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这样美好而安静的氛围,应该发生一些浪漫而幸福的事情。
身为莽山农场远近驰名的头号纯情处男,花呜喵想要的浪漫和幸福很简单,那就是在天知地知我知你不知的前提下,欣赏一下美好的****。
没有画板,没有画笔,只有一双懂得欣赏美的眼睛。
慢着,还有一个重中之重,那就是必须要有一个美丽动人的人体模特。而且,从专业的角度来说,她一定是不能穿着衣服的。穿着衣服……那还叫****吗?那是对艺术的亵渎!
花呜喵的脚下垫了三匹青砖,身体紧紧地贴在一面墙上,那上面有一个直径5厘米左右的小孔。
墙的那一面传来轻声的哼唱和哗哗的水声,花呜喵使劲把眼睛瞪大,求知若渴的目光仿佛穿破暴风雨的海燕……
一双素白匀净的手儿伸到背后,灵巧一绕就解下了上身的最后一层束缚;然后柳腰款款一摇,两只鲜笋一样的白腿依次抬起,然后一具玉一样的美|体就出现在花呜喵的视线之中了。
女孩子的双手自前而后地把满头青丝拢成一个发髻,又从腕上取下一根皮筋松松地打好一个结。她双臂抬起,屋顶倾下的天光照见她粉白的肌肤,那贲起的雪白馒丘上隐约可见一点淡淡的嫣红,让墙外的花呜喵瞬间产生出一种心跳即将停止的感觉。
伊伊姐姐的身子竟然是这样的!平时的她文文静静的,看上去就跟农场种的一棵小白杨似的,虽然挺拔,但却没有什么起伏。没想到今天脱掉了衣服,竟然这么有料。
胸前一对高耸,似乎要顶破花呜喵心里的那片净空;腰条那么细,好像一支手就能把她整个身子一把环绕;那以下,纤细向着左右两边延伸开一片水润的高原,起伏得让人心里震荡……
我说伊伊姐姐,你身材这么好平时怎么不少穿一点呢,你这么低调真的好吗?
屋里水声哗哗,歌声隐隐,墙外的花呜喵屏住呼吸,追求真知的灼热火焰在眼中熊熊燃烧,心里的野草也像是吃了生长素一样地嗖嗖疯长。
这是值得纪念的一天,我花呜喵终于知道女人是怎么一回事了,哇哈哈……
唉,伊伊姐姐怎么一直都不转过来呢……洗澡应该是一种多维度的律动,总是一种姿势怎么可能洗得干净呢……
算了,男人应该大度一点,不如我主动调整一下角度好了,嘿嘿嘿……
咔嚓!
静寂之中突然响起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
花呜喵脸色顿时一变,心里一个咯噔,妈蛋!
受到美好艺术的感召,浑然忘我的花呜喵刚才一脚踏空,踩到了一片石棉瓦上。
“啊!”
正在洗浴的女孩不出所料地惊叫起来,猛然双手抱胸蹲在地上:“来人啊,抓流氓……”
哼,想抓我莽山小飞龙,下辈子吧!
女孩惊叫的长音还在室内回荡,花呜喵已经像一头猎食的豹子似的,瞬间弹射出去两三百米。
看见没有,哥的爆发力就是这么强!
“唉,伊伊姐姐平时看起来挺稳重的,今天怎么这么不淡定呢?”
“再说了,看一下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又不会说,你也不会少一块肉……”
飞驰的花呜喵不无遗憾地想。
……
“花呜喵,你干的好事!”
咣当一声,大门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不,严格地说应该是被人撞开,已经快到退休年龄的门轴因此而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哀嚎。
“爸,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啊,你不用巡视了?”
花呜喵搁下正在书写的毛笔,满脸乖巧地迎了上去,心里却飞快地转起了念头:“难道这么快就暴露了?伊伊姐姐不可能看到我啊!那是谁捅到了老木头这里?”
莽山农场不是普通的农场,而是一座关押各种犯罪分子的劳改农场。花呜喵的老爸花雄师在这里担任队长一职,但大家都习惯叫他“花场长”,只有他儿子偷偷给他封了一个称号“老木头”。
花雄师是一个身高体壮的中年汉子,古铜色的肌肤,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种军人的刚猛之气。只有这样威风凛凛的汉子,方才镇得住这方圆数百里、关押各类囚犯约4000来人、俨然已经是一个缩微版社会的莽山农场。
此时,这个刚猛汉子手里攥着一张已经被捏得奄奄一息的纸,身上爆发出一阵森寒的肃杀之气:“花呜喵,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明明让你填报的志愿是建筑工程,你为什么要擅自改成旅游管理?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有主见了,嗯?”
十八年含辛茹苦把儿子拉扯大,又当爹来又当妈,好容易给他找了一个关系可以谋划一下未来的前途,没想到这熊孩子填报志愿前答应得好好的报“建筑工程”,临了来却自作主张填了一个“旅游管理”。
“填写志愿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我那个战友的关系主要集中在建筑领域,只要你能考进东大建筑系,学满5年出来,他可以把你运作进省建一公司,起薪都是4000,转正以后月收入上万也是妥妥的。这些我都跟你说得明明白白,你之前也答应了我,为什么你要突然改成旅游管理?旅游出来能挣这么多钱?你平时都不看报啊?现在干旅游的都跟孙子似的,一天到晚除了琢磨着把人拉到哪个黑店去关上门来强制买东西就想不出来生财之道了……你居然想要干旅游!你是神经短路还是癔症突发了,嗯?”
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花雄师见花呜喵耷拉着脑袋不吭声,心里一团鬼火再度升温:“你小子不是很有主见吗,现在怎么不吱声了?你今天要是说不出来个一二三四,老子就把你……”
“就算你今天想要大义灭亲,我也要去找我妈!”花呜喵大声说。
这句话像一根长针,瞬间就把花雄师鼓胀到爆的怒火,一下子放得干干净净。
看着自己老爹那双瞪得溜圆的眼睛,花呜喵侃侃而谈:
“爸,我如果去读了建筑工程,我能一天到晚到处走吗?我如果不到处走,我又去哪里找我妈呢?没错,干建筑的待遇是不错,但是那样一来我等于就被焊死在那里了,我又哪里有时间出去?总不能指望着哪一天老天爷大发善心,然后我妈就会在咱们父子俩面前主动出现吧?老爸,你跟我都已经等了十八年了!”
花雄师沉默不语,好一阵才闷声说道:“呜喵,有些事情不是你像你想的那样,你妈她……”
“爸,有些责任,是时候下放给你的儿子了。”花呜喵的声音里充满了强大的自信:“我是花家的男人,我也是你和妈的儿子,我不应该担负起让我们一家早日团圆的责任来吗?”
花雄师苦笑一下,抬头打量着面前意气风发的儿子。这还是他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打量这个小子,十八年前那个抱在怀里、像一只小猫一样的小生命,已在时光的森林里变成了一只有着自己风骨的小狮子。
“到了东大以后,有空多去李爷爷家里走动走动。虽然你不学建筑,但你不能忘了当年李爷爷对咱们的帮助。”
花雄师叹息着说。既然儿子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作为父亲他只有尊重和顺应。
“爸,你不会就这么说一句就算了吧?”
“那你还要我一个老头子咋样?某人不是都决定自己承担起花家的责任了吗?”花雄师没好气地说。
“你不老,你才四十岁,男人四十一枝花。”花呜喵笑嘻嘻地说:“我只是想提醒你,皇帝还不差饿兵呢,上学是我的责任,但给生活费还是你的责任啊。”
“……”
十分钟以后。
“喂,老爸,咱们不说说好生活费每个月1500吗?怎么现在变成了1000?”花呜喵震惊的声音响了起来。
“1500是说的上建工系的行情,你现在改上旅游,就只有1000。”花雄师面不改色心不跳:“再说,谁不知道旅游是最容易找外快的了,你要那么多生活费,只会让你失去奋斗的动力。”
“……”
“还有,希望你以后做事的时候,能够真正做到你写的这一句。”花雄师指了指花呜喵刚才写的七字手书,七个字银钩铁画,笔笔精神饱满,尤其最后一个字收笔时的往上一勾,力透纸背,好像就要乘风飞去。
“每临大事有静气。”花呜喵不由自主地念了一遍,然后信心满满地道:“这一点,我一直都做得很好。”
花雄师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是吗?你确定?”
“你什么意思啊,爸?”花呜喵顿时警惕起来。
“有些事能做,不能说;有些事能说,不能做……伊伊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子……你的明白?”
“啊……”
花呜喵的心顿如小鹿乱撞,脸上却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爸,怎么又扯上伊伊姐姐了,你的思维也太跳跃了……”
“装,你再装!老子养了你十八年,你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拉过什么屎。”花雄师好笑地摇了摇头:“其实这事儿并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今天你看到的人不是周伊伊,是周伊伊她妈!”
“许婶?不可能!”花呜喵瞪大了眼睛,那宛如初生柳芽一样的身条,那让人奔放沸腾的感觉,怎么可能是那个母夜叉?!你当我莽山小飞龙是瞎的!
“原来真的是你!”
“……”花呜喵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老爸你太卑鄙了,这样搞自己人真的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