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松寨给常家兄妹办了入学手续后,朝兴元就告辞段老爷子等人回家去了,在常耀山夫妇成亲之时他曾回去过一次,可那毕竟是六七年以前的事了,如今想想,时间过得还真是快。
一切还是老样子,还是他离开时候的土遁瓦房,常耀山曾经劝过他,要他寄钱回去给家里盖一间房子,可是谁知他的妻子却怎么也不肯花这些钱,每每她说道:“盖新房是好,可是街坊领居们会怎么想,家里一旦有了钱,别人就指东说西,认为咋们的钱是些不干净的钱……”她说的也对,人的本性就是贪婪、自私,当别人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就笑话他没法过日子、没本事,而当别人得到的比自己的多的时候,他们就会嫉妒、甚至是想将它占为己有……
直到有一天,朝兴元的妻子因得了癌症不愈而逝,朝兴元只好带上他和常家兄妹同岁的女儿朝锦丽,再次回到了段家大院。从此,常家兄妹便多了一个玩伴。
其实,常家兄妹到了学校后因自己是外省人的身份,不但没有人肯和他们玩,反而常常受到其他孩子的欺负,可是身怀绝技的他却任人打死也不肯回手,因为朝兴元曾经跟他说过练武是为了救人,而不是用来打架的,不仅如此,还威胁他说是他要是敢用武功伤了别人,他就写信告诉他的父母,叫他们永远都不回来接他们回去……
“打野孩子,快来打他们,打死他们,没爹没娘得野孩子、小杂种……”下课铃刚响,常笑天从教室里出来就看见常天雪和朝锦丽被一群孩子死死地*到了一处墙角,拿树叶和柳枝欺负她们。他还是和往常一样,立马跑过去把她们围在自己的怀里,用他那并不宽厚的肩膀挡在她们得身前。
“天笑哥哥……哥哥……”常天雪二人的眼泪一如既往的流了出来,她们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是别人欺负自己在先的,为什么自我保护也有错了……
当天下午放学回家后,朝兴元见常天笑他们三人都不肯去吃饭,于是就来到了常天笑的房间。
“啊笑,关于你们在学校的事情我都听小丽她们说了,你做得很好,要知道,一个能成大事的人,就得不拘小节、不计小过,大丈夫能屈能伸,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要好好记住!”朝兴元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离开了。
“爹,你难道要天笑哥哥永远都要这样忍气吞声的吗?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朝锦丽扳嘴道。
“你懂什么!”朝兴元洪亮的声音把在一旁的常天雪都吓了一跳,急忙去拉住朝锦丽不让她再说下去。
朝锦丽突然好像也明白了,眼泪不由自主的滴落下来,自从朝兴元回来以后,因为他自己的想法,别说发脾气,就是大声跟她说句话都没有过,因为他心里内疚,他认为他不配做别人的丈夫、更不配做朝锦丽的父亲。而他的这些想法,朝锦丽她都理解,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她从来都不曾计较过……
朝兴元见自己失态了,急忙安慰道:“好了,饭菜我又重新热过了,快去吃饭吧!”说完就哄着常天雪她们吃饭去了。
时光一去不复返,不知不觉又快要过年了。而常天笑兄妹的七周岁生日也一同到来,正好他们也放了寒假。
“小丽,我知道,你跟你妈妈在家里一直都很艰苦,而我,也都没有给你过过生日,不如今晚趁你天笑哥哥他们过生的机会,不如、我给你也一起庆祝一次吧……”朝兴元此时说话显得有些口吃。
“好啊!那真是太好了……”常天笑鼓掌说道,朝锦丽和常天雪对视一眼,二人笑着点了点头,此时泪水再次涌出了她的眼眶。
“太好了,我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耶!”眼看着在院子里追逐打闹的三人,朝兴元望着漫天的星光,心道‘常兄,我对不住你啊,为了能让你们常家留条根,我决不能让啊笑为你们、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一九七二年三月,经常天笑三人的努力,小学毕业期末考试总算顺利通过,成功的考上了KM市的第二实验中学,三人浩浩荡荡的在许多人羡慕的眼光下走进学校,而此时刻才是常天笑他噩梦的开始,是他命运的转折点。
由于常天兴三人的学习成绩都差不多,所以他们三人也就很庆幸的分在了同一个班里。他们三个人说来也挺有意思,朝锦丽天资聪颖却总是为他人考虑,本来以她的成绩,就是考上第一中学都没有问题,可是她却故意挑几个错误的答案填选上去;而常天笑本身也算聪明,无论什么难题一教就会,可是他的心思全跑到他年幼时的生活回忆里去,他想自己能够回到那个像梦一样的幸福时光,因此他的性格一向就很内向,而学习成绩虽然没有下降,却也没有提升;至于常天雪,可以说和前两者相比要略低一筹,而她又跟常天笑一样,常常受到自己遭遇的影响,所以成了常常拖后腿儿的角色。
在一天的下午,常天笑他们有一堂复习课,老师便叫他们到图书馆看看书籍,谁知常天笑却在一本杂志上看到了一条对他来说充满了致命打击的新闻。
只见上面写着:‘著名武术院‘常家堡’遭血洗,堡主常耀山一家毙命,无一幸免!’的大字。
“爹……妈妈……”常天笑突然感觉全身无力,他一边努力保持自己的状况,生怕常天雪她们发现,一边继续往下面看。
常天笑终究还是把持不住,“嘣!”的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天笑哥哥,你没事吧?哥哥……”朝锦丽二人见他面色苍白,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其实朝锦丽早就注意到他的反常了,只是她没有早些过来,她心里一直就有个疑问,常天笑的父母为何迟迟不肯来看望一下他们,她曾偷偷问过朝兴元,可是结果却是被他一句话给轰了出来,并告诉她以后不许在跟任何人提这件事,否则家法处置。
“我没事,可能是上午吃错东西了,有点不舒服!”常天笑努力保持着笑容,生怕会让常天雪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