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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他的心情

斗焰扑腾闪烁。

通过不断的苦练和强大信念的支撑,夏朗现如今点燃斗焰的速度只要八秒。

“还不行。”夏玦抱着胸躲闪着夏朗的劈砍。

“哈!”看到夏玦突然绊了一脚,夏朗持剑顺劈而下。

夏玦抬腿踢飞了夏朗,“骗你的你都看不出来。你差不多也该长个心眼了,都十二岁了。”

揉着胸爬了起来,夏朗瞪大了眼睛,“啊?我十二岁了?”

夏玦点了点头,“十二了。”

“你怎么知道的?”夏朗疑惑,袁鸯从来没告诉过他几岁,他也忽略了这个很常识的问题。

“眼睛一看你骨头的年龄就知道了。”夏玦不以为然的说道。

“那他们呢?”夏朗指着在看书空当休息顺便看他们练剑的袁鸯贾贺。

“和你一样。”

夏朗心花怒放,他一直以为袁鸯贾贺一样大他几岁,现在看起来他们一样大嘛,没办法,他们两个太早熟了?

“快,别待着了,砍我。”夏玦催促。

夏朗提剑前冲,横劈竖斩。

不过在夏玦看来毫无章法,这样太慢了!

“从现在开始,你要阻挡我的进攻,伺机反击。”

一道腿影横扫,夏朗阻挡不及,拦腰被踢了出去。

“好痛!”夏朗有点爬不起来。

“起来!才这点疼痛就吃不消算什么男人!再不起来我就让他们吃苦头。”夏玦的手上冒出一道火焰。

“你!”夏朗扭着腰站了起来,别扭的拿着剑。

“砰”!一拳直接砸在夏朗脸上。

“再来!”

“砰”!

“砰”!

“咚”!

打击声不断。

“你这不公平!我拿着这么重的剑呢!”鼻青脸肿的夏朗擦了下鼻子,再狠狠一吸以防鼻血又要奔腾,这个动作牵扯到了脸上的伤势,满脸怨气地瞪着地面道:“不来了!疼死我了!”

夏玦呵斥道:“你太任性了!这是你自己选的以后将会陪伴你一生的兵器,如果不好好的掌握它使它与自己的行动浑然天成融合进自己的一招一式一举一动,那只是一把装饰用的兵器!而不是对敌用的武器!”

“那我也没说一定要用武器啊!再说了你到底要我干什么啊!你都不告诉我!只叫我拿着剑挨打!”夏朗对这一切的新鲜感过去,所有的怨气都吐露了出来。

他的心底从来只有对新事物的好奇,虽然夏玦对待自己和袁鸯贾贺的方式让他非常讨厌,但是夏玦这个人让他非常的乐意亲近,所以他一直抱着好奇好玩的心理坚持到现在,在好奇心理过去后一味的挨打产生的憋闷让夏朗只想任性地放弃。

夏玦沉默,他一直觉得夏朗还小,所以是想等他长大点后再告诉他原委,夏朗长期以来的配合也让他放松下来,觉得迟点告诉他也无所谓。他也渐渐忘了夏朗是个从没接受过训练的孩子,他和族里的孩子们是在不同的环境下长大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这片“他”遗留下的世界,从前寻到的逆骨无一例外都是成年之后定型了自己的目标才来到大陆的,他们对自己尊敬有加,他也不必费心再去教导什么,只需要提供最基本的一点东西让他们自己去奋斗,夏朗是一个例外。

夏玦重新审视着那个撒娇的孩子,组织了一番语言,才缓缓开口道:“是我错了。”

夏朗哼了一声,不看他。

“我太心急了,没有照顾到你的感受。主要的事情现在还用不着告诉你,不过我会先和你说说你爹娘的事情。”

夏朗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你知道我爹娘?”

“嗯。”

夏朗一脸为难,“可是我对他们一点印象都没,不认识他们了唉。他们会不会怪我打我啊?”

他渴望见到自己的爹娘,他羡慕别人家的孩子有爹娘可以撒娇,袁鸯和贾贺尽管对他也很重要,却从来不会让他撒娇。

“他们已经死了。”

冰冷无情的信息。

“你这个大骗子!我再也不要听你说话了!”夏朗大喊,他居然忘了这个人是大骗子!

“十二年前,这片世界寻到了他们,只是当时的能量不够不能长久有效地保护他们,他们在知道了这片世界的来历后决定离开这里给以后的族人留下保护伞。他们想把你送回到我们的族人所在的空间,可是来的路有千万条,回去的路只有一条,一群敌人困住了这片世界让我不能营救他们,他们只有带着你一路逃亡,我伸手莫及。十二年后,这片世界终于移动到了这里寻找到了你。”

夏朗鼻头一皱,他任性地做最后的挣扎,道“那你又怎么确定我就是的!你这个大骗子!”

“你脖子上的那颗蓝色天珠是你父亲的,外人无法取下。”

夏朗坐下右手平握着剑,左手探到胸前掏出了他一直带着的蓝色珠子,他一直以为这是袁鸯和贾贺给他做的记号,难道是他爹的么?

“丫头,你说。”

“在山里捡到他的时候,这颗珠子就带在他的身上,绳子会随着脖子的大小而变化,剪不断砍不断。”

夏朗自然听到了袁鸯的证明,那,这颗珠子真的是他爹的吗?

夏玦歉意和追思的目光也落在夏朗手中的珠子上。

“这片世界已经无法搜索到他们的气息,回去的唯一一条路一直被牢牢把守着,他们只会是...”夏玦没再往下说。

“......那他们为什么要追杀我爹娘和我?”夏朗眼睛有点酸,他一直有个愿望就是可以在爹娘面前撒撒娇,可是他的爹娘永远不在了吗?

“这是宿命啊!”夏玦的语气充满了沉重和愤怒,“你的出身和这片大陆上的孩子们都不一样,你不是随处可见的人族,也不是安居乐业的其它种族,你是斗兽一族的孩子!是一个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种族的孩子!”

夏朗仍然沉浸在得知永远无法看到爹娘的悲伤中,“那他们干嘛要杀我爹娘啊!”

“因为他们包藏天大的祸心!而我们,是必须要阻止他们的人!”

袁鸯心头一跳,凶兽与神殿的恩怨出现在脑海中。

“我都不懂啊!为什么一定要我们去阻止啊!我见不到爹娘了啊!”

“你如果不修炼,走出去的话还是会有无数的人来追杀你,就像追杀你的爹娘一样,你为了帮你的爹娘和我族报仇,你必须修炼!”

“我连他们的面都没见过,他们都没为我做过饭关心过我!我干嘛要去报仇啊!”夏朗的心中很酸,眼泪成串而流,为了爹娘和破碎的愿望。

“住嘴!”夏玦怒不可遏,“他们为了让你活下去,真正是逃到了天涯海角!不然十二年前以他们的修为哪里不可去得!只是那些地方不适合你生存他们才没去!你这身上无尽的药力是哪里来的?!你以为为什么每次你累到筋疲力尽我都没给你吃过饭只是拍了下你的头你就好了?!那是因为我化开了你体内的药力!你体内的药力让我都吃惊,没有你爹娘大量的丹药和灵石,就凭你这种小鬼上哪去找!你身负如此残酷的命运却活到了现在,这就是你爹娘爱你的最大证明!你这个逆子,逆骨逆的是对不公命运的反抗,而不是对深沉父母之爱的反抗!你给我自己好好想想!”

夏玦从未如此生气过,一转身人已消失不见,也撤销了夏朗和袁鸯贾贺之间的距离。

夏朗不断落泪,哭得有些累了,无力地靠在墙上,嗫嚅着说道:“袁鸯,爹娘真的是爱我的吗?”

袁鸯自然知道夏玦此举的用意,听到夏朗的自语,低声开口道:“十二年前,我在天上降下的时候,看到一对夫妇神色紧张地守护着一个孩子,他们宁可自己多受些伤,却不肯打扰胸前孩子安稳的睡眠,他们就这么一路逃向了远方,最后与追杀他们的人展开了决战。两年前,我就在他们决战的地方捡到了你。”

贾贺:“是有。”

“爹娘原来是非常非常爱我的吗。”夏朗将珠子贴到了自己的心口,一点温暖从珠子上传来,他在尽力想象着爹娘的样子。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夏玦准时出现在夏朗面前,一招手,夏朗就走到了他身前。

“开始吧。”

夏朗没有凝聚斗焰,而是看着夏玦,“大骗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夏玦抬头望了望不存在的天空,似是在回忆着什么,“我们是同一个种族,血脉上的联系不会断开,第一天看到你的时候,我就从你的眼睛里看出了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所以我可以放心地对你开放一切。况且...”夏玦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小时候我就见过你了,你的爹娘是什么样的人我很了解,作为他们孩子的你,我很放心。”

还有一个原因他没说,在这片世界里,他可以每时每刻、神不知鬼不觉地影响夏朗的内心,这片世界,有这个能力,目前还没用过,是因为纯生态的孩子潜力更大。“还有看了藏书的两个人类,别想着出去后一走了之,就好好地替我族卖命吧。”夏玦抬着头,夏朗看不到他的眼神。

夏朗嘟着嘴,“先让我上个厕所。”

......先小小地报复下他昨天打自己打得那么痛。

夏朗,一生开朗。

在夏朗被打飞与被打倒的交替中,他十三岁了。

技巧和反应得到了飞速的提升,虽然还是不能反击夏玦,但是他已经把剑融入了自己的防御招式中。

他的个子长大了些,身体也强壮了许多。

夏玦不断等待的日子就是今年,十三岁,是时候可以让夏朗修炼纹力了!

在这片灰色世界内,没有早上晚上的概念,只有以夏玦的行动为基准。

“夏朗,醒来。”

夏朗睁开睡意朦胧的眼,“骗子就不能多睡会吗?”

“快去清洁下身体,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骗子最好真的是重要的事情。”夏朗提着剑独自走出了洞口。

走出洞口,将剑插在地上解决完了生理问题,带着脱下的裤头一起跳进了湖中。

半月前,夏朗体内散落的意志收束完成,他现在有没有剑在手都无所谓了,只是不能失去联系,而两片世界的气息并不相通。

微风吹拂,白云飘荡着遮掩了太阳与它的三道曜环。

“这周围怎么还是没人啊,每天看骗子的脸都看烦了。”磨蹭了一会,夏朗穿上拧干的裤头回到了被夏玦唤作“斗界”的地方。

不断训练后眼力大涨的他看到袁鸯包着一块布出去,“袁鸯那是什么啊?”夏朗大喊。

夏玦哭笑不得阻止夏朗,“你不要管。”

“那布干嘛的?袁鸯的新衣服吗?骗子我有吗?”

他和贾贺的衣服都被拿去做成了袁鸯的衣服,不过贾贺还有条裤子,他只有片裤头了。

“你不要管了!”夏玦坚决阻止夏朗继续这个话题,这个世界所有东西的存在岂能瞒得住他的感知?

照惯例等袁鸯和贾贺回来之后,定下心来的夏朗才会开始练习。

“今天我们来修炼纹力。”

夏朗喜不自胜,夏玦之前都不让他修炼,现在身体长成总算能练了吗?

待袁鸯和贾贺一前一后回到这里,“盘腿坐下。”夏玦不废话,直接进入正题。

“等...”夏朗还没做好准备,夏玦意一动,他直接被莫名其妙的力量按到了地上。

“修炼纹技必须全身心投入,你最好拿着剑。”

夏朗单手拿起剑,放在了自己的双腿上。

“大概的步骤你知道么。”

“是要听天地声音什么的,我记得。”夏朗十岁那年看过教书先生的笔记,记得大概的方法。

“修炼条件一样,不过我们斗兽修炼的形式不一样。”

夏朗认真听讲。

“我们斗兽之所以称为斗兽,那是因为我们是为战斗而生的兽,人类之躯是我们最初的形态,修为上去了,上天会赐予我们更强的战斗身躯,每个斗兽的斗躯都是和自己的魂态一样的,看看你那把剑的剑格。”

将目光移到剑格上,半只神采张扬的异兽,长长的脖颈上扬,无声地冲天咆哮,两条有力的前肢踩踏着虚空,想跃出剑身。看着它,夏朗有种看着自己的错觉。

“那就是我们的斗躯...”

“好丑。”夏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夏朗打断,夏朗一脸嫌弃的看着剑格。

夏玦充耳不闻,跳过了夏朗的痴呆。都说了那是自己的魂态了。他读书再少,总应该知道魂态就是灵魂的形态吧?退一万步说,战斗用的形态要那么好看干嘛?自己倒是觉得蛮不错的?凤族不说,比龙族云英族好看多了。

“斗躯要等修为非常高深才能解放,先说到这。我们是比其它种族更得天地厚爱的一类,所以我们的符文非常特殊,本命符文,可以领悟多个。”

“真的?明明书上说符文可以修炼很多,但本命符文只有一个啊。”

“我们斗兽如果只是这种平凡的族类,那也不会被天地当剑使了...我们的本命符文是可以领悟多个,每次晋级只需要一个到达需要的程度就够了。我们需要确定一个主符文,其它的全部定位为辅符文。条条大路通天道,只用一个晋升,其它符文的领悟也可以起到触类旁通的作用,都是自己的本命符文,才有这样的便利。不同颜色的符文所代表的属性都不一样,一样颜色的符文所代表的属性也不一样。这个等你自己得到了本命符文,自己慢慢去领悟。”

“现在,闭上眼睛,竖起耳朵。”

夏朗顺从地闭上了眼睛,修炼纹力,他早就想了。

“然后呢?”

“静心静性!”

夏朗闭嘴不言。

“我什么都听不到啊。”过了许久,夏朗忍不住了。

“你太浮躁了!想起你凝聚斗焰时候的样子,将思维发散到天地间。”夏玦细心教导。

夏朗努力地集中注意力,照着夏玦的话在做,模仿着凝聚斗焰时,那种全身崩在一起的感觉,那种一往直前的感觉。

半个曜时后。

有什么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呢喃,很杂,很轻,听不懂。

夏朗拼命竖着耳朵想让自己听清楚些。

那声音近在耳旁,却远在天边。

“说大声点啊!”总是听不清道音,让夏朗的心不免焦躁起来,他忍不住喊了出来。

“切忌浮躁,天地道音是每个人都能听到的,我们都是天地的孩子,天地公平的给予我们修炼权力,聆听得到的符文各不相同,但是起点是一样的。”

袁鸯看着反常的没有一味殴打的两人,看着盘坐在地闭着眼睛像是在倾听着什么的夏朗,低下头去。

贾贺睁眼看了眼袁鸯,不说话。

那声音宏大,神秘,复杂,不同的声音让自己产生不同的心境。

近了,自己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却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再近点!”夏朗心中目的清晰。

斗焰不自觉地燃烧起来,夏朗却不自知。

小剑的金黄剑骨带动剑体,散发出凌厉的气息。

他只觉得心中充满了信心,他有把握捕捉到这些东西。

夏玦发动了这片斗界的能力去帮助夏朗,一枚糅合了三种颜色的符文没入了夏朗的灵台,他瞬间觉得世界尽在眼下。

下一刻,数段道音碎片,同时响起在他的心中。

小剑的剑骨上,七枚颜色不同的不完整符文,依次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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