表现判若两人。

耶曼迦得号可以称霸大海,不仅因为有个厉害的船长,更因为她是个风系法师。即使是不曾航海的罗兰也明白,有一个能在一定程度上操纵风向和风速的风系法师在,追赶敌船或者脱离战场的可能性都会大大增加。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已经可以看见对方船上慌乱的人影。

艾妲停下施法,走到船头,跳到耶曼迦得的船首像上,拿起号角吹了两组短中长。

塔拉,拉布等战斗员走到船头,扯着嗓子朝对方喊停。他们刚喊了两句,了望塔上的玻尔朝下面喊道:“前方偏右三海里有一艘船,挂红旗,应该是海盗船!”

“同行来了……”艾妲船长回头望着自己的船员们,“伙计们,怎么办?”

“杀了他们!”众人一齐喊。

“这片大海是我的!”艾妲跳下船首像,走到主桅杆下,朝威廉喊道,“绕过去,先杀海盗。”

“弩炮手就位!”塔拉掀开船舱板,跳了下去,在甲板上也能听到他的叫声,“蛮子!蛮子!出来干活。

“玻尔,换黑旗,然后下来准备火箭。”艾妲抬起头喊了一句。

看到护着椅子一动不动的罗兰和莫里斯,指了指船舱,说:“去拿弓,我们要先射一轮火箭。一会接舷战开始之后,你们留在本船保护开船的威廉他们。”

敌船没有避开,相向行驶的两船越来越近,已经能看到对面的主帆上画的是红色狼头。

“放箭!”艾妲船长一声令下,十三枝火箭射了出去,罗兰因为自己的铁指环没有带来,一时之间也没在武器库里找到合适的铁指环,就改用长弓手的射法,但箭一离弦他就知道射歪了。

敌船与耶曼迦得号大小相当,但是人数却多了很多,大约射来三十多枝箭。只是这些箭距离耶曼迦得号还有十多尺的时候,艾妲船长忽然一抬手,一阵旋风凭空而起,敌箭纷纷落入海中。罗兰知道这是风系魔法的风墙术,专门封阻敌人的远程武器,是法师对付弓箭手的常用招式,不过范围这么广大的风墙术,连吟唱也不需要,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放箭!”艾妲船长把举起来的手放下,众人纷纷再射,又是十三枝火箭射出去,十二枝命中敌船。

如此一共射了三轮箭,两船已经相当近了,艾妲大声喊着蛮子,蛮子哼了一声,朝着敌船冲刺狂奔起来。艾妲在他起跳的瞬间推了一把,结果蛮子越过了十五尺的距离,落向敌船甲板。

“六百!”蛮子在空中大喝一声,奋力抡圆双手斧,砰地一声将甲板砍出一个大洞,顺手一挥斧头,劈死两个离得近的红狼海盗,一闪身落入了敌人的二层甲板。

罗兰稍微想了想,明白蛮子喊的是船长的重力术,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直接落入船舱。但接舷战已经开始,他也没功夫细想,一边往把着舵盘的威廉靠近,一边观察着两船甲板上的局势。

玻尔,拉布等人已经冲上了敌船,开始厮杀,但艾妲船长却翘着腿支着脑袋坐在白橡木椅子上,塔拉一如既往地站在她旁边,

忽地一个火球朝艾妲船长打去,但船长一动也不动,火球就这么穿过船长,穿过甲板上空,在右舷外落入海中。

“小心,对面有战斗法师!”艾妲仍坐在白橡木椅子上看着战场一动不动,用温和的语调说了一句。

虽然隔的有点远,艾妲也没有大喊,但这句话却还是清清楚楚地传到了罗兰耳朵里,这是风系法术的范围扩音术,在地底世界偶尔也有会用到的场合。

罗兰以前虽然也和不少法师合作过,但那种战斗却不允许他好整以暇地观察战场,往往战斗结束之后他连队友施放了什么法术都不太清楚。但即使现在能仔细观察船长,却还是想不通刚才躲过火球术是用的什么魔法。

就在这时,耶曼迦得号的左舷忽然发出两声奇怪的响动,罗兰看到两支巨大的木质弩箭刺进红狼号的船腹。不一会又是两箭,落在和刚刚相近的地方,但对方却一支也没有回敬,巨弩虽然是稀罕东西,但做海盗穷到这份上,罗兰忽地觉得红狼海盗团有些可怜。

罗兰刺倒两个来袭的水手,又看向船长的方向,塔拉将不少妄图擒贼先擒王的海盗打倒在地,这时候正将其中一个踢下海去。船长还安安稳稳地坐在她的白橡木椅子上,看着敌船甲板上的战斗。不一会儿,红狼号胖大的船长越过了混战的水手们,到了艾妲面前,戴着眼罩的胡子船长像极了故事书里描绘的凶残海盗。只见他拿剑指着艾妲,大声喊道:“银瞳魔女,找了你好久,我这次就要让你这艘船沉入海底。”

艾妲喝了一口茶,将杯子递给塔拉,站起来抽出佩剑,说:“不要说的我好像以前就见过你啊。”

说完抬手一刺一挑,红狼的船长还未做出反应,身体已经向后倒着落入海中,鲜血从胸腹间喷涌而出。

艾妲甩了甩佩剑,又从怀里抽出一张白手帕,将剑锋轻轻擦拭完毕送入鞘中,拿起银质号角,吹了一组中中长的号声。

众人听见号音,厮杀从红狼号甲板上慢慢转入船舱中,不一会,蛮子第一个回到甲板上,他一手扶着肩膀上的酒桶,一手拿着斧头,从跳板上退了回来。

等塔拉清点好人数,艾妲挥动双手,海面上升起几股酒桶粗细的水柱,往红狼号船腹上几个巨大的破洞里钻了进去,源源不断的水流很快就将红狼号拖入了海底。罗兰注意到除了弩手努力地刺出来的两个大口子之外,还有不少略小一点的,看来蛮子是下去拆船了。

艾妲摘下三角帽,回头远远望了一眼,说:“追,别让那商船跑远了。”

惨烈的战斗中,耶曼迦得号一如既往地无甚损失,罗兰只对两个人施放了最低级的愈合术。但这次收获也不多,登舰的人带回来的财物经过粗略估算只值二十多枚金币。不过船长似乎很高兴,她看着蛮子拿回来的酒桶,沉思了一会,拍了拍蛮子的胳膊,说:“干得好!蛮子。”

“我就要这个了,其他的你们分吧。”艾妲将酒桶放倒,踢着让它滚下了船舱门,但并没有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想来又用了魔法。

战斗其实没有持续多久,船长藏好自己的战利品回来之后,已经距离商船只有半海里了。

“船长,这边有两个俘虏。”威廉拍着舵盘,朝艾妲喊道。

“俘虏?”艾妲看了看罗兰,哈哈一笑说,“你真是学得很快。”

罗兰疑惑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被自己刺倒在地的红狼海盗,罗兰在地底世界杀过许多怪物以及异族,其中一些虽然凶狠,可也是高智慧生物,某种程度上来说比人类更高等一些,但他面对人类的时候,还是下意识地留了一手。现在听船长的口气,似乎这两个人会有什么不太好的遭遇。

但他也没时间在意了,他人生中第一次犯罪行为就要实实在在地开始了,这次的商船是一艘两百五十尺左右的大船,甲板比耶曼迦得号高出一截,船身被漆成漂亮的黄黑两色,看起来光洁如新,

艾妲船长这次没有坐到椅子上,她坐在蛮子的左肩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被逼停的商船。

“你们也看到了,刚刚有一艘追着你们来的海盗船被我们击沉了,如果你们想反抗的话,还请先把财物搬到甲板上来,不然沉入海底就太浪费了。”她用那温和的嗓子朝对方大声说着。

对面船上的护卫不少,大约有二十五人,还有一些健壮的水手也拿着武器看着这边。

“塔拉,拉布,把那两个俘虏拿来。”

两人走过去一人一个,将两个受伤的俘虏抓到左舷边上。

“抛起来。”艾妲说。

两人照做,用力一抛,将两个俘虏一起抛向舷外上空。两个倒霉的海盗却没有落入海面,艾妲对两人施了石化术及漂浮术,做成一个人肉跳板。蛮子就这么跳起来踏了上去,带着船长朝敌船走了过去,罗兰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这两个海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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