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晦不定的月,开始发红,如血一般的殷红,群星开始避退,天地悠悠间只剩下一轮妖异的红月!像是魔灵妖神的瞳,冷漠的俯视大地,漠视众生,不带一丝情感,它是在搜寻苍生,等待着收割众生之灵嘛?不然为何冷漠的似如玄冰,锋利的如同宝剑,这代表灾厄与劫难的血月,抵达了南疆,我们众生终于看到了月之暗面,那是死亡的代表,是亡灵的归息之地。
盘古父神,开天力竭,身死而亡,左目化作日,右目化作月,日出月升,循环不止。
每有一千年,月由明面转为暗面,是日,乾坤颠倒,元素力量开始紊乱,不能定地风水火,也定不了山天泽雷。天机遁隐,不可猜测,这时暗之力量达到极致,幽暗之灵通过时空缝隙向着人间界溢出,灵物沾染即被魔化,性格化为凶戾,称之作为“暗灵潮汐”。
每有一万年,日显其背面,日之暗面,炎热到达极致,是日,极炎的太阳之灵,通过空间裂缝溢向三界六道,地风水火,山天泽雷八部天地元灵由于沾染极炎阳灵,开始极度活跃,众生万物的魂灵被置于炎炎太阳之灵之中,若有业念,便生成业火,业念不绝,业火则不消不止,直至三界崩毁,六道消散,凡世灭绝。天地孕育万物,自有灵性,遂生有七情:喜、怒、哀、惧、爱、恶、欲。六欲:见欲、听欲、香欲、味欲、触欲、意欲,无一不是业,无一不是障,是日被称为“灭世之日”。
而今天,千年而至的血月之日却提前来临了,这代表灾厄的血月降临在了南疆这方天地。
南疆盘古城,祖峰。
一女子面带丝纱,眼中自带柔美,似如皎洁月色,发出丝丝光华,身着白色巫袍,周身未有图腾,只是巫袍之上写有十二字,均是“巫”!刹那间,化作十二图腾,十二种灵力转变交换。恍惚间,又汇成一人,此人手持战斧,怒起开天,这开天的战意从巫袍中透出一丝,便扰动身边五行四象。此女人赫然便是巫族共尊巫女。只见她眼神凝视,望向北地,句芒之处,片刻便又闭合双眼,单手向着虚空一劈,空间之中走出一人,此人身着灰衣,袍身绣有一图腾:其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浑敦无面目;是为帝江,这是十二祖巫之中,掌管空间的祖巫。此人头发苍苍犹如白雪,随意扎起,脸色却红润犹如婴孩,一种生与死的力量在他的身体之中相搏,最后却被碾成粉尘,身边的空间也都波动不止,都在不断地塌陷与重组。来人对着巫女行了拜礼,安静立于一旁。
“你亲自去一趟句芒成!我在冥冥中感觉到了祖巫的意志,但是却晦涩不知其意,你见机行事吧!将桤木带去吧,我感到了这其中有她的因果。”
“是!如你所愿。”老者行了一礼,又破裂空间离去,空中漫舞着的是散乱凌厉的空间之力。
极南,血海。
从空中向下俯视,红,便是对这处之地的唯一感官,似乎天地间剩下的只有红了。只见红枫万里,风卷起落地红枫,似如惊起了不绝血浪。众枫之间,围着一片海洋,这海方圆几万里,里面血浪滚滚,鱼虾不兴、鸟虫不至,血浪而起,卷动滔天戾气与血气临,血海卷起的每一滴血,都沾染沉重的杀机。界之处,极北,极南分别立着一通天石碑,号:“幽冥血海!”。海眼之处也立着一通天石碑,上面书写着七个字:“杀天、杀地、杀众生!”
每个字都红似鲜血,透露出万重杀机,压裂了万重大地。其中有天在怒吼,地在悲鸣,众生在颤抖。杀力将这方天地都绞杀的粉碎,天地在不断地重建与组成,又被绞杀成粉,如此往复不息。
血海海眼之处,有一血滴跃然跳出海面,化作一血神。血神全身被血包裹,其发红似血,其目红似血,其目红似血,一切的一切都是血一样的红。血神周身透出无尽杀力,杀气戾气血气秽气集于一身。这血神默默然望向北地,便向着涛涛血海一指,便又有一血滴出于海面,此血灵和血神并无区别,唯一不同之处便是血目,并无血神红的那么深。身上背负一剑,赤红如血,上面刻有铭文。号:“元屠”。杀剑卷动层层杀机,让人不寒而栗!
这方天地之中,不分地风水火,也无山天泽雷,未染阴阳二气,只有杀。自开天而起就衍生出来的杀,从洪荒太古传承下来的杀,未被悠悠长河磨灭的杀。
“前去北地句芒,哪里有一尊杀神将要出世,将他抓回血海。供我“杀教”驱使!”
“是!教主。”说完这血灵便又滴入血海,并未曾惊起半点浪花。
北地,殇神原,忘川城,芈氏城府。
天机阁主站在城楼的最高之处,华服依旧,上面勾画浩繁星空,石剑斜指苍天依旧。北原的群星闪烁依旧,皓月散发出柔和的月光也静如止水。旁边站着的是芈氏族长,两人就莫不做声,就这么沉默着。
“我不怪你!你是为苍生着想,你要走便走吧。”芈氏族长对着天机阁主说道:
“记得当初我外出游历的时候,经过殇神原,当时年少无知,竟然闯了去,是你和奇峰不顾生死的将我救了出来,这情我一直记着。”天机阁主收回望着天空的眼神对着芈氏族长说道:
“我不骗你,那也是为了在我家族中增加一份资本,如若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是不会闯入那死地的。我的弟弟逼得我太狠,太急,我不得不这样。”
“这便是因和果,天机所定!我之所以不曾离开不是因为我怕你,而是因为我要在北原确定一件事情,三年了今天终于等到了。你看!”说完之后,天机阁主手指苍穹,只见一道流星划过天际,不曾如普通流星那般绚烂夺目,却火红似血,划过半个长空,直接奔向了南域。“天启大哥,天狼星将要冲破诅咒,快要重归北原。”
“怎么可能,黄金血脉已经被断送在了殇神原,天狼星怎么可能还会归位。”
“祸起忘川城,源于稚子!”天机阁主只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再说话。
“你不该跟我说的,既然说了便挑起了因果,值得嘛?”
“值得!,你是我的大哥!将鸿儿派往我的天机阁,学习我的天机术数吧!我怕那场杀伐你终究还是解决不了。”过了半晌,天机阁主对着正在低头的芈氏族长说道:“我要走了!”
“去哪里?”芈天启询问道
“南疆!”
“有什么值得你亲自去的。”
“哎,妖星南移了。”天机阁主摇着头,叹了口气,说了一句并不是答案的答案。
“那恭喜你了,不愧是天机神算!”芈天启的口气有些揶揄,也有些落寞。
“不,我错了!这次错的太离谱了。我在北原起初的一年里,每日登‘记川’,每夜登‘忘川’。只是为了确定一件事情,‘妖星’是否依旧遁隐在忘川和记川之间。其实一年前我就测算到了,只是我心有不甘,这才一直等到今天。而现在终于确定我错了,错的太离谱了。六年之前有人混乱了天机,颠倒了阴阳乾坤,我要找出他是谁,让后亲自杀了他。是他让我错判了那青尧是妖星转世,害的奇峰一家,家破人亡。”
“那你前去南疆是为了救出奇峰的幼子?”
“不,是杀了他。”
“为什么?”芈天启的语气不再是那么淡然,有些冷漠,有些愤怒。
“因为他就是妖星转世,我知道你还是以前那个重感情的大哥,也因为那件事情对我心存怨愤,待我抓到那狗贼之后,便会昭告天下,一死谢罪,以三地一家的清白。”说完之后,天机阁主人开始变的虚幻,仿似生生的被月光给肢解,慢慢消失于无。
芈天启对着城下招了招手,一名军士大步向着城墙之上走来:“主公!何事吩咐?”
“自今日起,实行禁行令,禁制城中狄族人离城,实行“清野之略”,对象是童龄稚子,若有童子未过车轮立斩不赦!”芈氏族长看着有些不自然的军士长,左手拍了拍军士长的身体。问道:“你不怨我?”
军士的脸在抽搐,变得铁青,他不曾想到,温文儒雅的城主会下这种杀令,他一想到这种血腥的杀令便想要呕吐,政治的争斗居然可以是这么的无情,但当他感觉到城主拍向自己肩上的手,他却真的是恐惧了,有些瑟瑟发抖,他不得不屈服,正如七年前那样屈服于三长老一样,只是那次是要了自己父亲的命,而这次却是那些孩子的命,于是全身绷紧,肃声答道:“尊令!”
“记住这是密令,你拿我的手令,前去冰室,抽出一队执行这个任务。好了,你去吧。”军士长得令之后,便躬身向后,退下城楼。而城主又对着身后虚空招了招手,只见一黑衣人出现在城门黑影处,静静站立,不曾话语。
“不怪我嘛?”
“不怪!”
“我知道你是真的不怪,可是我还是得跟你说一声。”
“属下愿意替换他!”
“哼,这就是父子情么?别忘了,当年是他在你的酒盅里投的‘腐蚀虫草’,不然你怎么会这么半人半鬼的活着,那时的他便已经走得太远了、太远了。我的三弟又开始不安分起来,我需要侧击一下他,我还没有死!”芈氏城主听到他这么说,极为不屑,讽刺的说。而黑衣人却并未说话,一如刚才那般静静的呆在暗影之中,也如刚才那般的恭敬。
“你去南疆,如有可能,救下我三弟的骨肉,我保证留下你一支血脉,这也是我留他到现在的理由!”
“是!”黑衣人的词还是那么简练,却多少掩藏不住他的喜悦。
芈氏族长看着天穹,场面一下子静了下来,半晌之后,左手握紧腰间的宝剑开口说道:“将鸿儿带去天机阁,你退下吧。”
“是!”他开口说是之后,便遁隐于黑暗。
妖族,月城。这座依山而建的妖族皇城,不断有狐鸣之声响起。
一只九尾天狐,向着最高之峰奔去,奔跑之中,仰天而起,化作人形,对着天峰稽首拜礼说道:“禀报宗主,南蛮之地有皇族血脉觉醒!”
“我已经知晓!”
“恭喜宗主,妖灵之力更加大成。属下专修血脉之力居然都比宗主晚些知晓!”这只狐族不管不顾,一通马屁就是拍下。
极天之巅有一玉瓶向着,这只九尾当头落下。“当、、、”竟然发出金鸣之声。、
“狐十三,不要贫嘴。那是小姐的血脉。与我同属,我如何不知!将这些血精分发下去,时间已经不多了。我要奔赴南疆。期间月城大小事务,交予你管理。”
“领命!”狐十三,呲了呲牙,摸着额头,吃痛的回答,但是见事情涉及小姐,也不敢贫嘴,声音也严肃起来。
“西戎使者再次前来月城,想要见你一面,谈判联盟之事。大哥,你看你到底见不见?”
“不见,这些西戎鬼还想玩空手套狼的把戏!三年之前如此,三年之后,还是如此。告诉他们,除非戎狄联手,否则我妖族绝对不会参与他们的圣战。”
“北域,传来消息!三年之前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是天机阁主潜入北域,通报给了影族人,他们才得以逃脱。”
“我早已经猜到,只是不确定罢了。这天机阁主,在占星台呆傻了,不用管他。当年狄族四面被围,影族盍族出动,连夜刺杀西围修士无数,其中出尘四十二人中,芈氏占有十五人,五行首席家族,一夜之间就被代替。这种仇恨也是他那所谓的天命能够化解的!地牢之中受刑的第三头领可以放出来了,叫他重新组建第四杀组,新成杀组留守月城,做巡守卫队吧,待观察后效后,再做安排。告诉他,他只有一次机会了!另外你重新选人,带领第四“杀组”潜入北原,静待时机!”
“是,雷鸣苍龙氏,要求再借三千战兽,为表诚意,送来四族象氏精血各一滴!”
白衣男子邹了邹眉,冷说说道:“真是贪得无厌啊,凭这点小恩惠,还想再接三千战兽。你告诉他们,倘若四象五行之间发动千年正统之战,我站在四象一边,调借他三千血妖。”
“是,领命!”说完,拿起血瓶向着月城奔去。
“到底是阿妹的血脉啊!不仅是活了下来,而且身为半妖,却也在成年之前苏醒了妖血。既然你已承天命而觉醒,那么你母亲的仇就由你来报吧!”
八方开始云动,只是为了一个从南疆顽强生存下来的孩子,只是为了一个快要被这天、这地、这人、这命逼疯了的孩子。
命运还真是残酷,真是讽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