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一路寻他人的梦而过,不知何时却忘了自己最初的模样,真真假假皆为虚幻。
白隐完全忽视孩子求助的视线,默然看着孩子在白迟手中就像一个玩具似的被搓扁揉圆,应该算作愤怒的表情配上红彤彤的脸蛋,白隐觉得自己的姑姑果真是个妙人,这孩子在自己手中就未曾如此听话过。
白衍见此深刻的认识到自己那便宜娘亲绝对不会救自己于水深火热当中,技不如人,势不如人,何其感伤,这世间不会有比他更加窝囊的凶兽了。白隐此时却是甚为欣慰,她虽然挺喜欢这个姑姑,但有衍挡着,她的日子会好过不少,她是这样想的,可惜啊,天不从人愿,在房间内气氛甚为温馨时(略去白衍)一个极为不和谐的声音传了进来。
“美人儿,爷来了。”白隐看到自己的姑姑听到这个声音抖了抖,然后特不怀好意的看了白隐一眼,只教白隐头皮发麻,她那灵敏而且准确的第六感告诉她,最好快些离去,否则后悔都来不及。可惜还是迟了一步,只见一俊美的身穿男装的女子冲了进来,本该是冲向白迟的,可是很快折回,就挂在了她身上,自白迟之后,白隐再一次经历如此状况。
白隐忽略心中的排斥,面色如常的看着狗皮膏药般粘着自己的女子,她确信是女子,虽然这人穿着男子的服饰,虽然这人长得一副俊俏少年模样,虽然这人胸部过于平坦,一副没有发育的样子。可是,她知道,这人是个女子。
只是看着她一脸花痴加兴奋的看着自己,白隐不知为何想到了“冤孽”两个词,当然其中一个主角是这个女子,另一个却不是自己。可惜眼前这个女子只一心想和她套近乎,“亲爱的,我叫何夕,敢问芳名,我欢喜你,要不你就就从了我吧,怎么样,我会对你很好的。”
“喂,不是来找我的吗,怎么又喜新厌旧了?真是太伤我心了,就知道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看你,看到美女就抛弃糟糠之妻,丢下我和孩子,会遭天打雷劈的。”白迟说完还抽出一只手抹抹眼中根本不存在的泪水,只看的白衍心脏一抽一抽的,小心肝受不了这样大的打击。
何夕一脸鄙视的看向白迟,“我遭天打雷劈的次数还少吗。”白迟听此嘴角抽了抽。待看见白迟手中的孩子时,却又瞬间褪却鄙视的神色,眼神晶亮,眼泪汪汪的看着两人:“我怎么抛弃你和孩子呢,你太不信任我了。”翘个兰花指,一副你诬蔑人的模样。
“我当然相信你,而且现在我给你足够的空间,多好。”白迟笑得一脸灿烂,颇为不顾道义的抱着白衍就偷偷溜出了门,白衍也很聪明的保持了沉默,立马叛变,丢下自己的亲亲娘亲,任白迟抱着自己逃之夭夭,笑话,要继续留在那里,岂不伤眼伤心。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就娘亲那诡异的性格,出现在她身边的也不会有什么正常人,嗯嗯,自己除外。总之,既然做不到珍爱生命,远离娘亲,至少得学会明哲保身,否则死都不知怎么死的。他的小心脏果然还是太过脆弱,还需要好好锻炼,否则总有一天不是被气死就是被吓死,那也忒难看了些。孩子在心中默默想着。
“亲爱的,就剩我们两了。”何夕继续说道。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何夕,为什么明明你就站在我面前,我的眼中却没有你的倒影?”白隐喃喃。
“怎么会,我不就在这吗。”何夕半真半假说道,笑得些许尴尬,却是下意识的远离白隐一步。
“是吗?”白隐微钩嘴角,看不出是何意味。
“隐,我听说了不少关于你的传言呢。”何夕转过话题,目光灼灼的看向她,“却不想哪一个都是你,哪一个都不是你。”
“所谓天性么。”白隐却是目光微闪,面露怀疑,“即使如此也还是不曾改变。”
“什么意思。”何夕收起玩闹神色,整个人顿时防备起来,看着白隐。任谁都不喜欢别人点破内心中所害怕的东西。
“我只是想,做自己就好。”白隐下意识拍拍衣衫,果然还是不太喜欢陌生人的接触,怪怪的,她该庆幸,与白迟关系不错,而自己打不过她。
“那我以后可以跟在你身边么?”不知出于何缘故,何夕开口请求。
“再说。”白隐皱眉,跟着她有什么用,不过随便,而且她的能力说不定以后用得上。
白隐的想法一向极为长远也极为诡异,比如现在,她就在考虑何夕若是真的跟在自己身边优劣问题,以及之后的心里辅导问题,怎样才能效能最大化。她也不想想她自己的问题才是相当大的。
而另一边厢,正愉快的蹂躏着小包子(白衍)的白迟不知为何停下了自己的咸猪手,陷入沉思之中,思考着今天吃什么才好。
白衍也沉默,他想到自己醒来后忘记了一切,这于凶兽而言是件诡异的事情,他确定自己不是新生的混沌,所以在见到白隐的那一刻,他是绝望的,只是当时的情况他没得选择,只能赌,幸好他赌对了,幸好他遇到的是她,她是他如今记忆中第一个见到的人,对他来说本就是特殊的存在。她要他叫娘亲时,一开始只是情势所逼,后来,他想自己是真的认定了。
白迟看着怀中若有所思的孩子,想到白隐,却不知这样的遇见是对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