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现代人的认知里,空间是无色的,所有的色彩都来自于空间中的载物,譬如蓝天,如果没有尘埃,水滴,那些细小的颗粒,如果没有阳光,那么它就不会有一望无际的宝石蓝。而眼前的一切却彻底颠覆了这个观点。四周都是茫茫炫丽的光景,赤橙黄绿青蓝紫青蓝紫。。。。不,连最普遍的七色都不再是唯有的色泽。十几种色彩相互交错又互不相容。它们并不是由什么烟雾或者是外在光线带来的,而是直接与周围的空间结合在一起,完全没有一点变化。就像是一团团塞满空间的胶质,晶莹剔透。这里唯一让人熟悉的就是头顶那片蓝天,但是却没有太阳的存在,虽然天空依然明亮。
而脚下是一片坚硬而平滑地面,呈现出金属般的色泽。轻轻踩在上面就会发出‘铛铛’的脆响。
在众人眼前有一道云梯,两米来宽,直插天际,还有几根绿蔓蜿蜒缠绕着云梯相伴而上。终点是哪,看不到,周围的能见度并不高。云梯很淡,虽然没有一点要散开的迹象,但是目光能够直接透过它,像是一个喷嚏就能吹散的样子。
“走吧,过了这道天梯,就到山门了。”道一说完就与两个道童走了上去,道阳与他身后的两个道童等在云梯旁让新弟子们先上。
虽然大家都十分相信修真者的本事,但是看着眼前那虚幻的天梯都踌躇起来。这时却有一群人毫不犹豫的向前走去。马晓一看,发现这些人正是在船舱里发现的那伙奇怪的人。他们相互说了什么后,就三两个一排,有序并从容的依次上了天梯。
古毛毛发起牢骚“这些都是什么人,一个个那么臭屁,你看,那家伙才十二三岁吧?毛都没长奇,还微笑?真恶心。”
马晓也疑问道:“这些人怎么看都是一个地方来的,真是不可思议。难道他们走后门了?”说完自己都笑了,靠左路来的会如何他自己都亲眼看到过。开心道人好像是这个道一的师叔,人家赶人都没什么顾忌,何况这么一大帮子人。
齐林冷笑着说:“未必没有可能,这些人应该都是权贵子弟。”
“权贵子弟?难道那些有钱有势的人还能影响到修真者?”
齐林想了想,回答道:“其实我一直都在想一个问题,修真者和政府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想想这件事发生的经过,先是修真者出现,然后才是联邦主席在新闻上解说,这本身就说明了一个问题。。。修真者的行为根本就不受政府影响。或者说是政府的,,妥协?”
“等等,说清楚些,怎么突然就妥协了?”
“假如各国政府知道修真者的存在,那么对于修真现世这种必然引发社会混乱的事情,各国政府一定会事先做好准备,但事实上并没有这样,混乱已经发生,之后才有联邦主席的解说。又或者各国政府原本就不知道修真者的存在,但这样又会有另一个问题,修真者是如何让各国政府如此迅速的配合他们的行动,不到一天时间就拿出了具体章程?按道理就是开会研究的时间估计都得好几个月。”
古毛毛满不在乎的说:“那还不简单,他们两边谈了一下,说通了呗。”
齐林点点头,道:“确实可能是说通了,不过具体是怎么说通的呢?短短半天时间,让所有国家都点头可不是什么简单得事情。过程。。可能会有些粗鲁吧。而这些人兴许就是这件事所产生的副产品了。”
马晓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时已经有一部分人战战兢兢上了云梯,他们几人也跟了上去。
几千人被天梯拉长成一条长线,马晓跑一行六人正好穿插在这条线正中靠后一点的位置。脚下有些绵软,但是却十分踏实。这也是这些人上了天梯后忧虑消退,兴奋之情又燃烧起来的原因。个别人还在上边蹦跳边乱叫着。
“路漫漫,放眼无涯。。。”马晓跑转头向后看,就看见一个满头凌乱头发,打扮得十分抽象的人在摇头晃脑的念叨着什么。这人眼眶较小,此时却被撑的硕大,一副想要用眼睛把四周景物都装起来的样子。
古毛毛也发现了这人,看着他觉得有趣,就放慢脚步,等到与他并排时,笑着问:“哥们,诗人啊?”
那人露出一副与夸张外表完全不符的腼腆笑容回答:“算不上,只不过对这方面很感兴趣。看到这周围的景色,一时忍不住。”
“了解了解,就像我平时看人不舒服,就忍不住想要折腾对方一样。”
“。。。”
聊了几句,知道这人名叫张竹,对于他写诗的爱好并不被人看好,但他自身却对诗词抱有十分浓厚的兴趣。
古毛毛用手指刮了刮略显粗糙的下巴,然后嬉笑着对张竹说:“你看,这条路没边没迹的,也不知什么时候走的完,不如我们找点有意思的事情,比如。。。你创首诗来给我们看看怎么样?”
“这个。。。”张竹抓抓脑袋,有些为难的说:“一时半刻的哪想的出什么诗,让我想几天在说吧。。。”
“诶。。刚刚那句不是就不错么?你想想,我们虽然将来会住这里,这边的景色随时可以看,但哪有第一次来的震撼。我虽然不懂的怎么写诗,但也知道灵感什么的才是最重要的。这样的机会难得,错过了可就追悔莫及了。”
“对哦。。。让我想想。。”于是张竹旁若无人的张望,时而弯下腰在天梯上摩挲,时而又以右手食指为比在左掌心上写着什么。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又夸张的笑着,一副完全投入其中的样子。
古毛毛将一只手肘架在马晓肩上,一只手撑着腰,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但是却没发出剧烈的声响,只是一个劲的喘气。
过了不久,张竹忽然大叫一身“有了!、、、你怎么了?”
古毛毛努力摆出一副平静的脸,只是一只手用力的抓在马晓跑肩膀上,还止不住的抖动。疼的马晓跑龇牙咧嘴。
“没事,肚子有些难受。你说什么来着?”
张竹这时也显得比较亢奋,并没有注意这些细节。
“诗已经想好了,我现在念给你听。。。。”
古毛毛颔首表示倾听,张竹就拉开了架势,双臂展开,竟然不仅仅只动嘴皮,还要来一段声行相伴的诗朗诵,害的古毛毛不得不加大抓在马晓跑肩上手掌的力度,才忍住没有笑出声来。
“十年学子,一朝仙童
风舟代步寻仙
白雪浮径,锦秒天穹
灵禽两侧长鸣
想过往
三千梦演仙剑
百家话扯鬼神
如今却是
放眼即使仙阙
问道就在当前
到那里
丹书显真龙
御剑踏九霄
直入神仙道
不虑红尘恼”
本来偏中性的声线这么一放开,倒有些气势。
诗的好坏马晓看不出来,但是听着,心里默念着,却感到挺应景的。古毛毛自然也是没听懂,但是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想法,将这段词以另一种豪迈的声音传了出去。张竹被吓了一跳,直到古毛毛喊完,才慌张地伸出手指着他:“你,你。。。”
“哈哈,好东西就是要让大家一起分享嘛。”
“丹书显真龙
御剑踏九霄”
隐约有人也念叨起来,然后传诵的声音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杂,接着又慢慢变得协调,统一,形成一道狭长并且明亮的声浪,在这奇异的空间中回荡。穿梭在彩色空间里的仙鹤鸣叫着,像是在为为歌声伴奏。
走在这群人最前的道一回头看了看欢叫着的学生,摇了摇头,轻挥衣袖,加快了步伐。
本该漫长得让人疲累的天梯就这样在高昂的声音中被消磨着,一点点变短,直到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这些人面前。
那是一座浮岛,不,用岛来形容眼前显得太小气了,应该用大陆来形容才恰当。多彩的空间到了这块大陆底部即止,上方展现出常人熟知的那种清朗,但是比起现代文明所沾染过环境。显得更加干净,透彻。
当所有人都走出天梯时,就看见前边出现一个古建筑群落,旁边不远是条小溪,周围被不知名的奇异大树环抱。这些建筑倒没什么奇特,和社会中遗留的古道观没什么太大差别,就是更大点,还多了一些生气。
不时有一些修真者从空中踏剑来往,也有一些是踩着各样的器具飞行。新弟子们看着这些在空中飞行的修真者又咋呼起来,还没等他们再起兴,就被道一一个冷喝声压了下去。
“明日举行入门典礼,今天你们就住在清扬观内,都安分点,要是惹出什么事端,休怪我不留情面。有什么疑问自去向给你们带队的师兄询问。。。”
道一招来几百个年青修真者,吩咐他们安排新弟子的住食,就和道阳离开了。留下新弟子在不冷不热的年轻道士带领下疏散到各自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