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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少女

梦里的她,一如既往的恬静与美丽,身上淡淡的光晕与熟悉的芳香,让我不禁有些沉迷。

我很想与她说话,但现在的我做不到。

也许,到了那个思念满溢的地方——寂静林的夜晚,我便可以真正在梦里与她相见吧?

那时候,我一定会捧住她的脸,深深吻去,然后告诉她,我爱她。

带着这样的思念与期待,第二天醒来以后,我便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龙羽柔与夕颜看在眼里,只是相视一笑,却并没有说破。

不知道她们,在梦里与阳间那个人相遇以后,心境是否也会有所改变呢?

又这样快步走了几天以后,随着我们逐渐接近传说中的寂静林,周围遇到的人们也渐渐多了起来。

与其他往生界的人们不同,沿途所见的这些人,大多同我们一样行色匆匆,而他们周身的光芒,明显要黯淡得多。

他们望向我们时,眼神中的羡慕几乎不加掩饰——很明显,这些可怜的人们,也和我们一样,要去那寂静林。

或许,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没有多少日子了吧?

在爱情消失以后,又有多少人能有着重修旧好的幸运?

我不禁望向龙羽柔与夕颜——与这些人相比,她们何尝不是幸运的?只是,大概在她们的内心里,有着更为重要的东西吧!

我默默叹息一声,甩了甩头,目光却无意间与路边的一个少女眼神相触。

“嗯?”我骤然停下脚步,迟疑地多看了她一眼。

她也一脸认真地望着我们。

因为我们三人,周身都弥漫着浓郁的光芒。

而她身上,光芒与大多数路人一样黯淡,但不知为何,在我看来,她的光芒却显得与众不同——虽然明显比我们黯淡,却丝毫没有其他人一样摇摇欲坠即将溃散的感觉,反而微弱中带着一丝倔强般,摇曳着不肯熄灭,而且,很干净。

夕颜看了她一眼,诧异道:“不是人的光。”

“什么?”

“大概是狗吧,”龙羽柔看向那少女的目光也带着几分柔和,“这种事情很少发生,因为大部分有感情的宠物都不会比主人死得晚。但是,一旦主人比它们先死,这些动物对人的眷恋,却往往真正能够长久不散,直至它们此生终结。”

原来,阳间眷恋着她的,是一只小狗之类的东西。

我不由得嘴角勾起了笑——难怪这光芒,黯淡却美好,脆弱却持久。

看到我们望向她友善的目光,那少女小脸微微一亮,向我们径直跑来:“哥哥姐姐,你们也是要去寂静林的吗?”

“嗯。”我对喜欢小动物的人都自然而生几分好感,不由得冲她一笑。

“那个……我可以和你们一起么?”

我刚准备说好,骤然想起身旁的龙羽柔才是真正的老大,不由得挠了挠头,冲她使了个眼色。

这个龙羽柔,如果敢拒绝这么善良可爱的小姑娘,我一定把她打一顿!

当然,这也就是我随便在心里动动念头而已……

所幸,龙羽柔并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女孩,她微微欠身,望着那少女的眼睛,笑着问:“为什么要和我们一起?”

“因为你们身上的光芒很亮,”那少女仿佛对龙羽柔很有好感,脸上原先的几分胆怯渐渐隐去,“他们不让我进去……”

看见我和龙羽柔依旧茫然的样子,夕颜仿佛明白了那女孩的意思,向我们解释道:“寂静林里因为阴灵厉鬼盘踞,对我们来说很危险,但对那些光芒即将溃散的人们却并不算太大的障碍,因为阴灵们很少对他们下手。当然,对她来说,也很危险。”

“嗯,”那少女点头道,“我之前去过一次,但里面太可怕了……其他的人也不愿带我一起去,所以,我只能来找你们了。”

龙羽柔默默颔首,道:“没问题,你跟着我们吧。夕颜,能麻烦你把寂静林的事情说得更清楚一些么?我们也好提前做些准备。”

“嗯,”夕颜道,“在往生界,光芒溃散的人们,即便不肯往生,也只能消耗自身元气来抵御轮回之风。但在寂静林里,却有着大量元气耗尽却未曾进入轮回的人,他们不知为何能够不受轮回之风的影响,化作阴灵厉鬼,盘踞在寂静林里。而且,那些阴灵厉鬼专挑我们这些光芒依旧明亮的人下手,夺取他们的元气。这也是为何,即便思念阳间的恋人,也很少有人在光芒依旧明亮之时前往寂静林。”

夕颜话音刚落,便察觉到气氛已然诡异地凝固下来。

龙羽柔的面色,不知何时已经变作冰冷,她目光死死地望向东方不远处,那片幽深诡谲的森林。

“夺人元气的阴灵厉鬼么?”她咬着牙,自言自语,“若是敢伤了他,你们就连往生的机会都没了!”

那一刻,我清晰地感觉到一股不加掩饰的杀意正从龙羽柔体内缓缓蔓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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