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人生四大幸事,那么再见之时心中那涌动的异样自是正常的反应,面对又何妨,他与她从来不是无关紧要之人,从相遇的那一刻开始。
“末?”向着蛮荒一路行来,或许是因为有着苍穹和三生的缘故,基本上没遇到什么灾害,很顺利的就走到了死亡沙漠,自然便是也看到守在坟墓之旁的叶末。男子与着几个月之前有着相当明显的改变,虽然很不愿意承认相当不爽这些改变与着她和白衍无关。几个月后再见,两人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惊喜或是其他神色,叶末在看到女子的那一刻很从容的起身,而白隐也是很淡定的走向男子,“抱。”伸出手,将白衍送到叶末面前,叶末也很自然的接过孩子,两人之间如此自然和谐,好像做过很多次,期间没有过分离一般。
“哟。”三生看着两人挤眉弄眼吹口哨,一派看热闹神色,“我还以为会有个拥抱什么的,这样实在是让人失望了些。”
沈奕看着抱着孩子的男子有些面红耳赤,“三生,女孩子不该这样。”
“不该怎样?”三生看着眼前男子,虽然比之怀谷,可说是没一处相似之地,可偏偏令她爱极,总觉得好像有种见异思迁之感,真诡异,真诡异,女子摇摇头,忽视脑海中产生的想法,不想一回神看到的便是眼前面色通红的秀气的面庞,一时又有些恍惚,对着男子的脸庞就是一阵胡亲乱摸。
“三生,三生。”沈奕的脸庞愈加通红,鲜艳欲滴,不断挣扎想要躲开三生的作恶,却又不敢有太大的幅度,说来,他其实内心中并不排斥三生的亲密,“三生。”三生看着面前依旧通红的脸蛋,双眸波光潋滟,这一下明显是有着被气得缘故了,只是······女子毫不犹豫在男子的脸上轻咬一口,这才不再作恶,再看沈奕,活脱脱一副小受模样。
苍穹和白隐倒是经常看见,便也习惯,叶末则是初见,一时眼中倒是闪过丝惊讶,对于君青烨,早便知道他定会随着白隐一路而来,至于另两人,他倒是想不通来着西北蛮荒之地是为那般。
“三生,当初你也见过,至于另一个人,和怀谷渊源甚深。”白隐在男子身旁小声说道,明显的捕捉到男子一闪而过的诧异,“也好。”白隐听到这个回答,一时间有些诧异,沉默了一会,看着依旧面红耳赤的沈奕,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你说得对。”女子轻笑,一时间迷了双眼,三生又开始叽里咕噜,“果然狐狸就是狐狸,当初怎么会觉得完全不像呢?明明是恰如其分。”
苍穹难得同意了三生的言语,但依旧不忘揶揄,“美目盼兮,巧笑倩兮。三生,你该好好学学。”
“有这么好学的,过犹不及,反正奕奕就喜欢我这样。”三生看向男子,却发现沈奕也是脸红红的目光投于白隐脸上,一时气愤,苍穹见此更是嘲笑不断,“人总是喜欢美好的事物,莫说一株鲜花和一颗黄草,即使同是鲜花,也大多投向更加美好之处,三生,要好好学学,免得一如当初。”
三生朝着苍穹翻个白眼,“敬谢不敏。”
“三生。”沈奕无奈叹息,“敬谢不敏不是这般用处的。”
“买羊沽酒谢不敏,偶逢明月曜桃李。”苍穹嘲笑,“三生,亏你活了这般久,看了这么多折子,我看你是脑子里糊了浆糊吧。”
“关你屁事。”
“三生。”
“沈奕啊沈奕,”三生不断蹂躏着男子的面庞,“到底是我跟你亲些还是那厮跟你亲些,怎么每次都帮着外人来找我的麻烦了。况且,你不是每天都会忘记昨儿的事么,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就不见你忘了,读书是好事,读成书呆子就不好了,即使没有读成书呆子,变成苍穹那般的毒舌怪叔叔也不好,知道么?”三生似模似样的拍了拍男子的头,沈奕两眼泪汪汪点头。
“沈奕?”叶末似笑非笑,白隐扶额,怎地不能怪她从与着怀谷一见如故变成这样眼不见为净,实在是“不可同日而语已”。
“三生,他是谁,我认识的吗?”沈奕满目疑惑的看向女子,他们好像都很熟的样子,也没有相互介绍,他实在是很有种怀疑,其实自己也是认得的。
“你之前都不会这样问的。”三生有些怨念,在男子耳边轻轻的呵着气,不出意外的男子脸色绯红,三生见此,相当乐呵,曾经自许风流的骚包桃花妖如今却成了这样一个面皮薄到不行,随时随地面红耳赤的羞涩少年,果然世间之事相当之梦幻,三生无数次感叹。“现在的话,你可以叫他叶末,也算是初次见面。”
“是吗?”沈奕看起来有些懊恼,“三生应当早些跟我说的。”说完男子迈步向着看热闹的两人走过去,“叶兄好,在下沈奕,初次见面,很高兴见到你。”叶末看着虽及弱冠依旧青涩不知世事的男子,些许恍惚。“你好。”沈奕看着男子的轻笑,很狗血的脸红了,白隐扶额,时间在沈奕的不断脸红和众人的笑声中度过。
“没想到再见亦是诀别。”白隐看着眼前一望无垠的黑色沙漠摇头叹息,“不曾想道长竟是与着蜀山有着如此深的羁绊。他真的就不想让你替他寻得传人重正蜀山么?毕竟这样看来,蜀山于他可不仅仅是师门而已。”
“若是他想,一早便这样做过。”叶末神色有些飘渺,“道长活了这么长时间,什么没有经历过,这世间没什么事久盛不衰的,如今的蜀山早已不是他当初的那个蜀山,相同的只不过是个名字而已,他连自己的名姓都可以弃之如斯,还有什么执念不曾放下。”
“或许是,但总想有什么东西该是不会变的,执念也好。”
“怎么,又在探讨人生大义么。”两人转身,果见苍穹一脸恹恹走进,“若是真的什么都看开,毫不介意,生死又有何干,未免太过无趣。嗯,好香。”男子做一脸陶醉之色。
“你们快些过来啊,不然东西就由我和奕奕包了,盯着那些个黑色的沙子有什么好看的,阴深深的。”
“扑哧。”白隐好笑,却是苍穹替她说出了心声,“你还好意思说阴深深的,合该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番模样,还有人比你更阴深?”
“哪有。”三生做小儿女情状,“奕奕,你来说句实话。”沈奕脸色通红,不知是羞得还是被火烤的,看看苍穹,又看看三生,“挺好。”声音呐呐。“你看你看,”三生一脸鄙视,“只要奕奕不嫌弃就好了,其他人明显是嫉妒。”三生傲娇的甩头,白隐暗叹,真的很难将之与着初见之时眼神轻蔑慵懒的女子联系起来,果然这就是人都有好多面,真正真理。
走进之时白隐才看清所谓的食物是什么,因为是整个放在火架上炙烤的,所以还大约能够看清其模样,不是“鬼车”又是什么,白隐眼角些微抽搐,早就该知道这些人说什么进死亡沙漠之前,应该吃好喝好睡好,所以他们去负责打猎,沈奕负责烹饪之时就合该反对,什么叫做打了只大鸟,虽然之前在魔渊的时候吃了不少奇怪的生物,比之鬼车也不出凡几。不过,白隐眼神有些发亮,她终究是还没吃过九头鸟呢,况且沈奕的技术可不比曾经的怀谷差多少。
想到这,白隐扯着叶末落座,众人围坐,一个个盯着炙烤的鬼车,虽然人多,但是这么大只鸟,完全足够,沈奕是这样想的,只是白隐无顾叹息。
“可以了。”沈奕发话,众人立即分之而食,也不怕烫,“因为调料不太够,而且是第一次料理这种东西,所以可能味道不如想象那般好。”沈奕挠挠头,脸色红红的。
“哪里,他们要是嫌弃,有本事就别吃。”三生别吃边说,口齿倒是清晰,“挺好的。”白隐也点头,果然自己的手艺也就比之一般人好些,遇到沈奕这一类的人还是偃旗息鼓吧。
“呜呜。”众人转头才见到脸色苍白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惊蛰正在毫无形象的大吃特吃,“怎么还有一个人!那是人吗?”沈奕一脸惊讶的看着惊蛰,惊蛰很给面子的抬头,“你手艺真好。”然后继续开吃。
“别激动。”三生安慰男子,不客气的将惊蛰一脚踢开,“老虎不发威,你当老娘是病猫来着。”
“三生。”
“好好,我错了。”
“不好意思,当他不存在就好。”白隐讪笑,这个惊蛰不愧是饕餮,这样都能闻到香味,从镯子中飘了出来。
沈奕呆愣愣的看着埋头苦吃的男子,一瞬间手中一大块肉下肚,“你吃。”沈奕见此直接将剩下的大块肉送到男子面前,“谢谢。”惊蛰不客气接过,沈奕一脸好奇宝宝的注视着男子迅速的消灭着手中的熟食。
“友好邦交?”白隐挑眉,还没说话就被叶末扳过脑袋,展颜一笑,魅惑异常,白隐默默的撕开手中的熟肉,亲手喂入男子之口,心中却无限懊恼,这算是姑姑口中的美男计么?她的叶末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要不是,也亏得死者已矣,余光看到其他人眼中的惊艳,白隐抿嘴,“末,在我面前可以这般笑的。”意味深长。
鬼车,别名九头鸟。色赤,似鸭,大者翼广丈许,昼盲夜了,稍遇阴晦,则飞鸣而过。爱入人家烁人魂气。亦有说法称九首曾为犬呲其一,常滴血。血滴之家,则有凶咎。(此疑为个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