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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血与沙

一阵风带着炙热的气息和沙尘从打开的酒馆门中吹了起来,此时正是正午,炙热的阳光带着耀眼的光芒让酒馆内变得更加昏暗了起来,沉重的脚步踏在酒馆的木板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多奇那有些虚浮的步伐声也随之停了下来,斜眼回头望去,数道高大的黑影背着光芒站在门口,堵着此时很是落魄的多奇。而在这些黑影的手中还闪着一道道寒光,眯着眼睛细看下才发现,那寒光居然都是连发式的铁制手枪。

“多奇!你不是很嚣张吗?你也有今天啊!不管怎么样,你的命就留在这吧。”说着其中的一道寒光举了起来,眼看就要喷射出赤红的火舌。

可就在此刻,那个之前赶走多奇的酒馆老板大声地喝道:“住手,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我不管,可不要在我这里动手,不然我可要报警了。”

哈哈哈……当听到老板说要报警时那些人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般不停地大声笑了起来,余光扫视下酒馆老板,发现他的脸色随着这越来越大的笑声变得难看起来,他的右手缓缓地摸向了一旁的通讯器。

砰!一道火花打在老板右手前一寸的地方,使木制的吧台飘起了一股硝石的火药味。

“抱歉,不过你说的话太好笑了。报警?联盟现在都自顾不暇,他们联盟还有余力管这些破事?在场的给我老实点,话说兄弟们从南吾市出来之后好久都没喝过酒吃过肉了吧?等下我们就在这里开开荤。”

“太好了,头。这些天都快把我们憋疯了,抢的那几家居然连肉都没有就些水和素菜说起来这小镇还真是穷啊。”

听到这里眼光扫视四周,发现酒馆里大多数人都暗暗握紧了拳头,眼中透着愤怒的光芒。

多奇趁着这个空隙默不作声地从破烂的牛仔裤兜中掏出了一个镶着深蓝色钻石的银色酒壶轻轻地抿了一口,瞧其这般作为,那些人止住了笑声,整个酒馆陷入了沉默之中。

那酒壶里的酒绝对不简单,我还记得上次多奇便是喝下这酒壶里的酒液之后的表现简直判若两人。

“我想起你是谁了,没想到南吾市的一个小混混居然能在这里耀武扬威起来。”多奇原本有些虚浮的身子中涌出一股强大的气势,虽然只能看见他的背影,但是从他开始变得有力的身体和不再虚弱的话语中可以看得出接下来的将会是一场恶战。

“多奇,你已经饿了这么多天了。而且老子有枪,就不信你还能逆天了!给我打!”

砰砰砰!霎时间整个酒馆里亮起了一连串的火光和清脆的枪声。单手撑着吧台,一个翻滚躲在吧台之内,而随着这些枪声玻璃酒瓶的炸裂声,木头沉闷的爆裂声,四周酒客的呼喊声等等声音充斥在耳边。

侧头看了眼趴在我旁边地上正在做着祈祷的酒馆老板,细听一下那杂乱的响声——共有六个,不,是七个人开枪。其中一个人从不轻易开枪,但每一次开枪都让多奇那不断闪躲而发出的风声有些不自然地停顿,而且他的枪声也比其他的枪要更加低沉,更震动人心。

突然酒馆内的枪声一缓,变得零星起来,由此可以看来他们的子弹用得差不多了。换句话说是多奇反击的时刻了!

借着破碎的玻璃酒瓶碎片反光,只见多奇那有些落魄的身影一晃便冲了光影之中。反靠着吧台,半蹲着直起身子,向后望去。

却见得多奇几个干净利落地动作便已将四个人放倒在地。其他人还来不及开枪,他的一个扫堂腿便又将两人掀到在地。然而随着这两个人的倒地,我从枪声上所判断的第7人却没有出现,从门口的光芒之中只有多奇一个人的身影。

突然从打大门边的黑暗处闪过一道寒光!砰!是那人!

火舌在那灯下黑的大门边吐出了致命的气息,多奇的身躯随之一震,向后退了数步软软地倒在了地上,但从他沉重的呼吸声可以看出他还是活着的。

“沙老大,多亏你了。不然我们这次可就栽在这里了。”当多奇倒地之后,那几个倒在地上的人影艰难地站了起来,对着在门边阴影中的那个人说道。

“带走。”沙哑的声音如刮过铁砂般的让人难受,吐出这两个字之后,那人转身走到酒馆门口的光芒之下,只见那人全身都被漆黑的长袍所包裹着,在长袍的背后同样漆黑的斗篷中央一只赤红色的蝎子正在上面被火焰所围绕,透着一股阴森,而当风将这个斗篷吹起的时候斗篷的边缘那古典花纹的暗金色边角透着却是一份奢华。

虽然此人说走就走,但对于这些能强盗怎么能舍弃这散发着酒气和肉香的酒馆,其中一人终于在踌躇许久之后终于用带着哀求的语气跟那个称之为沙老大的人开口说道:“沙……”

砰!那人刚刚才说出一个声音换来得却是那略微有些低沉的枪声,子弹直接穿透那人的眉间,溅起一朵血花。

“话,只说一遍!”这个沙老大的话语中让沙漠中袭来一股寒意,说杀就杀,而且连自己人都不放过,此人不是枭雄就是亡命之徒。

“是,是,是。沙老大教训的是,兄弟几个都好好记着,拖着那家伙跟着沙老大走,都速度点。”之前领头的那个人此刻殷勤地附和着,十足一个小人模样。

沙老大冷眼扫视了下他却没说便大步走了出去,那剩下的人也拖着多奇紧跟了上去,而随着他们的出去,整个酒馆之内只剩下一片放松的轻呼之声与酒液滴在木板上而发出的吧嗒声。

环顾整个酒馆,则完全是一片狼藉,酒吧的老板此刻也半靠在吧台之上望着那无数破碎的玻璃渣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板,能再来杯冰镇的威士忌吗?”站起身来,扫了扫身上细小的玻璃碎片,我对着如此模样的老板说道。

听到我的声音,酒吧老板从呆滞中惊醒过来,不过他仅仅微微摆了摆手,示意我随便之后走向了吧台后的小房间,背影显得萧瑟和苍老。

随意地从酒吧柜台中抽出一瓶烈性酒的玻璃酒瓶,单手拨开酒瓶上的酒塞狠狠地喝上一口。在一阵骂骂咧咧的声响之后,整个酒吧变得空荡荡的,留下的只有漫天破碎的玻璃渣,木屑和那粘稠的血液。尸体被几个服务生衣着的人拖了出去。结束了,无论过程如何,但是看样子多奇貌似是死定了,整个酒馆周围也渐渐地恢复了平静。

莫名的心中有点哀伤,为了什么?我也说不出来。突然从镇子外响起了巨大的轰鸣之声,

“凤华军来了!”再次一声疾呼伴随这轰鸣之声响起,将这里好不容易恢复的安静再次打破。

站在酒馆门口,眼前一花,随即看到不远处,沙老大带着人站在那里,在他们脚边是多奇,在沙地上还有着一条长长的拖痕。而人群听到之前的叫喊也纷纷从房子中跑了出来,脸上大多透着不安。眯着眼睛,望向镇子的西边,天空中的沙尘就在半空中弥漫着,并且越来越靠近这个小镇,而那轰鸣声也越来越震耳欲聋。

“联……联盟军也来了,就在东边!似乎……要开战啦!大家快离开这里!”就在这轰鸣之声中突兀的响起一个人歇斯底里的声音,偏头一道身影疾奔在道路中央对着四周喘着粗气声嘶力竭地大声喊道,脖子也因为过于用力而显得赤红。

随着这声呼喊,数道刺耳的破空声在镇子的东面响起,转头向东方看去,与凤华这边的漫天沙尘不同,数道蓝白色流线型战机带起一阵低压狠狠地在低空中划过整个镇子,让人不由得低头抓住什么来稳住身形,掀起的沙尘也让人不由得闭上了双眼。

紧接着一声轰隆的巨响,夹杂着无数玻璃崩裂之声,随即一股热浪席卷着沙子将整个镇子卷入其中,面对这股热浪本能就是一个转身回旋进入了酒馆之内。耳边全是嗡嗡声,靠在墙壁之上,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各种枪声和爆炸声充斥着不大的小镇上。

就在此时酒馆老板从酒馆内室中冲了出来,扫了眼变成战场的镇子,随后向着我大声问道:“发生什么事?!”

刚想回答,一道刺眼的绿色光线刺从墙壁上穿越进来,一闪而过却在老板的脖子上留下了一个冒着焦烟的圆洞,他想说话但无法出声,眼中透着对生的依恋和迷茫的绝望倒在了地上。

虽然见到过很多双死亡前的双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却有种奇怪的感觉让我心震动不已。

“第三小队从那条街绕过去从侧面给我突袭凤华的装甲部队,第五小队给我火力压制住凤华的那些混蛋,还有空中支援为什么就停了?通讯兵给我确认!”

伴随着街道上联盟指挥官的怒喝,惨叫声也不断响起,目光看着一旁倒在地上双眼渐渐失去光泽的酒馆老板尸体,四周炙热的气息,空气中纷飞的沙砾中夹杂着一丝血液独有的腥味,而这就是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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