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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未炼成的剑

天孤自怀内取出黑色的阴石,又拿过龙宇啸的白色阳石分别放入黑色和白色的液体中,刚一入内,玉质的花盆便闪烁符文,一层光幕将阴阳太极果树笼罩,一丝丝阴阳精气自两块阴阳石内被引出,流入了灵树内,滋养着它的枝叶,枯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一股旺盛的生机萦绕,阴阳太极果树绽放出黑白色的光华。两人注视着这一切,脸上露出欣喜之色,看来只要有足够的阴阳精气提供,这株阴阳太极果树便可再次开花结果。可是还未等二人笑容消失,变故发生,原本生气勃勃的灵树突然开始衰败,八十一片黑白相间的叶子原来黑白二色各占一半,可现在叶子上的白色逐渐扩大,黑色渐渐减少。龙宇啸赶紧将白色的阳石从花盆中取出,微皱着眉头盯着灵树的变化,片刻后,叶子上的白色开始变少,黑色增多,直到恢复到各占一半时,阴阳太极果树再次呈现出一片生机。

天孤从花盆中将黑色小石取出,看了看龙宇啸道:“看来这株阴阳太极果树不仅是需要阴阳二气滋养就可以,还必须保持二气均衡,不然就会枯死,这样的地方真不好找,难怪偌大的太极冰山和桃花谷只有两株这样的灵树。”

龙宇啸将灵树连带花盆交给天孤,让其收入小鼎内,道:“等回去让雪祖看看,他老人家定有办法把它种活。”说完转身盯住枯骨右边的石匣,伸出手欲将其拿到手中,可是刚一接触便引发了一片防御禁制,将石匣护住,但龙宇啸能感觉到这片禁制已近乎失去作用了,再强大的阵法禁制也阻挡不了岁月的侵蚀,他注入一股真气,那层禁制顿时崩溃。龙宇啸将石匣拿在手中掂了掂,能有四五百斤重,比自己原先使用的那把大铁剑还要重许多。他转身走到石桌边将石匣放在上面,小心翼翼地打开匣盖,天孤也凑到近前,二人向内看去,里面铺着一块锦缎,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龙宇啸揭去锦缎,唰,一片刺眼的白光射出,将石室照的如同白昼,二人急忙后退数尺,以防不测。天孤手中的凤翅镏金镗嗡嗡轰鸣,想要后退,似是对石匣中的东西非常惧怕,不过片刻后又恢复了平静。天孤大惊,石匣中到底装有何物,竟然让这杆宝镗生出惧意!

白光逐渐暗淡,两人慢慢凑到近前观看,原来石匣里面放着一把寒冰宝剑,严格来说是一把剑胚,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剑身长三尺三寸,宽一寸八分,剑锋剑尖还未打磨出来,应该是一把锻造了一半还未炼成的宝剑,白光就是它发出来的。龙宇啸犹豫了一下,伸手握住剑柄,才发现此剑无一丝寒气,并非寒冰制成,是一种状若寒冰的晶石所炼,此剑由剑身到剑柄为一个整体,在剑柄与剑身连接处嵌着一个圆球,贯通剑柄两侧。龙宇啸将这把未练成的剑取出,舞动了两下,此剑竟重有三百余斤,若是同样体积的精钢宝剑也就有十来斤重,也不知其到底由何种奇特的晶石铸成。他仔细观察这把剑,除去异常沉重外,并无其它特别之处,不由心中纳闷:“祖师让我来到这里,到底要取哪样东西,是这把剑还是阴阳太极果树?我们已经有八枚阴阳太极果了,虽说未必有十分把握能栽种出一株灵树,但料想以雪祖的能力,至少有一半以上的机会可成功,再说祖师应该还不会被这阴阳太极果树打动,不然在太极洞前就出手夺取那株灵树了。看来祖师所指的东西应该便是这把剑了,可此剑到底有何奥妙?”

龙宇啸又研究了一阵还是无果,便将其交给天孤,希望借他敏锐的灵觉发现一些不同,天孤也对这把未练成的剑很感兴趣,左看右看,探出灵觉查看,依旧无果,他将这把剑靠近凤翅镏金镗,而神镗却再无任何反应。

龙宇啸见看不出什么端倪,便将放在桌上的那块锦缎拿起来,想要从它上面寻找些线索。他仔细阅读,发现这是一封遗书,上写:吾名高贤,神武大帝高欢之后裔,今伤重欲亡,不久人世,死亦无惧,然心中有憾,特书于此。昔年先帝兵败,困于桃花谷,梦中为仙人指点,借桃花绽于寒冬之际逃脱,终成霸业。后宇文氏兵灭北齐,国破家亡,高氏子孙屠戮殆尽。先祖高勋率十数族人再临桃花谷,欲隐居于此,见一白发老翁,仙风道骨,自称桃花仙人,为万年桃树修得正果而成,乃当年救助先帝之人,先祖叩拜求仙人再施援手,桃花仙人感其诚,收为弟子,高氏一族从此斩断尘事,只修仙路。

先辈高无涯善炼器,尝于名川大山间寻觅珍宝,得一天外陨石,内含奇晶,状若寒冰,欲造神器,三昧真火炼之不融,试遍千法,以陨石壳炼之方有成,加之万物精粹,锤炼百年,共得二器,一刀一剑,功成之日天地同庆,万物纷呈,仙凡涌现,若天地初始,萦绕三日不散。祥瑞退去,刀身铭刻灭世屠仙之景,剑身雕琢英雄喋血创世之象,高无涯为其名,刀曰无情,剑曰藏恨。神晶有余,铸一剑胚,而辅料不足,难以成器。高无涯为完成此剑,身负神刀仙剑再入凡尘,然其百年铸器,自身精力耗尽,五百年未归,族人寻之不得,料之已逝,无情藏恨亦未现世,只留剑胚于桃花谷,世代相传,寻遍诸法难以练成。

谷中有奇珍,名曰阴阳太极果树,一生于桃花洞,一长于太极冰山,所结灵果可起死回生,稳铸道基。万年前,天地大变,灵气充盈,山川变化,扩大十倍有余,太极冰山与桃花洞原相距不足数里,今却百里相望。当是时,世人修道之风大兴,仙人临凡,诸教并起。

岁月无情,桃花仙人坐化,只留一节躯干于世,葬于桃花洞内,临终前得见道果,言乱世将现,仙魔殒命,告知门人隐世潜修以避祸端。然千年前阴阳太极果之密终被外人所知,桃花谷与太极冰山遭袭,高氏一族几近灭族,仗桃花仙人留下仙阵逃得数人,终日奔波以避杀戮,无涯所留剑胚被吾祖父带出,隐于凡尘。贼人残暴,掘仙人坟冢以其遗躯炼制一杖,名曰桃花。缉捕族人,捉之虐杀,以骨铺路。此恨倾四海之水难去,此仇尽天地慈悲不解!

吾苦修三百年,终有所成,携神晶剑胚杀寇,血染桃花,夺回阴阳太极果树,无奈伤重难愈,隐于此处,今知命之将尽,却未报血仇,心有不甘,遗二宝于此,若后世有人得见,望葬我尸骨于桃花洞内,斩尽仇敌,余万世轮回报之大恩,若违此誓,永坠地狱!

两人看完这封遗书,长出了一口气,为高贤感叹不已。龙宇啸拿起剑胚,抚摸剑身,料想祖师所言之物必是此剑了。二人商议一番,天孤已有凤翅镏金镗,此剑当归龙宇啸所有。两人再次来至石床前,对高贤遗骨下拜,龙宇啸道:“前辈仁义感天,今晚辈得此神晶剑胚,必不负所托,誓平灭桃花谷与太极冰山的妖人,将前辈葬于故土!”言罢再拜。

一道乌光自高贤的枯骨上飞出,绕二人盘旋数周,之后又没入骨中,黑袍燃尽,白骨散落。

“这是不死冥志!”龙宇啸惊道,曾在封龙山见过相关记载,这是一种极其残酷的术法,施术者借助符文将遗志烙印在灵魂上,不入轮回,除非有人完成其遗愿才得解脱,只要无人承接其志,纵使肉身破灭,灵魂却始终不死。也就是说这千年来,高贤的魂魄一直凝聚于他的体内,感受着其肉身慢慢腐烂的痛苦,等待有人帮助他完成遗愿。这种术只能作用于己身,是以至诚之心换取未来之果,可见高贤对敌人的仇恨有多么深。

天孤不明白这种术法的奥妙,待问明之后,微皱眉头道:“这会不会给咱们带来什么麻烦?”

“我亦不知,古籍上记载的不是很详细,只提到过此术有伤天和,应志者若承接此誓而不践行,天道不容。究竟如何我也不明白,反正这位高前辈的所作所为值得敬佩,再说咱们跟那个冥蛇老祖和李儒轩已经结下了梁子,早晚要去寻他们报仇,于人于己我们承接此誓都理所应当。”龙宇啸答道。

天孤点头不再多说,二人又在石室内寻找了一番,并无他物。龙宇啸上前施礼将高贤的遗骸收入小鼎中,等到将来把他葬在桃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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