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奶奶去世了

1、散学典礼朱小乐来城里读书已经整整一个学期了，临放假的时候，朱小乐才感觉到时间过得飞快。这是这学期的最后一天，也就是散学典礼，也是公布期末考试成绩的日子。在班级会议上，张老师认真地总结了五（2）班这个学期的得失，并且对部分同学进行了点评。“这一个学期，我们班团结拼搏，一举拿下了校运动年级团体总分第一名的好成绩，特别是朱小乐同学，在1200米的长跑中，表现出了令人感动的体育精神，当然还有陈卫东、宋刚同学等……”“在学习上，同学们互帮互助，涌现了许多好人好事，比如，朱小乐与宋刚同学结成了学习互助小组，成绩有了明显的提高。特别值得表扬的是，庄小曼同学，利用放学时间，主动为朱小乐与宋刚同学补习英语，使他们俩的英语成绩提高非常大……”朱小乐与宋刚听到这里，心里非常高兴，老师虽然还没有公布成绩，但基本上可以吃一颗定心丸了。最后公布的英语成绩是：朱小乐68分，宋刚63分，这已经是一个相当满意的成绩了。这个成绩的取得不亚于其它科目的100分。最后，朱小乐与宋刚都获得班级的“学习进步奖。”放学了，准确地说，是放假了，朱小乐与宋刚走在熟悉的回家的路上，心里像抹了蜜一样的甜。他们俩停在天桥上，天桥上人来人往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但是他们俩觉得和往常不一样，天不一样，太阳不一样，人也不一样，最根本的是心情不一样。“小乐，这一个学期，我的变化真的好大哟，你没来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在学习上真是一无事处，对于学习，我不抱一点希望，每天上学对于我来说，就是痛苦，挨爸爸的打更是家常便饭，有时候，我真想，活得真痛苦。幸亏你来了，一切都不一样了，我真没想到，我的英语考试能及格，我以前可是个位数，我还能得个学习进步奖呢。”宋刚从来没有一次说这么多的话。朱小乐越是在高兴的时候，表现得反而很沉默。看到大家放假兴高采烈的样子，朱小乐忽然觉得对学校有点恋恋不舍。放假了，就意味着暂时不能在教室里读书学习了；放假了，意味着不能到操场上玩了；放假了，就意味着庄小曼不能给补课了……爸爸妈妈很忙，放假了，就意味着一个人的生活开始了。“你看庄小曼。”宋刚眼尖，发现了庄小曼站在他们俩常在的树荫下，并且抬头向天桥方向张望着，看样子，在在等朱小乐与宋刚。“走，我们过去看看。”朱小乐拉起宋刚向公园走去。“谢谢你，庄小曼同学，没有你的补课，我们的英语成绩哪能考这么好。”朱小乐真诚地说。“是呀，是呀，太感谢你了，庄小曼同学，下学期，你还为我们补课吧。”宋刚说。“好呀，只要你们愿意补，我都乐意帮助你们，你们的努力也让我的辛苦没有白费。”庄小曼的每一句话说得都是那么恰到好处。“你在这里是等人吗？”朱小乐问。“是呀，我在等你们，我知道，你们每天都会路过这里的。”庄小曼说。庄小曼说着，从她精致的书包里拿出一个方盒子，递给了朱小乐。“这是个复读机，我家里有电脑，用不着这个了，可你们俩用得着，假期你们要跟着复读机多读，最好是能把每一篇课文都背会，有了进步，一定要保持哟。还有，这是我家里的电话号和手机号，你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也可以发短信，还有QQ号。”“这个……”朱小乐不知说什么好。“噢，QQ号你先记着，以后会用得着的，不用客气了，我走了，拜拜，假期快乐！”没等朱小乐与宋刚反应过来，庄小曼已经走开了，留下若有所思的朱小乐与张大嘴巴的宋刚。2、家庭聚会放假后的没几天晚上，宋刚全家提着熟肉和白酒来朱小乐家聚会了，理由是为了庆祝孩子们在学习上取得的进步。两个妈妈在忙着做菜伺候着，两个爸爸兴趣非常高，一杯一杯的喝着酒。“老朱，我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我工作再苦再累，心也是甜的，我又重新看到了希望。”宋刚的爸爸边喝边说。“是啊，孩子是我们的希望呀，小乐刚来时，我还怕不适应呢，没想到还行，比我想象的要好。”朱小乐的爸爸附和着。“来，干一个，为了我们的孩子有进步，干一个。”宋刚爸爸提议。“好，干一个。”朱小乐爸爸积极响应，妈妈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大人们喝酒的时间很长，朱小乐与宋刚吃完饭之后也乐意在一起玩玩，说说话，大人喝酒，对小孩子往往很宽容，况且这一次，是两个孩子立了大功的时候。“孩子长这么大，第一次拿回来个奖章，还是城里的学校给颁发的奖章，老朱，你不知道我那个高兴呀，比什么都高兴。”宋刚爸爸说。“可不是嘛，我们农村的孩子也不比城里的孩子差，只是我们的条件不行，条件行了，照样成材。”朱小乐的妈妈插了嘴。“没条件，要创造条件，只要有希望，我们就不怕花钱，和你说呀老朱，我准备给孩子买个电脑。”宋刚爸爸的这个表态听得朱小乐与宋刚瞪大了眼睛。宋刚的爸爸得意地向两个小孩子看了看：“没想到吧，你老爸还有这魄力，城里孩子有的东西，凭什么我们不能有？”宋刚爸爸是冲动型的人。“不好吧，老宋，听说有了电脑，好多孩子都网瘾呢。”朱小乐的爸爸劝道。“不一定，如果是网瘾，那为什么城里的人家，人人都有，事在人为，有了电脑可以上网，可以学习，可以查资料，可知天下事。”宋刚爸爸的道理还一套一套的。“老宋，还是你的思想先进。”朱小乐的爸爸适时地奉承几句。两个人你来我往，一瓶酒很快就下去多一半了。酒喝多了，话渐渐多了起来。“我们的孩子将来要考大学，在城里工作，在城里买房子，娶媳妇，生孩子。”宋刚的爸爸越说越远。听得朱小乐与宋刚两个人直发笑。“那不假，现在小乐与宋刚在班里的人缘非常好，同学都帮助补习功课。”朱小乐爸爸显出得意的神色。朱小乐和宋刚一边看书说话，一边听着家长说话。学习好了真好，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美好感觉，这种感觉将激励他们更加向前。“孩子们出息了，我们老了，再也不用受苦了，跟着孩子在城里享福吧。”宋刚的爸爸醉眼朦胧，好像一切变成了现实一样，他沉浸在这美好的愿景中。忽然，传来了呜呜的哭声，原来是朱小乐的爸爸哭了，抽搭搭的，哭得很伤心。本来是高兴的事，怎么会哭呢？以前朱小乐学习不好的时候也没有这样子过。“怎么了，老朱，你怎么了？”宋刚的爸爸有点不知所措。“我想起我的老娘来了，呜……，八十多岁了，一个人在村子里，现在还不知道咋样呢，呜……”朱小乐爸爸显然喝得有点多，想起了家里的老母亲，他有些伤感。想起了奶奶，朱小乐也不由地流下了眼泪，朱小乐直到长大了才知道，他以前在村子里叫留守儿童，奶奶在村子里叫留守老人，也叫空巢老人。“唉，这不是没办法嘛，我爸妈早走了，要不也得在村里呆着，这不是没办法嘛。”宋刚爸爸劝导着。“当家的，不想这些了，孩子好了，我们应该高兴才是。”朱小乐的妈妈也劝着爸爸。平时对朱小乐吹胡子瞪眼的爸爸，原来是这样的脆弱，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朱小乐忽然觉得有点同情爸爸，对爸爸以前打他的事，他不但不怨恨，而且还有些感激，甚至为自己以前没有好好学习而感到了内疚。3、紧急情况“我们得定一个学习计划。”朱小乐对宋刚说。“你决定，我听你的。”宋刚早已习惯了听众朱小乐的安排。受庄小曼影响，朱小乐把英语学习排在第一位，每天要用复读机听二十分钟课文，不会要反复听，听完之后还要读，并且争取背会。“老师没让这样做呀。”宋刚对朱小乐的安排提出了异议。“我们学习不是为了老师。”朱小乐也学会了张老师经常说的话。排在第二位的是老师留的各科作业，这是必须认认真真做好的，根据作业量与寒假的时间，得出了每天必须完成的任务。“每天要比计划多做一些，过大年的时候，我们要好好地玩几天。”这是他俩的一致意见。然后就是读书，寒假有的是时间，要去图书馆多读一些新书，朱小乐的书有一大部分是不适合五年级学生阅读的。最后是体育活动，在朱小乐住的地方，有一个开放篮球场，并不是时时都有人打球，人多的时候，小孩子轮不到，人少的时候，他们俩可以去篮球场玩一下。朱小乐的爸爸给朱小乐与宋刚买了一个篮球，那是爸爸一天的工资，店老板说是真皮的，优惠朱小乐了。日子就这样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什么事都没有的时候，朱小乐与宋刚也会把魔石拿出来，放在手里摩挲，魔石早已变得乌黑发亮，放在手里有凉凉的感觉，能触及你的灵魂。一天下午，朱小乐和宋刚做完规定的作业后在家里读书，爸爸妈妈都去上班了，屋子时很安静，只能听到翻书的声音。来到城里，朱小乐真得变了许多，变得安静了，变得爱思考了。宋刚的性格本来是比较浮躁的，但他信服朱小乐，在朱小乐的影响下，也有了许多改变，并且从享受到了改变带来的乐趣。比如，以前从不读书的他发现，书中的世界原来很精彩。“咚”的一声，门几乎是被撞开的，朱小光的爸爸妈妈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太阳还高高的，离开下班时间还早得很，爸爸妈妈怎么就回来了呢？只见爸爸妈妈一脸严肃，没有一丝的表情，朱小乐觉得是不是有什么事。“快点收拾东西，马上就要回老家。”爸爸说得朱小乐有点莫名其妙。“你奶奶病了，村里老乡打来电话，要我们全家必须马上回去。”妈妈说。朱小乐脑袋“嗡”地一下，奶奶病得怎么样了？会很重吗？以前朱小乐与奶奶在一起的时候，奶奶也常常身体不舒服，但是从来都没有给爸爸打过电话，让爸爸回来呀。朱小乐不敢再往下想了，但愿奶奶没事。朱小乐虽然心里有很多疑问，但还是没有多问，因为他知道，此时的爸爸与妈妈与他一样很焦急，问了也只能增加烦恼。朱小乐默默地快速收拾起了自己的书包，宋刚也意识到了气氛的不对，呆呆地坐在旁边一动也不动。“什么时候走？”朱小乐问。“现在就得到火车站，晚上的车，车票我也买好了。”妈妈说。“宋刚，我走了，你一定要按照计划学习，复读机你拿着听吧，我回来补上。”朱小乐把复读机交给了宋刚。“把魔石你拿着吧，有了魔石的保佑，你奶奶会没事的。”宋刚悄悄地说。“嗯！”朱小乐看着宋刚，郑重地点了点头。4、奶奶走了和几个月前来城里的时候正好相反，朱小乐先是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又坐了半天汽车，朱小乐时隔几个月又回到他再也熟悉不过的村子里了。丫头家小卖店的门口站着一些人，看见朱小乐一家匆匆地回来，全都严肃地看着，不知谁问了一句：“回来啦？”“嗯。”爸爸答应一声，没有一丝的停留，几乎是小跑着往家里走。爸爸推开那扇熟悉的门，把包往地上一扔跑进了屋子，朱小乐与妈妈也紧紧地跟进了屋子。“快去看最后的一眼吧。”邻居的李大叔让开了路，“从昨天就不会说话了，但一直还等着你们回来。”“娘，我回来啦，娘，我回来了。”爸爸扑到床前，拉起了奶奶干枯的手。“奶奶，奶奶。”朱小乐也喊着跑了过去。奶奶躺在床上，双眼睁着，眼珠一动也不动，嘴微微地张着，头随着呼吸在微微地一动一动，对爸爸与小乐的呼唤也没有任何肢体上的反应，不知道奶奶听到了没有。“娘，我回来了，你听到了吗？你说句话呀。”爸爸的手抓着奶奶的手，话里带着哭腔。“奶奶。”朱小乐哭着抓着奶奶的手，奶奶的手冰凉冰凉的，没有一点温度。周围的人都在悄悄地抹着眼泪，李大叔轻轻地揺了摇头。朱小乐也意识到奶奶要离去了，尽管大家都在呼喊着奶奶，但奶奶始终没有答应一句话，这与电视里看到的情景一点也不一样。忽然大家都停住了，大家发现，奶奶刚才还微微动着的头，现在一动不动了，爸爸轻轻地把手放在奶奶的嘴边，猛地发出了嚎啕大哭。所有的人都明白了，奶奶走了。李大叔走出院子，点燃了早已准备好的二踢脚爆竹，在丫头门口的人们都知道了，朱家的老太太去了。“奶奶，奶奶，奶奶……”朱小乐跟着大家一起大哭，屋子里哭声一片。朱小乐猛地发现，奶奶的眼角挂着泪水，新新地湿湿地挂地眼角。奶奶一定知道朱小乐回来了，奶奶也一定听到朱小乐的声音了，奶奶是知道的。朱小乐用手轻轻地把奶奶眼角的泪水擦干，他止住了哭声，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奶奶，任泪水像小溪一样往下流淌。秋冬之际，是农村老人们难过的一个坎，每年的这个时节，总有老人去世。朱小乐在村里的时候，看村里打发老人，是小孩子们的一件重要的事。而这一次，看客不是他。北方的村里还可以土葬，但有许多程序。要请风水先生择日子下葬，还要请鼓匠吹、戏班子唱，也这是农村农闲时刻的休闲节目。无论谁家穷与富，这些都是必须的，否则就会被别人笑话不孝。奶奶躺在了几年前早已准备好的棺材里，棺材外面画的花花绿绿。朱小乐与爸爸妈妈穿着一身白衣服，在主管司仪的主持下完成着一个又一个的程序。出殡这天，奶奶的棺材被运到了坟地，鼓匠吹过一段时间，走完一定的程序之后，棺材被下到了早已挖好的坟墓里。从此之后，奶奶与朱小乐就这样永远分别了，一个在地下，一个在地上，这就是书上说的阴阳两隔吧。爸爸哭哑了，妈妈用一块手绢掩着嘴，像唱歌一样地哭着，朱小乐没有哭，早已哭干了眼泪。“老人家走得没有一点痛苦，也没有拖累一天别人，老朱，你不要太悲伤了。”人们总是这样劝爸爸。爸爸总是一句话也不说，低着头叹气。如果我在村里，是不是奶奶不会走？朱小乐猛然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朱小乐有点后悔，后悔自己不应该答应爸爸到城里读书，让奶奶一个人在村里，没人照顾。朱小乐能够体会爸爸此时的心情，爸爸的难过不完全是奶奶走了，爸爸是为自己没有尽到做儿子的责任而难过。奶奶这辈子没进过城，去世的前一天，还是一个人做饭，爸爸的心里充满了深深的自责。“不要想那么多了，向前看吧。”晚上，妈妈对爸爸说，妈妈完全能够理解爸爸的心情。“朱小乐走了大半年，怎么变得和原来一点也不一样了？”朱小乐听到李大叔和爸爸说。李大叔看到朱小乐什么话也不说，好像一个人在想着什么，和原来村里那个无法无天的朱小乐完全不一样了。夜深了，朱小乐却怎么睡不着。奶奶真的从这个家彻底离开了。这个家曾经是奶奶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几十年，是多长漫长的一个时间，但是说离开就一下子离开了，再也回不来了。躺在这个熟悉的家里，朱小乐多么希望这是一个梦，他希望梦醒之后，奶奶还活着，还能看到奶奶在大街上捡柴火，还能看到奶奶给朱小乐做饭。朱小乐使劲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生疼生疼的，这不是梦。朱小乐的手里触摸到魔石，磨石一点都没变。魔石也救不了奶奶。朱小乐知道，奶奶的去世，是自然规律，尽管每一个人都不希望自己的亲人离开，但自然规律谁也挡不住。5、买了电脑朱小乐和爸爸妈妈坐上了开向县城里的汽车，朱小乐的脑海里出现了第一次离开时，奶奶在村口送他的情景，没想到那是奶奶最后一次送他。假如奶奶没有去世，假如我长大了在城里工作，我一定接奶奶来城里和我一块居住。朱小乐想，就像朱小乐在城里见到的那些幸福的老爷爷、老奶奶，个个红光满面，早晨晚上在公园里不知疲倦地唱歌跳舞。终于下了火车，朱小乐觉得城市的阳光有些刺眼，这和他第一次来到城市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大街上依然是车来车往，朱小光觉得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朱小乐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朱小乐从离开城市到回来，这一来回多半个寒假过去了。宋刚听说朱小乐回来后，第一时间就跑了来。“小乐，想死我了，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后，我有多无聊，天天盼着你什么时候回来。”宋刚见了朱小乐无比的亲切。爸爸妈妈一进家门，把东西一放，打了几个电话，又急匆匆地上班去了。家里只留下了宋刚与朱小乐，幸亏在城里遇到宋刚这样一个好朋友，要不然，朱小乐一个人一定觉得很孤单。“你奶奶怎么样了？”宋刚问。“去世了。”朱小乐淡淡地回答。见朱小乐情绪不高，宋刚说：“小乐，告诉你个好消息吧，我爸真给我买电脑了，我还以为他是说酒话呢。”“真的吗？”朱小乐对电脑也是充满了期待。“真的，你来我家吧。一上网，好玩的东西可多了，也能知道天下大事。”宋刚热情地说，“不过爸爸说，不能天天玩，要把电脑当做学习的工具。”学校里也开设有电脑课，但那是每周一节课，朱小乐只能学会一些简单的操作。在宋刚家，网上的精彩使朱小乐逐渐忘记了失去奶奶的痛苦。晚上，朱小乐爸爸和宋刚爸爸又聚在了一起，几杯酒下肚，两个男感慨万千，什么人生来就不平等啦，什么社会不公平啦等等。不过在朱小乐的心里，这并不这样想，他觉得平等与公平是要争取的，就如同他来到城里读书一样。躺在床上，朱小乐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秘密的想法，不，应该说是了个大大的冲动，朱小乐决定马上付之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