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摩柯的将士们又恢复了士气,上前和陈叔陵的人马对峙了起来,皇后见此情形也发了懿旨:“如若太子无恙,真是始兴王篡位,哀家定当严惩!”
所有人的怀疑目光都投向了陈叔陵,他开始有些暴躁了:“张丽华你疯了吗?你怎么能如此地诬陷本王谋反,本王哪里对不住你了?我可是把我所有的感情都交付给你了,你是不是受了别人的蛊惑才这么做的?”他上前一把拽住了张丽华,却仍然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你松手,这些日子你的所作所为太让人恶心了,你连自己的皇兄都能下得去手,你太残忍了,你不配替代太子的位置,这大陈皇朝也不能有你这样残暴的君王。”她无情地甩开了他的手,来到了萧摩柯的队伍中。
在众将士的簇拥下,张丽华带领大军来到了枯井旁,她指了指下边说:“太子就躲藏在这口枯井之中,麻烦萧将军你让人准备一条绳索和一个编制的箩筐,将太子拉上来,太子受了伤,不能再有磕碰了。”
萧摩柯赶紧吩咐手下的人去准备,张丽华又命人将井盖抬了去,那指挥的才能都堪比一个巾帼女将军,然后她朝井中大声喊道:“太子,我是张丽华,我带萧将军来接你出去了,太子你听到了没有?”
井中的回声很大,陈叔宝听到她的声音喜出望外,他立刻回应道:“本宫听到了,快让人下来拉我上去。”
听到太子的回应,所有人悬着的一颗心都于放了下来,皇后听到了自己儿子的声音,不禁高兴地失声痛哭了起来。
“太子,委屈你站进箩筐里,臣等这就拉您出来!”萧摩柯亲自将箩筐放到了井里,一点一点往下顺着绳子。
“往上拉。”陈叔宝在井中大声喊道,只见六七个身强力壮的将士共同向上将绳子提起,不多时就将陈叔宝拉了上来,看到陈叔宝好好地出现在眼前,皇后上前紧紧抱住了儿子,母子抱头痛哭了起来。
陈叔宝难掩心中的悲戚道:“母后,儿臣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就是叔陵趁儿臣为父皇守灵时,对我下了毒手,要不是奶娘吴妈用性命护着我逃了出去,恐怕儿臣现在已经去陪伴父皇了,母后你要为儿臣做主啊!“陈叔宝声泪俱下,痛斥着陈叔陵的恶行。
陈叔陵见谋反的事情彻底败露,他并没有慌张,反而大胆的承认了:”对,就是本王行刺的太子,你们也看到了他那怂样,哭哭啼啼的像个女人家似的,这样的太子怎么配当大陈的储君呢?本王从十六岁起就征战沙场,立功无数,父皇也极其喜爱本王,也有意立我为太子,萧将军你难道真的要拥立这么一个废物为储君吗?何不跟随本王一起建功立业,将来一统中原。“
这陈叔陵的口才真是一流的好,面对如此不利的局面都能临危不乱,反而还劝降起了萧摩柯,然而,萧摩柯却不为所动,大义凛然道:”太子是先王早就立好的储君,怎能因为你的一句话而能改变,太子宅心仁厚是社稷之福,做为将军,必定要拥立正统的继承人,如果人人都助纣为虐,那长久之下必定国将不国。“
萧摩柯此言一出,引来了万众的呼应,有的将士站出来说道:”始兴王将湘州(今长沙)治理的民不聊生,潇湘以南皆逼为左右,弄得州县官员不敢上言,其母妃葬于梅岭,始兴王就将东晋太傅谢安的暮给掘了,难道我们大陈的将士要拥立这么一个人为储君吗?都去干盗墓掘坟的勾当不成?“
众将士纷纷呼应,将陈叔陵团团包围了起来,陈叔陵的人马也有不少人将矛头指向了他,纷纷倒戈站到了萧摩柯的队列,这下子陈叔陵傻了眼,带着剩余的人马慌忙突围向北门逃去,萧摩柯一声令下,全军追击而去。守城门的将士见陈叔陵惨败,竟临时起意,将北城门关了上,陈叔陵无路可逃,奋勇砍杀追上来的兵士,身前的尸体都堆成了一座小山丘,他已经杀红了眼,再无兵士敢上前。
此时,只见萧摩柯手持一柄大刀,策马与陈叔陵交战了数十回合,萧摩柯刚开始还手下留情劝他投降,可陈叔陵宁死不当阶下囚,一心要杀出重围,萧摩柯无奈,最后只有痛下杀手,只见手起刀落,陈叔陵被大刀从眉心处劈开,血溅当场。其余兵士都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下马受降,自此这场夺宫大战以萧摩柯的胜利而结束。
张丽华目睹了陈叔陵的惨死,心里似有一丝不忍,看着自己身上穿的这套他送的绣金襦裙,有些感叹世事的无常,不久前还陪着他在看星星,短短几个时辰他就已经离开了这人世,就如自己穿越而来那种瞬间改换时空的不可思议,令人无法接受的感觉,这段和陈叔陵卑微可憎的爱恋终于画上了一个句号,希望他能在另一个世界里和他的那个张丽华再续前缘。
如今的张丽华只想活出真正的自我,而不是再像从前的那个张丽华一样活着,她坚定了一下自己的信心,勇敢地迈步回到了龚良娣那里,现在唯有那里是属于自己的一小片天地。
太子大难不死,被送到了承香殿中养伤,太子妃第一时间被母亲会稽公主接了进去,负责照顾陈叔宝。萧摩柯将军接手了皇宫的防卫,正连夜重新布置防守,皇后被送回了寝宫,好好地调养身体,自此皇宫又恢复了安宁,可陈叔宝的心思却不在太子妃这里,他多么希望看到的人是他朝思暮想的张丽华,可眼下会稽公主还在宫中,他也不好将沈婺华赶走,只好装作很疲惫的样子,早早的就睡下了。
沈婺华看着陈叔宝受伤的脖颈,想想这么多天他一直都待在那暗无天日的枯井中,一定是受了不少的苦,现在她很后悔派人去杀张丽华,如果她真的死在自己的手中,那太子就不能平安的回来了,自己的命运也不知道将来会如何?望着已经沉睡的陈叔宝,她深深地自责起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