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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徘徊

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有意的安排,特地派欧阳子羽来惩罚她这个不顺安排的家伙。末瑶自认倒霉,但觉得惩罚也应该挑个好时机才对啊,用不着动不动就遇上这个闷瓜,坏了她的大事。末瑶想想就不由得动气,拿着小棍子对着破庙外面的那片枯萎的野草狠狠地抽了一顿。香儿在旁边看得惊心动魄,欲言又止。

回头看见欧阳子羽等人在破庙里面生火,围着火苗吃着干粮。末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和他们一起受气。看看这局势,一把拉过香儿,悄声和她说了一些事,香儿先是一惊,但是想到自己欺骗小姐在先,如果再不从的话,说不定吃不了兜着走,引火上身啊!只好点了点头,灰溜溜地走向包裹,在里面掏着什么东西。见罢,末瑶走进破庙中,加入那伙人中。先是叫香儿去打水,然后是给没人分水喝,可能是一天的舟车劳碌,大家在吃饱喝足之后,心情额外的好,嘻嘻哈哈地聊了一些东西,渐渐地困了迷迷糊糊地吩咐毕福守候站岗。不多久,毕福也倒下,呼呼地大睡起来。

末瑶眯着眼睛,环视四周,一把拉起旁边装睡的香儿,小声地叫她起来。二人蹑手蹑脚地,分头将他们的包裹搜了一遍,越找越着急,翻了一个遍,连首饰的身影都没有见着。末瑶像一个泄气的皮球一样,不由得放弃,看了看那几个熟睡的身影动了动,生怕会醒来,于是拿上自己的行李,留下一封书信,二人走出了破庙。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黑乎乎的路上,旁边的树木黑乎乎的身影伫立在路边,在瑟瑟秋风中,摇晃着,发出沙沙地声响。末瑶将身上的衣服,狠狠地裹紧一点,一步一步地黑暗中摸索着前进。一想到宝石首饰仍然没有找到,自己又再一次得罪了母亲,不知道日后回去,母亲会怎样惩罚她!哎,叹了一口气,脚趾头触碰到一块小石子,末瑶将心中的恼怒发泄在那块突然出现的小石子上,狠狠地一脚踢了出去。小石子不知道飞往哪了,只听见咻的一声,好像撞见草丛中,发出闷的一声。“喵——”突然一声凄厉地夜猫叫声从那草丛中响起,响彻整个夜晚。末瑶和香儿被这突然的叫声吓得腿一软,两人抱着一起,再也走不下去了!!怎么办,周围一片黑乎乎的,伴随着风声,树林里面好像还有什么动物在饥饿地狂叫,如果这时候跳出一只老虎或者什么野兽之类的,两人可实在是扛不住啊!要不,返回去?末瑶脑海中,蹦出一个想法。看看香儿的表情,香儿也是想回去。可是,如果这时候回去,如果被发现了的话,并不是很好交代,而且,以这个身份,后面该怎么办,实在是令人劳神。还是换个身份吧,换成大家熟悉的末公子,这样日后也好照顾。环视四周,估计周围没人,而且这么黑,应该也看不见,两人快速地把衣服给换了,换了一个发髻,就这么厚着脸皮,一路战战兢兢地原地返回那个破庙。看到那几人还在熟睡中,末瑶扔了一块石子砸向毕福,毕福一惊醒,发现自己居然失职地睡着了,立马站起来,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警惕地环视四周。为了避免奇怪的怀疑,末瑶和香儿靠在破庙外面的墙根,迷迷糊糊地一觉睡到天亮,直到听见破庙里面有嘈杂声,站了起来。二人拍了拍身上的尘埃,装作刚经过,走了进去,正好撞见正在看书信的欧阳子羽。

“耶?!”桑花看见突然出现的二人,以为没有睡醒,使劲地揉了揉眼睛,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疼得直叫,才意识到这两人不是幻觉,惊讶地不敢相信地叫了起来。“你们——”云雁被那叫声惊醒,看见他俩,用手指定定地指着他们,支支吾吾地含糊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末瑶看见自己脑海中画面在眼前重现,一副从容的样子,随便扯了一个理由,本来想找水源什么之类的,恰好在路上遇见一个带着丫鬟的美丽小姐说她刚从这个庙中来,说什么这边有水源之类的,然后就被一群人接走了。说什么如果遇见你们,就说她一切安好,谢谢你们昨天的好心帮助。然后又装作惊讶地说,居然那小姐口中的英雄,居然是你们啊,这个世界真是小啊!

感叹完之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叫香儿去找水源,闷瓜叫上毕福带她去。桑花见她,不理不睬的,忙着收拾行李,看来是准备出发。云雁看见她,激动得不行,跳起来,一把揽住她的脖子,用手肘下面抵住她的背,疼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老实说,末老兄你去哪了?我们找了你好久了!!”“诶,打住!不是我们,是你一个人——”桑花冷不丁地吐了一个泡。云雁没有搭理多嘴的桑花,接着他的长篇大论:“你有没有发现你掉了东西啊!?”继续压着末瑶,好像要是没有听到让他满意的答案,他会发威地继续折腾他人。“云雁,对客人不得无礼……”欧阳子羽的一句话,将末瑶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擦了擦脸颊的汗水,喘着气说:“怎么可能不记得呢?这几天有事,于是抽身离去,都没有和你们打声招呼!”像那个热情的家伙,支出一只手来,用眼神示意道:“拿来吧!”她倒要看看,那个让她翻了个天昏地暗都没有找到的首饰,究竟藏到哪了!

云雁又一次像耍猴子一样,又跳又舞地在身上摸了一遍,突然一摸头脑,嬉笑道:“啊!好像在公子那!”说罢,望向欧阳子羽。欧阳子羽云淡风轻的,从小艾手中拿来水,一口仰进。然后伸手,在身上掏了一下,原本平和的脸色露出一丝不妙的脸色,头也不抬,用不快的语调,阴沉地说道:“没了……”

“什么!”末瑶抓狂要跳了起来,一把冲了过去,一把抓住欧阳子羽胸前的衣服,一把拉到眼前,恶狠狠的,几乎要歇斯底里地吼道:“我好像强调过,那对我很重要——”大口大口的热气,和行走过程中听到的出口,一字不留地,从嘴边冒出,狠狠地砸在欧阳子羽脸上,实在忍不住挥去拳头要往那个居然平静得如湖面般的脸。“公子——”一阵装满水的皮囊落地的声音落地,毕福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一把抓住那个正要落下来的拳头。后者,一个胆小的声音也冲了进来:“小——公子!”末瑶回过神来,蓦地发现自己居然干了这样的一件事情,不由得松了手,为自己刚才的冲动,站在一旁,一言不发。欧阳子羽忽然回过神来,看见桑花,小艾,和云雁一脸看热闹的样子,突然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没有说什么。

香儿一把拉过末瑶,原本她意料到小姐会在她打水回来之前,把事情都安排得一切安好,没有破绽,哪知会节外生枝。“小姐,你在干啥?不像你啊,怎么这么冲动的打人!!”许久,没有听见末瑶的回答,只听见几滴泪水,啪嗒啪嗒落地,在地上激起一点尘埃扬起。低头一看,末瑶眼中含着泪水,喃喃地说:“我的宝石首饰不见了——”香儿不说话了,虽然她不知道那宝石首饰到底有什么故事,但是她知道,自从她认识小姐以来,末瑶一直很珍惜那个宝石首饰,每次受到委屈,也不哭,只是抓着那个首饰,心里好像就得到安慰一样。

闹出这么一出,破庙突然间安静得不得了,双方都没有说话,有点尴尬地站在那儿。“那个——”欧阳子羽被云雁一把拽着,拉拉扯扯地来到末瑶身边。末瑶明明知道他要干嘛,可是赌气,不愿意吱声,把头扭向相反方向。“那个,末公子,对不起哈!其实——”“行,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末瑶伸出手,立在欧阳子羽面前,做出一个停的姿势。闭上眼睛,将眼眶中所有的眼泪挤了出来,装作挠眼睛的样子,伸出手来,将泪水全部擦拭而去,深吸一口气,收回湿湿的声音,说道:“直到你把那宝石首饰找回还我,我会像鼻涕虫一样,一直跟着你们——”

末瑶从来没想过,她的每个临时的决定,总会产生炸弹般爆炸的效果,把两群人轰炸得目瞪口呆。一旁的香儿,更有在头上绑上带子,磨好宝刀,又一次准备切腹自尽的准备。“那个,我说——”欧阳子羽好像还没明白似的,正打算解释很么,末瑶一副什么都不愿听的表情,带着一脸不情愿的香儿从他身边飘过。

半响,两路人像同一个方向出发。坐在季府的马车上,末瑶意识到——马车本身就是一个破绽,照理说,小姐离去,应该会将马车带走的。不过,看闷瓜那帮敏锐的家伙,好像没有意识到什么,就不理了。看着小姐那表情,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关于那个宝石首饰的决定,其他的东西多说无益了,香儿心里明了,什么也没有说,看着马车跟着欧阳子羽的马车一路奔驰……

欧阳子羽从衣服里侧拿出宝石首饰,在手上定定地看着。小艾惊讶地说:“公子,不是不见了?”欧阳子羽淡淡一笑,温柔,出神地说道:“本来只是玩玩,以惩罚那种明明强调这个东西的重要,却没有立马寻回,哪知这玩笑开大了……”回想到刚刚那场景,那家伙硬是把他那句:“其实,我是骗你的……”的话给活活地吞回去。虽然一路上跟着,多了两个人很麻烦,不过正好可以多一点时间,去探究那遗留在心中的疑惑……

伴随着“驾!”的声响,两辆马车策马奔驰,在苏州郊外扬起一片飞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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