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遭袭
越走近部落，那种不安的感受在程立的心中就越发的浓重。安静，部落一片安静，诡异的安静。进入部落，程立却一个人也看不到，那些原本应该在黄昏里享受着夕阳沐浴的老人，一个都没有。
仿佛，这是一座死城，从来没有出现过人迹一般。
程立沿着堆在部落中的大小草堆和各个营帐转了一圈，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但是，他却发现了争斗过的痕迹，好几个营帐已经破碎不堪，显然是被锋利的刀刃划损的。而且，在原本储藏食物的地洞口，程立更是发现了血迹，那里泥土松散，有着凌乱的脚印，而地洞中的食物，也已经都不见了。
“为什么一个人也没有？”紧跟在程立身边的叶子嘟囔了一句。
程立并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小心翼翼的观察身边的一切，他想要从这里寻找出一些可以让他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踪迹。
“这里好像发生或争斗。”叶子指着破碎的帐篷和各个角落中不易察觉的血迹说道，“但看起来似乎并不是很严重，血迹也不多，而且没有刻意掩饰过的痕迹。”叶子冷静的分析道。
的确，如果为了掩盖因为争斗而产生的血迹，地面上的泥土一定会被重新翻起，或者血迹所在处必然被铲掉。但他们看到的有血迹的地方，地面都是坚硬的没有任何泥土遮掩的痕迹。
“因为这个部落都是一些丧失了捕猎能力的老人，如果遇到外族袭击，只能束手就擒，毫无反抗的能力。”程立说道。
“所以也就没有什么争斗的痕迹，同样的，也就没有太多的血迹。”叶子接着程立的话答道。
不得不承认，叶子是个聪明的女孩。但此刻程立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他急切的想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很显然的是部落遭遇了袭击，而且从部落各个位置的损毁程度来看，这肯定是一次有预谋的袭击。因为，倘若袭击者只是匆忙之间闯杀进来，虽然这些老人们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但必然造成部落短时间内的混乱。而程立看到的，除了少数的帐篷损坏，大多数都完好无损，并且部落中的各种物件的摆放，也和他离开前的位置差不多。
很明显的是，袭击者的目的是储藏在地洞中的虫卵。
这是一个可以为了食物而杀人的世界，饥饿仿佛是这个世界永久的主题。
“长令老伯……”程立喊了一声。
但是无人应答。
“长令老伯……刘之老伯……叶山老伯……你们在不在……？”
依旧无人应答。
“还有人在吗？我是程立……”他继续喊道。
这时，身后的草墩里出现了异动，程立下意识的转身，然后后退了两步，做出防御的姿势。但从草墩里探出了一个中年女人的脑袋，正是那个处于哺育期的女人。
夕阳此刻正在程立的背后，因此程立的脸浸染在一片金黄色的光泽之中，让那女人一时没有认得出来，她抬头揉了揉眼睛才看清站在对面的的确是程立，于是立刻从草墩里爬了出来，未等程立说话，便大喊道，“族长回来啦……族长回来啦……大家都出来吧。”
话音刚落，散落在部落中的各个草墩子里一阵纷乱的声响，然后从各个角落慢慢的爬出更多的人。
“族长……”
“族长，你回来了……”
“族长……”
“族长……”
族人们都慢慢的聚拢到程立的身边，但谁也没有注意到紧挨着程立的叶子，他们呼唤着程立，但每个人的语气中都显得低落和沮丧，甚至有几个老人说话是带着哭腔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程立问道。他环视了一圈身边的族人们，立刻发现了问题，“怎么只有你们这些人了？其他的人呢？”程立目光默数了一下，站在身边的，只有17个人。
“我们遭遇了其他部落的袭击，其他的人，都死了。”说话的，正是前任族长长令。
果然和程立预料的一样。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程立问道。
“就在昨天夜里，他们是冲着咱们藏在地洞中的虫卵来的。”这次回答的，是叶山。
程立沉默，看着脸上惊恐还未消散的族人们，他的心忽然一阵刺痛。
“知道是哪个部落干的吗？”程立问道。
“不知道，他们是晚上来突袭的，我们毫无反应就被杀死了好几个人。”长令说。
死去的人，有些是活着的人的亲人，有些是他们的朋友，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和朋友被异族杀死，却毫无反抗之力。这时，已经有几个老人开始哭泣，用他们苍老得如同枯树枝的手擦拭着眼角浑浊的泪水。
一个颤颤巍巍的老人，忽然用沙哑而悲沧的声音说道：“他们杀死了好多人，我们没有力气反抗，杀人之后，就把咱们的食物都抢走了……”边说边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草墩走去，然后突然跪趴在地上，有那颤抖的手费力的扒开草墩，只见三具已经不完整的尸体如同破碎的木头一样呈现了出来。其中一个的脑袋已经被割下，肩膀上空空如也，让人见了便感到一阵眩晕。
随着这个老人的举动，更多的人扒开了草堆，因而更多的尸体呈现在程立的面前，有的怒目圆睁，但已经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有的尸体被砍去了四肢，只剩下一块毫无依附的躯干；有的身上被长矛刺出了好几个洞，黑红色的血痂凝固在伤口上如同糜烂的花朵，似乎在诉说着自己死亡前遭受的折磨和痛苦……
程立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沸腾，他看着身边的族人们脸上的悲哀表情，心中已是翻江倒海，双手握成了拳头，关节咯咯作响，指甲深深的刺进手掌中。
按理，死去的人需得掩埋，但程立却让人把所有的尸体集中在部落外面，将他们身上捆上易燃的草料，然后点燃了火把，让这些尸体在熊熊烈火中升入夜空。
“杀人者，必偿命！”望着那烈烈燃烧的火焰，程立心中默念这句话。这个仇一定要报。
燃烧的尸体在夜空下经久不息，在火中的尸体焦味盘旋在部落的上空，化作滚滚黑烟，如同浓烈的怨念，经久不散，刺激着程立的神经。
这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星空依旧掩埋在浓云之后，不见璀璨。人们并未问起跟随着程立的那个小姑娘是谁，只有长令过来问，是不是要给叶子单独的一个帐篷。
不料未等程立说话，叶子连忙答道，“不，我和程立住一起就行了。”
悲恸和愤怒盘踞在程立的脑海中，他顾不上其他的问题，只能仍有叶子的决定。黑夜是那么的浓重，浓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焦臭的味道不断提醒着程立，一定要报仇，但，怎么报仇？他甚至连对方是谁、是哪个部落、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帐篷中，程立将双手枕在脑袋后面，眉目紧蹙，似有化不开的苦恼。
“程立……你是他们的族长？”叶子趴在程立的身边，轻声问道。
程立并不答话，只是将眼睛闭上。但显然他不在睡觉。
“能更我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吗？”叶子问道。
“你同我一起回来，你所见到的，和我所见到的都一样。”程立这么回答，是因为他觉得叶子的问题莫名其妙。
“可是，你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吗？”叶子说。
程立听到叶子这么说，把闹到转到叶子那一面，不料叶子此时也侧着身体，他这一转身，让两人面对面，鼻尖已经靠在了一起。
程立连忙将身体向后挪了一些，问道：“什么奇怪的？”
叶子说：“以前，我父亲所领导的部落，在最繁盛时有三百多的族人，但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去抢其他部落食物的情况。”
程立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他似乎感觉到叶子会告诉他一些什么重要的事情。
叶子继续说道，“我很小的时候就有过这样的疑问，因为通常族人们外出部落，多数情况下是空手而归的，这种现象哪个部落都一样，只有少数时候会带回来大批的食物，但大批的食物意味着严重的伤亡，因此我小时候问过父亲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我们要冒险去面对那些凶残的变异生物，却不直接抢别的部落的食物，要知道，人类可比变异生物好对付的多。”
程立问道：“那你父亲是怎么回答的？”
叶子眨巴了两下眼睛，然后说，“我父亲说，之所以不去抢其他部落的食物，是因为，没有人知道其他部落是不是有食物可以让他去抢，而且一旦抢劫其他部落，不管对方有没有食物，都会带来冲突和伤亡。并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谁也不知道其他部落的食物藏在什么地方，因为对任何部落来说，最重要的东西，就是食物，一定会藏在别人最难以发现的地方。”
听叶子说完，程立心头一惊，脑袋顿时“嗡”的一声，忽然想到了一件刚才因为愤怒而遗漏了的问题。
那就是，对方是怎么知道他们部落里藏有大量的虫卵？………………………………我是分割线………………………………………………………………………………………………亲爱的读者大大们，这里跟大家说几句心里话，说实在的，我白天很忙，所以和很多同样坚持在起点上写小说的同行们一样，只能利用下班之后的休息时间玩儿命码字。但为了保证质量，除非是写到让自己非常激动的部分，大多数的时候，我都是边写边停下来思考，这样一来，速度就会变慢。但我想跟大家说的是，我会坚持下去。只是在看到这本书成绩到目前为止还很惨淡的时候，心里难免泛起波澜，会迷惑，会困顿，甚至会慌张。说这么多，只是希望大家能支持一下我，如果觉得这本书有点看头，那就劳驾大大您收藏一下，如果更进一步，就给个推荐票，这些都是对我莫大的鼓舞。谢谢大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