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得到了魔石

1、爬篮球架靓仔与麻杆他们通过打篮球找回了面子。通过这几次的较量，靓仔与麻杆他们也发现朱小乐的身上有一种和宋刚完全不同的气质。这种气质使他们对朱小乐不像刚入学的时候肆无忌惮地开玩笑，有时候，他们也会主动地邀请朱小乐和他们一起玩。活动课上，女生们有的在跳皮筋，但多数女生喜欢在阴凉下说话。男生则多数喜欢球类运动。靓仔与麻仔的篮球一直打得很好，朱小乐渐渐明白了篮球的一些规则与要领。玩耍与运动本来是一脉相承的，况且朱小乐本来就擅长玩耍。在村里上学的时候，朱小乐对各种玩法不但精通，而且还能够不停地创造出各种新的玩法。所以，朱小乐对篮球技巧的掌握速度也快的很。倒是宋刚，一个简单的动作怎么也做不好，究其原因有二，一是宋刚太胖了，灵活性很差，有劲使不出，二是宋刚本身对篮球没有一点兴趣，要不是朱小乐在玩，他连篮球场地都不一定去。本来篮球打得好好的，但后面发生的事谁也没有预料到。这次打篮球没有分组，谁抢到球，谁来投篮。大家你一个我一个，投得好不开心。正在这时候，靓仔投球，球不偏不倚卡在了篮圈与篮板之间。四年级的学生还小，跳起来够不着，又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捅下来。这时候，老师恰恰又不在。正在大家手足无措的时候，朱小乐在村里练就的爬树本领有了用武之地。对于朱小乐来说，篮球架的高度比村里的树低多了。只见朱小乐手脚并用，“噌蹭噌”几下就爬上了篮球架，然后像猴子一样，一只手拉着篮球架，身体一荡，另一只手一下子就抓住了篮圈，然后把两只手全部吊在了篮圈上。朱小乐腾出一只手，把卡住的篮球一下子拔了下来。朱小乐从爬上篮球架，到吊上篮圈，到把球拔下来，时间加起来，总共不超过一分钟。“好！”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篮球场上响起了一片掌声，靓仔、麻杆从来没见到这种爬篮球架的技术，也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朱小乐在上面听到了下面的热烈反应，兴致上来了。朱小乐很长时间没有享受过这种众人瞩目、标新立异的心理快感了。在村里，朱小乐就是用一次次的匪夷所思的“闯祸”感受这种快感的。既然大家这样捧场，何不来点更新奇的手段，这是朱小乐瞬间的心理活动，并且马上付之了行动。他忘记是自己这是在城里，不是在农村。只见朱小乐双腿往前一摆，双臂用力一拉，借助腹肌的力量，一个无师自通的单杠卷身上翻的动作，朱小乐的双手撑在篮圈上，再一抬腿，他的脚站在篮圈边上，松开两手，朱小乐扶着篮板站在了篮圈上，整个篮球架在朱小乐的压力下轻轻地晃动。如果刚才朱小乐取篮球带给大家是是惊奇的话，而下面这一连串的动作带给大家的则是惊讶了。谁都没想到朱小乐会这样做这些大家看起来很惊险的动作，刚才还是掌声雷动，现在大家惊得大气也不敢出。朱小乐和大家想的完全不一样，他很享受这种久违了的心理感觉。他好像又回到了农村，做着大家谁都不敢做的危险动作。朱小乐俯瞰着大家，大家的身高一下子变短了，麻杆也看不出高了，倒是宋刚还是比别人粗。爬树掏鸟的心理素质，使朱小乐没有感到一丝害怕，他还不时地腾出一只脚来回地晃悠。篮球架也跟着晃晃悠悠，这不就是和风刮树一样吗？朱小乐心里想，下面已是惊叫连连了。“张老师来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大家扭头一看，只见庄小曼、班主任张老师，还有体育老师心急火燎地跑来了。大家从张老师的神情看出，朱小乐这次闯大祸了。2、家长来校从篮球架上下来之后，朱小乐被老师请进了办公室。“你……你……你……”张老师一连说了三个你，但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你说，万一篮球架倒了，下面那么多同学……万一你摔了下来……你想过后果没有？”张老师看来是真的生气了。“这不是没事嘛。”朱小乐小声地说。“噢，看来你是想万一发生呀，朱小乐你听着，如果万一真的发生了，你现在就不在这里站着了，你就在……”张老师显得很激动。停了好长时间，张老师努力平静着自己的情绪说：“这件事我不能瞒着，我得向校长去汇报。”“在向校长汇报之前，你得先把你家长请来吧。”张老师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一些。但最后一句话的威力，不亚于发射原子弹的命令。“老师，别……别叫我家长。”朱小乐这下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说实在的，朱小乐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根本没有老师想的那么多，就是一时兴奋与高兴，在朱小乐的潜意识里，他追求的是一种万众瞩目的心理感受。“为什么？”从朱小乐的反应来看，张老师意识到他很怕叫家长来。“我爸爸会打死我的。”朱小乐说话的声音很低。“看来，那更得叫你家长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和家长谈，让他用正确的方式来配合学校教育。“张老师的话，朱小乐听得不太明白。朱小乐只知道，在爸爸的心里，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爸爸被张老师请到学校的时候，还穿着工地的工作服。进老师办公室的时候，爸爸一脸的诚惶诚恐。爸爸与老师谈话的时候，朱小乐一直在办公室外站着，谈了些什么，朱小乐并不知道。但朱小乐一定知道，无论老师说什么，爸爸一定是“是是是”，有时候，还没等老师说完，爸爸就说“是是是”了。足足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办公室的门开了，张老师和爸爸出来了，张老师一脸的严肃，爸爸的“是是是”换成了“谢谢、谢谢、谢谢。”“朱小乐，发生这样的事情是非常严重的，从我校建校以来，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本来，我是让你爸爸领你回去的，但是，考虑到你是初犯，这一次我就原谅你了，回去以后，要好好认识自己的错误。明白了吗？”张老师的话真是无隙可击。“还不向老师认错？”爸爸急着说，“说，以后你敢不敢了？”爸爸的话也许没有错，但朱小乐没有像爸爸要求的那样马上向老师承认错误，他低着头，想认错，但嘴没有动。“你倒是说话呀。”爸爸提高了声音，全然忘记了这是学校，学校提倡“轻声轻步”，路过的一个老师明显受到声音的吸引，扭头向这边看发生了什么，可是爸爸完全没有意识到。“好了，好了，朱小乐爸爸，你也不要着急，孩子认识问题也需要一个过程。”张老师可能觉得爸爸这样的高嗓门在楼道里不好，赶快这样说。“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你等着。”听老师这样说，爸爸的这句话也算是对老师的表态吧。教室办公室的尽头是五（2）班的教室，朱小乐觉得有几个身影在探头探脑地向这边张望。朱小乐觉得，今天晚上免不了要受皮肉之苦了。“好了，就这样吧，朱小乐爸爸。”张老师要结束这场会面了。“谢谢张老师，给您添麻烦了，谢谢，谢谢。”爸爸用手擦了下额头。其实，爸爸来学校见班主任，并且是以这样的方式见班主任，爸爸心理上受的煎熬一点也不比朱小乐少。老师结束的话对爸爸来说，像是一道特赦令。3、害怕挨打从爸爸走后，一直到放学，还有几节课，这几节课老师讲了些什么，朱小乐基本没听进去，满脑子乱糟糟的。放学了，朱小乐慢吞吞地收拾了书包。当他从座位站起来的时候，他无意中看到了庄小曼，庄小曼的眼睛也正看着他，庄小曼的目光好像和以前高傲的样子有所不同。朱小乐的脑海里马上出现了她领着张老师进入操场的情景。“哼，要不是你，我还叫不了家长呢，当班长有什么了不起，就会打小报告。”朱小乐心中忿忿地想。想到这里，朱小乐一改慢吞吞的动作，蹭地一下站了起来，背起书包，头也没抬，从庄小曼身边走过。操场上，靓仔、麻杆他们几个早早出来打篮球了，看到朱小乐出来了，他们几个全都停了下来，靓仔对着朱小乐喊：“朱小乐，过来一块玩儿。”“不了，你们玩吧。”朱小乐哪有心思玩篮球。“哥们，开心点，没事。”说这话的是麻杆。朱小乐冲他们笑了笑，转身走出了校门。校门口有学生自行回的，也有学生等家长来接。门卫仔细地查看着学生的校卡，电动车、自行车、汽车交织在一起。今天的秩序怎么这么乱，从未有过的乱，朱小乐想。天桥上的两边，有各种各样摆卖物品的小摊点，有小音响、小镜子、手机外壳、手机贴膜等小玩意。往常，朱小乐觉得很新奇，无论买不买，他喜欢在其间逛逛。今天，朱小乐在天桥上小商贩的中间找了个空隙，向桥外望去。城市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汽车？人们怎么都有这么多的事？村子里很少有小汽车来，多的是农用三轮车，声音也不一样，突突突地很吵，在村里，谁家来了个开车来的亲戚，全村人都知道。看着来来往往飞驰的汽车，朱小乐在想。“嘿！”有人打断了朱小乐的思绪，朱小乐扭头一看，是宋刚。“高兴点，小乐，事情不是都过去了吗？”宋刚说。“过什么呀？今天晚上还不知道怎么过呢。”朱小乐说。“怕什么，怕你爸爸打你呀，挨打可是我的家常便饭，眼睛一闭，往床上一扔，你就当不是你了。”宋刚挨打很有经验。“哈，我可没有你那么多肉哟，没你抗揍。”朱小乐让宋刚给逗乐了。听宋刚说，宋刚挨爸爸的揍可是家常便饭。有一次因为给爸爸买酒，在大街上看别人玩游戏忘了时间，就被爸爸一顿好打。每次，宋挨揍的部位都是屁股，同学们只要看见宋刚半个屁股挨着凳子，不用问，一定是又被他老爸揍了。朱小乐最佩服宋刚的一点是，他从来不会因为被爸爸揍了而沮丧，总是乐呵呵的，用宋刚的话说，习惯了。4、发现魔石两个人说着话，晃晃悠悠地往前走，不知不觉地来到了他们天天路过的公园，公园的体育运动区设在树荫下，每天时时刻刻都不缺少锻炼的人们。健康足道上有一个年轻的妈妈领着一个还没有上学的小孩子在上面走，可能是石头有点尖，母子俩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摇摇晃晃，他们的脸都充满了笑容。公园里的树很多，但鸟很少，令朱小乐不解的是鸟儿都哪去了？朱小乐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一群鸟儿“扑棱棱”划过天空的情景，更别说鸟窝了。有一次，朱小乐在公园里抬着头在使劲地想找一个鸟窝，找了半天，别说鸟窝了，连只鸟都没有找到，问宋刚，受到了宋刚好一阵子笑话。“你还不和我一样，只是从村里早出来几天而已。”朱小乐心里想，但宋刚是朱小乐最好的哥们，他的笑话也绝不是有意的，所以，朱小乐也没有放在心上。在公园运动区的边上有一个椭圆形的池子，池沿很矮，里面散满了石子。朱小乐后来才知道，这是一个喷泉，只是这些天没放水启用而已。人们习惯性地坐在池沿上，当作歇脚的凳子。朱小乐感兴趣的是里面的石子，它们都是一些大大小小的鹅卵石。看着这些大大小小的石头，朱小乐想，它是从哪里来到这坐城市的？他的目光从这些石头滑过，朱小乐的目光停留在角落里的一块石头上。乍一看来，这块石头与其它的石头没有什么区别，不大不小，椭圆形的，黑色，上面蒙了一层灰尘。不知怎么回事，朱小乐总是觉得这块石头与众不同，没有什么理由，也许这就是灵感吧。这会不会是一块魔石？哈利波特用魔石打败了伏地魔，不同的魔石都有不同的法力，如果这是一块魔石，他会有什么功能呢？“你在看什么？”宋刚问。“石头。”朱小乐回答。“石头有什么好看的？”宋刚又问。“唉，宋刚，你信不信世界上有魔石？”朱小乐反问道。“这个嘛，不知道，魔石能干什么？是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芝麻开门，芝麻开门……”宋刚念念有词，他把好多事情都混在了一起。“我和你讲，不同的魔石有不同的功能，哈利波特的魔石是给人以力量，有的魔石是给人以财富，也有的魔石是可以读到人的内心。”朱小乐俨然是一个专家，说得宋刚一愣一愣的。“我想要一块能帮助我考100分的魔石，我每次挨揍，最主要的原因是考试太差，爸爸说，我学习不好，考不上大学，只能跟他学习切肉卖肉，妈妈说，她可不想让他的独生子也和他的老子一样，天天卖肉。小乐，说说看，你想要一块什么样的魔石？”“先把今天过去再说吧。”朱小乐真得没有宋刚想得那么具体。“也是，小乐，等我有了孩子，无论他考多少分，哪怕是零分，我都不会打他。”宋刚说得一本正经。“问题是，你现在不是爸爸，是儿子呀。”宋刚的话一下子把朱小乐逗乐了。“对呀，是儿子呀。”宋刚嘟哝着。宋刚说的没错，是儿子，就得服从爸爸。“你先回家吧，我也要回家了。”朱小乐对宋刚说。今天晚上，朱小乐真不知道该怎么过。“好吧，小乐，祝你好运。”宋刚和朱小乐分手了。朱小乐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块石头，他的心里忽然一激灵。这是不是石头灵性的表现？他向四周看了看，人们都是各做各的事，根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朱小乐，更不会揣摩他的心理活动了。就这样，朱小乐在公园里呆了好久，一直到傍晚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了家。5、得到魔石第二天，宋刚去学校去得很早，可朱小乐还没有来，宋刚不时地看着看朱小乐的座位，再看看教室门口。“昨天，不知朱小乐是怎么过关的。”宋刚心里想。靓仔和麻杆风风火火地从教室外面跑了进来，把书包甩到桌子上，拿着篮球出去了。“靓仔与麻杆天天没少惹事，但为什么没见他们挨过揍呢？上次两个人因为打篮球翻脸打架，还在班会上做过检讨呢。”宋刚心里在胡思乱想，“谁让我摊上一个卖肉的爸爸呢。”朱小乐面无表情地出现在了门口，和往常一样。“什么情况？”宋刚赶快迎了上去。“没事，没事。”朱小乐面无表情地回答。“不是吧。”宋刚上下打量着朱小乐，好像在看朱小乐有没有缺胳膊缺腿。朱小乐苦笑了一下，故意抬起胳膊上宋刚看了看。在确认没有任何问题的时候，宋刚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朱小乐觉得宋刚好像期待他被爸爸打得鼻青脸肿似的。宋刚哪里知道，朱小乐屁股的肿胀程度一点也不比宋刚曾经的轻。昨天晚上，朱小乐终究没有逃脱爸爸的巴掌，本想妈妈为朱小乐挡一下，可是，朱小乐失望了。朱小乐的屁股就像是火烧一样，他趴在自己的小床上，爸爸在一旁喘着粗气。妈妈在旁边含着眼泪说：“小乐，这是在城市，不比在村里，你怎么能这样淘气呢？爸爸打你也是为了你好呀。”“打我是为我好，这是什么道理？”朱小乐心里想，但他嘴上没有说出来。“你想一想，爸爸妈妈为你，有多么不容易。”这句话是爸爸妈妈教育朱小乐的必说的一句话。“你把我送回村里吧，我不想在这里读书了。”朱小乐抽泣着说，“奶奶从来就不打我，我要去找奶奶。”想到奶奶，朱小乐抽泣得更加厉害了。“你还嘴硬，看我再抽你。”爸爸的权威似乎受到了挑战，又要往前走，准备打朱小乐。“行了，你还来劲了，你看看你，打自己家的孩子好像打敌人似的。”妈妈终于向爸爸开炮了。爸爸马上闭嘴了。看来，爸爸对朱小乐的这顿教育，妈妈的心情是复杂的。朱小乐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理会妈妈再说什么，趴着身睡了。什么时候睡着的，他也不知道。迷迷糊糊中，他好像没有挨爸爸的打，他拿到了那块石头，他用手小心翼翼地拂开上面的灰尘，霎时，那块石头立马显示出与众不同的光彩，黑得发亮，黑得透明，黑得刺眼，朱小乐浑身向通了电一样，与大地、与天空相连，朱小乐浑身充满了神秘的能量……第二天一早，朱小乐路过公园，晨练的人不算多，朱小乐看别人没注意，悄悄地把那块石头放入了书包。宋刚在上课的时候，悄悄地瞄了朱小乐一眼，当看到朱小乐的半个屁股坐在凳子上的时候，宋刚心里乐了，“还装，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