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宁作为正德皇朝的国都,这里的市集自然就是正德皇朝最热闹的地方。而且现在年关已经接近,街上的人们更是摩肩接踵,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
热闹的地方就有商机,这是每个商家都懂的道理。所以在市集的两边都有知名的世家开的店铺。
这其中酒楼开的最好的便是这德馨楼,这是皇城里最富庶的宋家所开,那里面的菜色堪称一绝,有上下两层,跑堂的伙计,做菜的师傅和坐店的掌柜在加上一些杂役,洗菜、劈柴的,足足有50多人。
店大名气足,这每天吃饭的人自然就多,不过这人一多,鱼龙混杂,什么三教九流的人也就都来了。
所以皇室在这些酒楼内都安排有暗卫,专门监视这些来历不明的人,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是统治者最愿意看到的东西。
而德馨楼里面一个正端盘子给人送菜的小伙计,就是皇室安排进来的眼线。眼线原名叫袁松利,现在顶着一个三才的名字混在德馨楼里做跑堂伙计。每天就是负责监视这一片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然后在给上面打个报告。日子不温不火的,也没遇见过什么特殊的事情。
不过今天可不比往常了,袁松利发现二楼靠窗边的那一桌客人很不正常。吃饭戴着斗笠,进店也不曾摘下,好像故意隐藏着自己的相貌。
这让他上了心,也就多多留意起来。所以他主动的给那桌奇怪客人送菜,为的就是能仔细观察一下。
到了楼上,袁松利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快步走到那桌客人旁边,一边把菜往桌上放,一边开口介绍菜的名字。“客官,这个是我们店里有名的狮子头,汁多肉嫩,松软可口。这吃下去是余香饶舌,回味无穷啊。还有这双燕蹬枝、牡丹花田,可是我们德馨楼大师傅的拿手好菜,客官您能一下把这些都点上,您可真是有慧眼……”
袁松利拿一盘菜就介绍一盘,说的话从不带重样。终于在他不懈努力下,那奇怪的两个客人其中身材略矮的一个先开了口。
“小二哥,你可真能说道。我还是头一次听到一盘菜也有这么精彩的讲说呢。嘻嘻嘻……”声音如黄莺鸣啼,清清脆脆。
“是个女子。”袁松利听声音就知道了这是个不到12岁的小娃娃,还没有变声。只是为何要盖住脸来。
不过疑惑的表情不能挂在脸上,他赶忙赔笑回答:“姑娘谬赞了,这熟悉酒楼里的菜色是我们店伙计必修的功课。不然客官问起来我们却答不上来,那是要遭掌柜的训斥的。”
“小二,你这菜也上完了,是不是把老夫要的酒快快端来?”这次是另一个身材高大的,袁松利听出是个老者,声音嘶哑,像个破锣一样。很是不耐烦的催促他快快前去取酒来。
“好嘞,客官稍等,我这就去给您拿酒去。”袁松利答应一声,知道不能再留下观察,便下楼取酒去了。
等他一走,那戴着斗笠的一老一少又开口了。
不过和刚才不一样的是,两个人的语气和声音都有了变化。
老者的声音变得阴冷带着杀气却又恭恭敬敬的对对面的女孩说:“小姐,那刚才的小二很不正常。您看要不要我结果了他,省的倒时影响我们行事。”
女孩也不是先前那如黄莺一样清清脆脆的声音了,而是同样阴测测的一笑,“桀桀桀,我自然看出那小二不正常。不过未免引人注意,我们不能亲自杀他,大长老只需到时赏他点儿银钱封了他的嘴便是。”
那老者也是阴测测的一笑:“桀桀桀,小姐说的是,到时我必会给他一枚大大的银钱,好让他的家人去买棺材。”
“嘻嘻嘻,爷爷说的真有趣,秋儿要去那个地方玩,秋儿要去那个地方玩二嘛!”少女的声音忽然又变回了那清清脆脆的样子,似乎刚才只是幻影,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这时袁松利正好从楼梯口出现,手里端着一把酒壶和两个精致的酒杯。一出转角听到少女的话。心中一动,走上前来。
把酒杯和酒壶摆好,袁松利做了个揖说:“呵呵,客官,酒来了。您慢用,不知道还有什么我能做的没?”
“哦!哈哈哈哈,没想到小二哥如此热情,我这里正好有一事要麻烦小二哥呢!”老者的声音响起,语气也变得缓和了。
袁松利暗暗一笑,他要的便是这种效果。从听到少女的话说要找什么地方时。他就意识到这是个机会,可以和两人多聊几句,这样也能多查探一番。
而现在老者要请他做事,他很开心说道:“老人家有什么事情但讲无妨,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便一定给您办妥。”
谁也看不到藏在斗笠下的那张脸的嘴角露出了一个诡谲的笑容,老者说道:“那就先谢谢小二哥了。是这样的,我和孙女到京师来是来看亲戚的,只是不巧,我们那个亲戚有事出门了,所以我们并没有见到。而现在我们要租赁个马车回家,可是我们对京师不熟悉,找不到租赁马车的地方,所以想请小二哥帮我们去租个马车来。这是租马车的银钱,还望小二哥应允?”
袁松利呵呵一乐,“呵呵,老人家就等好把,我这就去给您租车去。您放心,这银钱我剩了多少到时都会还给您的。”
“哦呵呵呵,小二哥说笑了,老夫信得过你。你去吧。”
袁松利接过了银钱,又客套了几句。发现这两个人可能真的只是普通的爷孙两个,戴斗笠也许就是怕惹麻烦,也就没有在查探的意思,想着赶紧给他们叫来马车,便算是了了这桩事情。
等袁松利一走,那女孩阴测测的笑声响起:“大长老为了这么个呆子居然用上那个。是不是太抬举他了?”
“桀桀桀桀,小姐,老朽我这不是为了以防万一吗,这次我们只不过是来查探一番,若是让这么个斯鸟坏了事情。到时在惊了小姐,教主是要怪罪我的。”
“嘻嘻嘻,爷爷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那么胆小呢?”少女清脆的声音再现,旁边经过的食客都听得一愣。
而谁也没看见,隐藏在斗笠下的老者整个老脸微不可查的抖了两下,再也不敢说话了。
这时街上马蹄声响起,一队士兵开来,在市集上的人们都让开一条道路让他们过去。而戴斗笠的两人看着远去的队伍,那女孩嘻嘻一笑道:“爷爷,回家的时候到了。”
老者也是一笑:“好好好,我们回家啦。”
然后两人便消失在了酒楼里。
而同样消失的还有袁松利,不过倒是有一具不成人样的尸体在不久后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