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鸭嗓音的年轻人一听有人直接大唤自己的名字,便一时来气,还没看清楚来人便嚣道:“这哪来的蠢货,竟敢直呼本少爷的名字,是不是活腻了!”
鸭嗓音的年轻人旁边有个身材魁梧壮丁指了指转角处道:“卡夫卡少爷,是镇里自卫队的小队长艾西娅来了!”
卡夫卡一听,便马上看清楚来人的长相,一看便顿时泄气了惊道:“艾西娅?!….”
“啊…啊!我道是谁在欺负人呢,原来是暴发户一家的人”后面赶来的浩然不慌不忙的拉着调子讽刺道。
卡夫卡一听到“暴发户”三个字就不由得一气,本想破口大骂又是那个多管闲事,嫌命长的,可等到把人看清楚后却是再次惊道:“东方浩然?!…”这不禁让卡夫卡感叹道“这都什么日子,怎么一连碰到两个瘟神了!”
卡夫卡,全名叫卡夫卡-夏洛克,家里算是有钱人家。老爸是风车小镇的富商,在帕特市来说也能排得上号。但人品素质极差,为人极其吝啬又贪慕虚荣。年轻时好运跟着别人闯过一次灰色带(即走私),赚到了第一桶金,自此才开始暴户起来。所以,大家习惯称他们一家为暴发户一家。由于名声太差不利于商途发展,所以在前不久才狠心捐了些钱给帕特市政府修葺了小镇到城里的道路,得到政府给的一个“乡绅”的称号。但这“乡绅”在小镇依然不受待见,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们一家子人品……
卡夫卡是夏洛克家的独子,因为遗传关系两父子都长得又高又瘦,脸颊凹嵌,而且为人欺软怕硬,贪慕虚荣,最喜欢带着一大串自己家的壮丁在镇里游手好闲,偶尔也会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唯一和他老爸不同的是,卡夫卡是个喜欢花钱的主,当然不是花在帮助别人身上,而是花钱结识帕特市里的强贵,经常和上流社会的大家子弟厮混,就一典型的二世祖。但卡夫卡在魔法造诣上却是可圈可点,听说他老爸早年当过冒险者,根据这遗传学上的分析,那么这事可能是真的。不然,一个普通人怎么有机会去过一次灰色地带还能回来呢!那地方可是龙蛇混杂九死一生之地呢。
可他的天赋比起艾西娅来却是差得远了,所以,以往看到艾西娅就像老鼠看到猫一样,那是有多远走多远。虽说艾西娅的职位上有些像是警察,而卡夫卡干的是违法的事,这一对比后者就更显心虚了。但更多的是卡夫卡实在怕了这个暴力女,自己的实力自个儿清楚,所以每当看到艾西娅便习惯性的泄气了。再加上平时疏于练习,对魔法那是一知半解,要不是他家老爸硬逼着他学,他早就一无是处了,那还能到处欺负别人,不就是凭借着这一招半式的魔法吗!
卡夫卡比浩然和艾西娅大两岁,但却不敢轻视他们。因为大家同在一个镇子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从小就吃了他们不少亏。艾西娅看起来纤纤弱质,实则力大无穷,就连自己旁边身材魁梧的大个子巴布,也不是她的对手,而且艾西娅还是炎系魔法师,爆发力不容小嘘。至于那个东方浩然就更加可恨,本想他就一个不会魔法的打铁铺家的孩子没什么了不起,谁知道这家伙年纪小小就能独自打铁,练得一身蛮横的力量,就连懂魔法的自己也吃了他不少亏,而且这家伙看起来一脸正气的,但打起架却是不择手段。明地里、暗地里的攻击让人吃不消,更别说平常裤兜里带着的那些钢丝,小刀的。虽说自己也藏着一两手暗招,平日里对付些地痞流氓却也绰绰有余。可对付浩然,都还没出手,就被人家制压住了,连喊救命的时间都没有。真要玩起命来,自己十条命都不够死的。这明与暗、表面与内在的性格对比实在也相差太大了,这甚至让卡夫卡怀疑浩然这家伙是不是个双重人格的病人,现在回头想想小时候的浩然就已经有如此心机,真就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如果换作是以前,一连看到两个瘟神,他早带着自己的随从逃跑了。可今时已不同往日了,俗语都有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的卡夫卡有自信对付他们。因为,最近帕特市开了间铭文卷轴店,店里虽然都是些低级的法术铭文卷轴,可以说连中级的法术也是一个没有。这要是放在王国的大城市里,根本就是让人不屑一顾。但在帕特市这个近年才快速发展的城市来说,即便是只卖些低级的法术铭文卷轴也是能让这个地区的初级魔法师青睐的。虽然只有低级的法术铭文卷轴,但这类低级的法术铭文卷轴却胜在数量够多。打开一次没有学会,就再打开第二次、第三次,总有一次能够学会的。铭文卷轴里储蓄着魔法能量,能够让学习者体内的回路疏通温润,致使身体自行学会。经过多次的能量温润,即便不用大脑,身体也会记住了魔法回路的运转,就像习武者长期做同一个动作就会形成神经反射一样,这样就算是笨蛋,他也能学会。但像浩然这种体内无魔法因子律动的人除外,因为体内无魔法因子律动,即便身体记住了回路的运转,但却没有能量发出啊!就像空有手枪,没有子弹一样,纯粹是废物一件。而卡夫卡却十分庆幸,庆幸自己体内有魔法因子律动,以后考个初级魔法师认证,从而挤上社会上流也不是件难事,可他更庆幸的是他家有钱,有钱到可以大量购买铭文法术卷轴,可以坐着不修练也能得到魔法法术。学不会也没关系,他可以一卷一卷的狠砸,直到砸出法术来。就因为这样,卡夫卡硬生生的学会了几种自身属性的初级法术。这才自信满满的站在浩然与艾西娅面前。
卡夫卡昂首挺胸的站了出来,一洗以往的颓气。似乎在表示现在的他,已经不同往日了。卡夫卡正色严辞道:“欺负?…这老家伙违背了交易合约,收了两家的钱却只给一家的货,看!…我可是名正言顺来收债的。”说罢,便将交易合约摊了开来,上面明确的写着交易双方姓名、货物、数量以及双方的印章于手印。
艾西娅看了看趴在地上的老人道:“就算是违背了交易合约也应该到城镇中心申请商业仲裁,个人无权私自动用权力令他人屈服,一切都应该按照《贝尔斯登王国法律法约》的程序进行。”艾西娅极其熟悉的将法律规定说出。
卡夫卡那会有兴趣知道这些,不屑的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只知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钱还的,就打……。”卡夫卡用极其嚣张的语气对着艾西娅叫嚣道。只是这家伙似乎在男子变声期期间弄坏了嗓子,十七八岁的人了喊出的声音就像鸭叫声似得,极其恶心。
就在这时趴在地上的老人也微微地爬起身来,咳嗽了几声,干渴的嘴巴突然一阵腥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老人随意的将嘴边血渍一擦,顿声道:“这是我的不对,可你这收购的价格实在让人无法接受。要不是前天有个旅行商人经过小镇,我还不知道这麦子的价格镇里镇外竟相差这么多,你们这分明就是欺诈。但既然已签下了合约,我一外地人也认了,我已经按照王国法律的规定,愿意赔付出售额一倍的违约金。可…可你们却要我赔付五倍的高额违约金。我哪来这么多钱来赔啊!…”老人声泪泣下,把不公平对待的不忿与对生活的无奈,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艾西娅听了老人说过的话后才明白过来,难怪自己不认识老人,原来老人是外地刚搬到这个小镇居住的。外来人不了解镇子里的情况,才把秋收的小麦卖给了暴发户家。这暴发户的收购价格都是低到什么程度,从老人宁愿赔付一倍的违约金也要将小麦卖给旅行商人就知道了。也只有这暴发户家才做得出来,欺负老人一家都是外来人不知道镇里小麦的价格。可这也算了,竟然要老人赔付五倍的违约金,这已经不是欺诈了,而是硬生生的敲诈。
卡夫卡一脸不屑看着缓缓爬身来的老人,然后狠狠地一脚踩在老人的背上道:“老家伙怎么废话就那么多啊!没钱?!…没钱就把地契交出来抵押啊!”
艾西娅实在是看不过厉声喊道:“卡夫卡,你这个混蛋,快给我住手!”
浩然在后面也看不过去,只是他并不像艾西娅那样骨子里就充满着正义。艾西娅想要保护和帮助镇子的大家,而浩然则有他自己的正义,他只想保护好身边重要的人。虽然知道艾西娅就是那种不顾自己情况,只要遇到有困难的人,不管是谁都会头脑发热地第一时间去帮助别人的人。但第一次看见艾西娅骂人,却也是微微一震,想必也是气急了。刚柔并济,坚强而不失温柔,艾西娅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大概是艾西娅太过激动了,把背在背上的小梅给吵醒了。小梅正用小手揉了揉眼睛,顿顿地看了看四周:“唔嗯!……”显然所处的环境让她感到有些不熟悉。可却发现自己被人背着,仔细看了看侧脸,便朦朦胧胧的道:“艾西娅姐姐!?……”
艾西娅一听,这才发现背上的小梅已经醒过来了,于是道歉道:“啊…小梅你已经醒啦?对不起,把你吵醒了!”
小梅依旧有些朦朦胧胧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艾西娅说些什么,却在慢慢地看着四周。突然,看到旁边有更为熟悉的人,便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奶声奶气的道:“然然哥哥!然然哥哥!……”
浩然苦笑,有些无奈,也许是从小叫习惯了,小梅就一直把他叫然然哥哥。
艾西娅感觉到小梅想要下来,便缓缓蹲下,让小梅下来。
小梅走到浩然的身边,便径自抓紧了浩然的裤角,好奇地打量着四周。也许是到了不熟悉的环境,小孩子总爱粘在熟悉的人身边,才会有安全感。
浩然见小梅过来,便也缓缓蹲下,想着小梅微笑问道:“小梅已经睡醒了?”
小梅乖巧地点了点头:“嗯…醒了!”于是,便又开始大量起四周。
浩然背上的安托,似乎也听见了什么,醒了过来。眼睛还未睁开,径自用手揉了揉眼睛,朦朦胧胧的道:“小梅!?……”
浩然一听,知道安托也已经醒过来了,便将手一松,把安托从背上放了下来。
经过刚刚一事,艾西娅也已经冷静下来了。正当艾西娅想办法救老人时,老人已无力再爬起身来了,于是只好趴在地上声音嘶哑道:“镇外的那几亩麦田是我们两夫妻在这里生活下去的唯一支柱,要是把地契交给你们了,我们还如何…如何再生活下去啊!”说到这里,老人的泪水便如卸匝之堤,滚滚落下。
本已被艾西娅那一句混蛋骂的火冒三丈的卡夫卡,现在已经气红了眼,又听着这老家伙在一边唧唧歪歪,气急地又踢了两脚,骂道:“臭老头,吵死了……你个老家伙活不活得下去,谁管你啊……来人!给我狠狠地打,打得让他说不出话为止。”
站在卡夫卡身边,有三个并没有穿着统一服装的年轻人,他们是卡夫卡的亲信。两男一女,年纪和浩然他们差不多,一个是那身材魁梧的大个子叫做巴布的、另一个则在他旁边的身材稍瘦,但双眼却依稀散发这灵光,还有一个是短头发的女孩,带着红色贝雷帽,鼻子上散点着几颗依稀的黑色小麻子。
一直站在旁边的女孩不闻不问的女孩,此时却有点动容了。她小心翼翼的站了过去,有些紧张道:“卡夫卡少爷,还是算了吧!再打下去,恐怕老人会受不了。”
看着自家少爷毫无变化的表情,女孩有些害怕,可瞧着地上被打得满身血迹的老人,自己却无法控制自己不这么做。女孩正想要再说些什么,却突然感到脸上一阵掌风“啪”的一声,将女孩掴倒在地。
气红眼了的卡夫卡,已经被愤怒冲昏了理性,叫喊道:“卡琳,你是不是想造反。本少爷做事还用得了你来教吗?”杀人般的眼神狠狠地盯着卡琳。
女孩捂了捂肿烫发热的脸,嘴角鲜血流出,看着自己那发了疯似的少爷死死地盯着自己,心里很害怕,明明脸上痛的想哭出来,却生生被自己止住了。
女孩旁边身材稍瘦的男孩,见自己的妹妹被掌掴,却是突然一震,马上过去扶道:“三妹你没事吧!”
只见女孩轻轻地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说。
男孩看了看自己妹妹红肿的脸,早以忍耐不住了。看着自己平时那野蛮活泼的小妹,现在却连话也不说。男孩却不由得盯了盯卡夫卡,虽然心里愤怒翻腾、波涛汹涌,但脸上确是山不显,水不漏的盯着卡夫卡。
卡夫卡看着这毫无脸色的表情,却也不知为何心里一寒,便也冷静了一下,说道:“杰夫,好好管教你的妹妹,别让她这么好管闲事!”
身材魁梧的巴布见自己的小妹被掴,身体早已一震,心里十分关切,却也放不下早已僵硬的严肃表情,只是看了看自己小妹一眼,便话也不多说一句,只静静地呆站在卡夫卡身后,望了望这个对自己三人有恩的人的背影,翻滚的情绪才渐渐平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