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陵听到有些大臣对他的夸赞,心里暗自窃喜了一下,一路上装的悲痛万分,不舍父皇的离开,古代都崇尚孝道,这陈叔陵可谓将这一优良的传统发挥到了极致,谁人见了都无不感动。
当走出大殿不远的地方,龚良娣突然哭喊着向西跑去:太子回来了,快和本宫去迎接。“众人先是一愣,将目光都聚集在了龚良娣所跑去的地方,张丽华趁机向前跑了几步,来到了萧摩柯身旁,将一块玉佩塞到了他的手中。
一见到玉佩,萧摩柯先是一惊,随即便揣进了衣袖中。众人见良娣跑远了,也未见太子的身影,又将目光都收了回来,这时,只见金萍大哭了起来,并且朝龚良娣跑的方向追去:“快来人啊!帮忙拦住良娣,她疯了。”
众人都有些不可思议,刚才在大殿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疯了,众人的注意力再次集中了过去,张丽华见此时机,小声对萧摩柯说道:“太子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能不能接回太子就要看将军能否控制皇宫的禁卫军了,太子口谕,让您捉拿反王陈叔陵。”
萧摩柯会意地点了点头,张丽华退回到了队伍的后面,队伍继续向前行进而去,快到宫门口了,陈叔陵停下了脚步:“各位大臣,就麻烦诸位送我父皇最后一程了,本宫现在要带人去找到龚良娣,她毕竟是太子生前最喜欢的人,如果她有事,本宫怎么对得起皇兄的在天之灵。”
大臣们都被陈叔陵的此举感动了,都觉得他又孝顺又有手足之情,更坚定了要拥立他为太子的决心,陈叔陵带着人马匆匆离开了,萧摩柯护送着灵柩走出了宫外,送行的嫔妃都返回了各自的宫殿。现在只有张丽华最能看透陈叔陵的心思,毕竟他没有找到陈叔宝,这一直很令他不安,如今龚良娣却喊着太子回来了,这让他的心又不安了起来,不管龚良娣是疯了,还是怎样,他都要看个究竟,也许这就是做贼心虚的道理吧。
张丽华不放心,她焦急地向良娣的寝宫跑去,刚到门口,就见龚良娣被捆的像个粽子似的,让人押了回来,可是她仍然还在傻笑着,见人就说太子回来了,演的真够逼真了。几个太医闻讯赶来,合力将一碗安神的汤药给良娣强行灌了下去,渐渐的良娣睁不开眼睛了,这才昏昏地睡了过去,太医们显得很是生气,见良娣不闹了这才愤愤地离去。
如今太子的死讯刚传出不久,那些太医还有谁在乎这些太子生前的宠妃,世态炎凉,落配的凤凰不如鸡,这道理千古不变,张丽华从穿越到这皇宫短短几天,仿佛读懂了许多人世的道理。
太医离开后,张丽华心疼地解开了龚良娣身上捆的绳子,衣服都破了,还不断地有血流出,她和金萍给良娣脱下了这套脏衣服,都不忍心再看下去了,只见良娣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好像还有皮鞭抽过的痕迹,想想都知道,连这些太医都没轻没重地推搡她,何况是那些侍卫了,张丽华心疼的眼泪啪啪地掉落了下来。
“良娣这一路不知遭了多少遍陈叔陵的毒打,良娣没有太子妃那样显赫的出身,也没有实力雄厚的家族给撑腰,就因此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个良娣,虽得太子宠爱,可是位份却是最低的,这些年她一直将我们当做了她的亲人,良娣的命可真苦啊!”金萍边给良娣涂着药边述说着良娣的苦,听得张丽华心酸不已。
从金萍口中得知,她们俩从十岁起就跟在良娣身边了,龚良娣是歌姬出身,平时也没有宫里那些太子妃嫔的架子,对人也挺随和的,一直深受太子陈叔宝的喜爱,她很金萍今年都十六岁了,由于自己出落的婷婷玉立,太子的心思这两年都转到了她的身上,龚良娣答应太子,只要张丽华过完十六岁的生日,就让她和太子圆房,位份和自己一样,为此太子很欢心,更加地疼爱起了龚良娣。在龚良娣心里,张丽华和金萍就像她的亲妹妹一般。
听金萍说起了许多往事,她终于明白了那枯井中的太子为何见到她会那么兴奋,会有那么过于亲密的举动,原来那陈叔宝早就对她动了心思,看来这陈叔宝人还挺多情的,虽身为太子,可身边的妃嫔就有了好几位,而且个个都是数一数二的大美女,这让她又对这个陈叔宝多了一分好奇。
这龚良娣的寝宫中挂了不少幅字画,听金萍说都是陈叔宝亲手所画,并且每幅画上都有他亲笔所题的诗词,那词句用词精美,语句流畅,颇有文学大家的风范。这太子最擅长画花鸟,特别是画牡丹花,那一朵朵牡丹在他的笔下活灵活现,仿若真的一样,这样的画技没有十几年的功底是练不出来的,这画要拿到现代至少也能卖出几十万的好价钱,一点都不比齐白石的画逊色。
“叔宝,叔宝……”龚良娣在梦中还不断地叫着太子的名字,边喊着眼泪边从眼角流了出来,那眉眼深处始终有道化不开的忧伤,看着她,没来由的一阵心疼。
她侧过头看了一眼金萍,正准备说什么,却突然被门外传来的一阵喧闹声所打断,接着殿门就被陈叔陵一脚给踹了开,他带着一身的怨气从外面大踏步地走了进来,还未站稳就开始瞒怨起了她:“丽华你怎么还在这里伺候这个疯女人?赶紧跟我回去,别让这疯子伤到了你,过几天本王就让她为太子殉葬,这宫中可不能养活这样一个疯女人。”
“我不跟你走,做人总不能没有良心吧?这些年良娣待我不薄,视我如亲生姐妹,我绝不能在这个时候丢下她不管,而去和你过快活的日子。”张丽华的态度很坚决。
陈叔陵见带不走张丽华,整张脸都变的铁青,越发歇斯底里地冲她喊道:“丽华,最近你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你不是最痛恨这个良娣了吗?怎么现在又要保护起她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他越来越觉得眼前的张丽华很陌生,一点都不像以前自己认识的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