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呜喵伸手一指邝希,然后对着强子呵呵一笑:“他让你们来学校收拾我们两个,但是你们只找到了我那个同学,没有找到我。现在你们在这里喝酒,一方面肯定是为了庆祝初战告捷,另一方面应该就计划下一步该怎么来找我,是吧?”
“……”
强子一阵无语,这小子难不成还有千里眼顺风耳?
花呜喵又笑眯眯地说:“你们两个,是这个家伙叫去咬人的狗,是吧?”
“小子,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对你客气,是看在老柳的面子上!”
强子勃然大怒。人要脸,树要皮,小狗狗也要花大衣……哪有你这样当着和尚骂秃驴的!你有柳广泰撑腰又怎样!我疯狗强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我疯起来可是连自己都害怕的!
柳广泰嗤的一笑:“疯狗强,你不用给我面子,因为我也不会给你面子!”
转过头对花呜喵一笑,拳头捏得嘎嘣直响:“少爷,你说吧,你想怎么弄,我老柳都听你的!这阵子好久没怎么活动过了,正好手痒得很!”
说到这里,他那张一直绷着的脸上竟然还流露出一股兴奋的笑意,一双毒蛇一样的目光在强子三人身上刮来刮去:“我保证不折不扣地完成任务!”
一听这话,强子心中不惊反喜。在他看来,这个时候就是向邝希这个大客户展示自己能力和意志的时候。
强子一声冷笑:“哟嗬,你吓唬谁呢!我强子能走到今天,也不是被人吓大的!你不给我面子,我呸!我强子今天就把话搁这儿,你千万别给我面子,我倒要看看你能咋地!”
“柳叔,我看出来了,这就是一傻比。”花呜喵笑着说:“这种人让你老动手,岂不是等于抬高了他的身份!还是我来吧。”
他说话时还是一脸的笑,似乎根本就没有把这个太当一回事。从他走进来开始,他就一直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说起话来也是气息平稳风轻云淡,好像他说出来的话就会实现,根本不用考虑会被人拒绝一样。这份迥异于普通人的心理素质,不禁让柳广泰这种老江湖也是高看一眼。
“小子,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强子气极反笑:“不要以为有老柳罩着,你就能在我强子面前胡咧咧了!”
“行了,是男人就下场比个高低,否则嘴上喊得再凶有个屁用!不过你可以放心,这件事柳叔不会插手,我一定要亲自解决这事儿!”花呜喵讥嘲地看着强子说:“怎么样,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有一种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的感觉?”
“少爷,这种事情你不要沾手,让柳叔给你来代劳。”柳广泰一愣一急,他可没想到这个小祖宗会选择自己动手。
他可是自己最崇拜的那个男人的心头肉,要是让他在自己的眼前出了事,恐怕那个男人要从莽山一路杀将过来,先把自己胖揍一顿,接着再把东市搞成一片腥风血雨!
“柳叔,我说过,我要自己来!”花呜喵声音温和而语气不容置疑:“你放心,这两个家伙对我而言就是两碟开胃菜。”
柳广泰看着他的样子,忽然一阵恍惚,好像又见到了那个一直屹立在自己心里的顶天立地的男子。两个人都是同样的霸道,同样的自信,还有同样一往无前的决心。
他一声叹息地退下,对着身边的两个人吩咐说:“你们出去门口守着,别让不相干的人进来。”
花呜喵缓缓踏前一步,眼光定格在了扳手身上,低沉着嗓音问:“我同学是不是你动手打的?”
“对啊,就是老子干的!”扳手刚刚也听到了花呜喵说自己只是他的“开胃菜”,不由得两手抱胸连连冷笑:“你刚才说,我是一碟开胃菜……”
呼的一声,扳手已经像一头豹子似的扑了过去,空中双脚连环翻飞,像是一柄不断开合的剪刀一样绞向花呜喵的脖子。
扳手样子长得五大三粗,其实他也有自己的小算盘。特别是在打架这件事情上面,他有着相当丰富的专业经验。
他不仅知道柳广泰,他还认识跟在柳广泰后面的那两个人,那可是以前打黑拳出身的拳王啊。这些人对他这个层次的人来说,那就是战神!自己要是上去跟他们打,那估计只有一个后果,那就是现场给拆成零件儿!
所以,一开始柳广泰说要插手,他就心里发虚,一直像个龟孙子一样地躲在一边不吱声。
但是,现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白脸非要跑出来自己扛事,柳广泰拗不过他,竟然把那两个拳王派去镇守大门,这一“英明”的举措简直就让扳手心花怒放了。
只要放倒这个小白脸,眼下的危机就算过去了。至于后面怎样……管它呢,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
扳手身形凌空,两只脚踢得风车斗转,眨眼间就来到了花呜喵的眼前。
他的这一脚大有来历,叫作“蹬天踢”,腿法凶悍攻势凌厉,一招之内还隐藏了三个变化,可以变踢为蹬,也可以变为绞,还可以变为缠,攻守兼备转化无痕,是斗殴界相当有名气的一招,也是扳手最引以为傲的一记绝杀。
就在这时,面前的花呜喵动了,他竟然对着扳手有如长江滔滔一样的腿影冲了过去。
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无数次在星光之中面对蚊蝇出拳练就的犀利眼神,无数次在屋檐之下击打下落的雨帘锤炼的精准动作,花呜喵对于力与道的掌握,远远超过了扳手这个长期混迹在底层的小人物所能体会的任何层次。
那一串眼花缭乱的动作在花呜喵看来就像是一帧帧播放的慢镜头片段,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清寒的冷笑,仿佛他是狮虎冲入了对面的羊群。
啪!
花呜喵身子一侧,扳手前蹬的右腿被他一双手臂死死卡住。
然后,他身形有如闪电般地一个背转,腰杆一挺手臂一扳,竟然抄起扳手的那条大腿将他举了起来,抡着狠狠地向着面前的一张茶几上面砸去!
扳手在行业里面的排名虽然只能算中流,但也就连柳广泰身边那两个保镖,也不敢说能对其一招制敌。而且扳手的体格怎么着也有个一百七八十斤,但是被花呜喵提在手里就好像圣诞节小孩子手里的充气棒槌那么轻松。这两个发现,顿时让柳广泰大吃一惊:“这一招叫什么?怎么以前从来都没见过老场长使过?还有这小子的力气怎么会有这么大?”
“这是……锁技?”
看到花呜喵的这个动作,邝希同样吓了一大跳,这不是在米国的摔角比赛上面才能看见的表演套路吗?打架当中也能用上这一招?
说时迟那时快,扳手的身体已经狠狠地砸上了那张红木茶几。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坚硬的红木在这从天而降的打击之下,轰的一声一分为二,上面的一杯茶壶三个茶杯噗噗地落到了地毯上。
咔嚓!
花呜喵抓住昏沉沉的扳手,一拳打断了他的鼻梁:“这一拳,是你欠他的!”
然后他手一松,满脸是血像条癞皮狗似的扳手就噗的躺到了地上。花呜喵踏上一步,抬起右脚,狠狠对着他踩了上去。
咔嚓!咔嚓!
扳手的左臂、左小腿先后折断,他只来得及叫出来一声“啊……”,整个人就痛得晕死过去。
“我说过,你只是一盘开胃菜……”
说到这里他突然眉头一皱,自言自语地说道:“咦,看你身体挺强壮的啊,怎么说晕就晕了呢?我还有一个收尾动作没做完呢!”
二话不说,一脚对着地上已经人事不省的扳手狠狠踢了上去。
咔嚓一声闷响,扳手的身子飞起,狠狠撞在了墙上的软包上面,噗的落在了地上。
“你打裂了我同学的第七到第九根肋骨,我这一脚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么准确……要是多打断了一两根,就当是买一赠一了,便宜你了!”
把人打得浑身骨折生死不知,还要追求断裂部位的“准确”……最后那一脚连站在两米外的邝希都听到了骨裂的声音,这还叫“便宜你了”……
这家伙简直就是毒手毒舌啊,这是从哪里来的一个狠角色,就连扳手这种职业人士在他面前都像是一颗柔弱的小白菜似的……
邝希站在一边看得都要小便失禁了,这……这是个他么的什么人啊,这么肆无忌惮,一逮到就把人往死里整,太残忍太变态了……
他的脑子里乱成一片,本能地觉得自己现在应该逃之夭夭,但不知怎么回事,两条腿只顾着发抖,就是不听自己使唤。
强子也惊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阳光俊朗,清秀得像一颗无公害绿色有机蔬菜的小子,手段竟然能有这么狠!麻痹这还是人吗?简直比老子还像一条疯狗!
就在这时,花呜喵伸手一指旁边以瞠目结舌为表以心潮澎湃为里的强子:“你过来,该你了!”
强子顿时脸色大变,脚下后退一步,强颜欢笑:“呵呵,小兄弟,看来咱们之间有点误会,你听我说,这件事……”
“啪!”一个清晰而鲜红的巴掌印,就这样端端正正地出现在了强子的脸上。
强子的一对眼珠子瞪得溜圆,不是惊奇于自己脸上被花呜喵呼的这一巴掌,而是他明明离自己还有好几步,怎么会说打就能打着了呢?难道他还会凌波微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